书城历史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经济改革
4745400000097

第97章 “刘氏旋风”——从“七千人大会”到西楼会议(3)

西楼会议经过讨论,同意了少奇提出的关于转发陈云、李富春、李先念三个报告的意见,同意根据少奇同志在会上讲的意见起草中央批语。这个批语,照理应该收进《刘少奇选集》,它代表了少奇同志在西楼会议上的基本观点。

西楼会议还决定,重新成立财经领导小组,李富春任组长。

最后,少奇同志说:好啊,经过讨论,我们都同意转发他们三个人的报告,也同意中央转发的批语。但是,这只是我们这里的讨论,毛主席不在北京,毛主席没有参加会议,明天,我、总理、小平,到武汉,把文件带上送主席审阅,会议情况口头汇报,主席同意,文件就下发,主席不同意,回来再议。少奇同志作为第二把手,在同毛主席的关系上很注意,处理得很好。

第三天少奇同志从武汉回来,给我打电话,说:“主席都同意啦。”高兴得不得了。对此我曾想过,毛主席的同意,是不是勉强的,或者是应付的?我认为不是。因为西楼会议这一套,完全符合1959年庐山会议上,毛主席所肯定的综合平衡、农轻重为序安排计划的说法。

少奇同志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对我说,把中央的批语再斟酌一下。批语里大致有这样的话:对陈云同志的意见,在讨论中,中央部门就有不同意见,这次下达以后,你们有不同意见,也可以提出。少奇同志于是考虑,批语里是不是把在中央讨论时持不同意见同志的名字写上?他的目的是为了启发党内民主。但是我讲,写上恐怕不好。少奇同志没有坚持。这样就没有写上,发下去了。

毛主席同意了,文件下达了,我们这些在钓鱼台写东西的工作人员都很高兴,高兴得不能平静。还一起讨论,经济工作最好还是由陈云同志来挂帅;富春同志是个好同志,但是由他担任中央财经小组的组长,远不如陈云。大家七嘴八舌,一致要我向少奇同志去反映,建议由陈云同志出任中央财经小组组长。我对少奇同志一说,少奇同志同意大家喜出望外。

开始陈云同志表示不愿接受。后来周总理告诉我,少奇同志力劝陈云当组长,并对他说:我对你支持到底。

陈云同志当了组长去上海以前,召开过一次经小组会议,讲了一次话。他讲:他管计划工作么克服困难呢?陈云同志讲时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空洞承诺;而是条条切实,着着牢靠。大家听后共同感到:困难可以缓解,希望就在眼前。比如说到,线袜子容易穿破,孩子多的人家,都感到补袜子是一件伤脑筋的事,以后计划对城市人口每人每年供应一双尼龙袜子。又比如说到,要逐步做到城市每人每月供应三斤大豆,在缺少肉类和蛋品的情况下,用大豆来补充营养。都是很实实在在的。

少奇同志继续在西楼召集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怎么样转发陈云等的讲话,中央要不要搞个文件。有同志说七千人大会对全国的形势作了估计,没过多久,我们对形势又作不同估计,好吗?少奇同志说,这样的事党史上有的是,一次大会作了估计,过了一段形势变了,又作新的估计,新的决定。他列举了好几个事例,直接作了回答。

陈云同志在谈到对形势的估计时,说:现在粮食已经掉到了1957年前的水平,看来,要恢复到1957年水平,没有六年也得五年,方针是准备慢,争取快。在这个问题上,有同志表示也不同意。对整个形势的提法,少奇同志认为现在是非常时期;陈云同志讲是恢复时期。有同志又说,刚刚提出调整的“八字方针”,现在怎么又搞成一个恢复时期,岂不是倒退了?小平同志变通了一下说,对外公开讲调整时期,党内讲恢复时期。

讨论到基建、计划等,是坚持高指标,还是采取低指标时,少奇同志支持陈云说,过去老是高指标,完不成时来回调整,变成一年计划,计划一年。这次搞个低指标好不好?是制定低指标,超额完成了,有利于提高积极性,还是高指标完不成,有利于提高积极性?他认为,低指标超额完成,更有利于调动积极性。

党内有这种不同意见的争论情况,是最好的情况,没有不同意见,鸦雀无声、表面一致,就危险了。少奇同志在这个会议之前、会议过程中、会议之后,都起到了别人没能起的作用,让大家敞开谈自己的意见。会上还讨论了毛主席讲的公开的反对派、秘密的反对派是什么意思,各有各的解释。

西楼会议经过讨论,同意了少奇提出的关于转发陈云、李富春、李先念三个报告的意见,同意根据少奇同志在会上讲的意见起草中央批语。这个批语,照理应该收进《刘少奇选集》,它代表了少奇同志在西楼会议上的基本观点。

西楼会议还决定,重新成立财经领导小组,李富春任组长。

最后,少奇同志说:好啊,经过讨论,我们都同意转发他们三个人的报告,也同意中央转发的批语。但是,这只是我们这里的讨论,毛主席不在北京,毛主席没有参加会议,明天,我、总理、小平,到武汉,把文件带上送主席审阅,会议情况口头汇报,主席同意,文件就下发,主席不同意,回来再议。少奇同志作为第二把手,在同毛主席的关系上很注意,处理得很好。

第三天少奇同志从武汉回来,给我打电话,说:“主席都同意啦。”高兴得不得了。对此我曾想过,毛主席的同意,是不是勉强的,或者是应付的?我认为不是。因为西楼会议这一套,完全符合1959年庐山会议上,毛主席所肯定的综合平衡、农轻重为序安排计划的说法。

少奇同志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对我说,把中央的批语再斟酌一下。批语里大致有这样的话:对陈云同志的意见,在讨论中,中央部门就有不同意见,这次下达以后,你们有不同意见,也可以提出。少奇同志于是考虑,批语里是不是把在中央讨论时持不同意见同志的名字写上?他的目的是为了启发党内民主。但是我讲,写上恐怕不好。少奇同志没有坚持。这样就没有写上,发下去了。

毛主席同意了,文件下达了,我们这些在钓鱼台写东西的工作人员都很高兴,高兴得不能平静。还一起讨论,经济工作最好还是由陈云同志来挂帅;富春同志是个好同志,但是由他担任中央财经小组的组长,远不如陈云。大家七嘴八舌,一致要我向少奇同志去反映,建议由陈云同志出任中央财经小组组长。我对少奇同志一说,少奇同志同意。大家喜出望外。

开始陈云同志表示不愿接受。后来周总理告诉我,少奇同志力劝陈云当组长,并对他说:我对你支持到底。

陈云同志当了组长去上海以前,召开过一次财经小组会议,讲了一次话。他讲:他管计划工作,所恢复,城里人下去,给他一块地种,起码能够糊口,不会饿肚子。

总起来说,西楼会议以后,解决了一个综合平衡问题。原来只是工业一块,农业一块,商业一块,工业是工业的问题,农业是农业的问题,商业是商业的问题。经过西楼会议,把工业和农业的关系、城市和农村的关系、商业财贸和生产的关系,开始协调起来。一句话,有了各个部门的具体工作路线,还要有总体的工作路线;有了局部的具体工作路线,还要有全局的具体工作路线。拿现在的话来说,有微观的,还要有宏观的。只有一个一个部门的,困难过不去,经济恢复不可能。有了前面这个基础,再加上综合平衡,才能渡过困难,发展经济。少奇同志对西楼会议的贡献,就在这里。这些事情,是少奇同志倡议坚持,得到周总理、陈云、小平、先念等同志全心全意的合作。

陈云同志身体不好,接着到上海休息去了。周总理综合当时讨论的全部意见,向我们讲了一次关于经济工作的全面调整,据此整理出财经领导小组准备提交5月中央工作会议的报告。

当这个报告正式提交5月中央工作会议,召集各大区负责同志来讨论这个报告时,有同志还是不赞成城市人口下乡的措施。特别是柯庆施唱高调,表示不同意。多数大区的同志支持这个报告。有人讲,过去的经济工作方面的报告看不下去,这个报告顺畅得很,说到了大多数人的心里。这个报告经毛主席批发全党遵照执行。

1962年8月,周总理主持起草了粮食的购销要统筹兼顾农村和城市的文件,经过多次修改,最后中央书记处讨论通过,作为中央文件下达。邓小平同志对此文件非常满意。他说:我们有一个粮食问题的好文件了。

1962年春周总理和陈毅同志在广州开知识分子会议,为知识分子“脱帽加冕”,调整党和知识分子的关系。

1962年五六月间,少奇同志还就调整政法工作的问题,找中央政法工作小组谢富治谈了一次话。说:这些年,我们的专政,专得不妙啊。要总结四年来的政法工作,要我去帮助。经过多次座谈会,公安部座谈会,高等法院座谈会,高等检察院座谈会,起草了一个《关于一九五八年以来政法工作的总结报告》。

“大跃进”中,政法工作一样很“左”。公安部提出了要在几年之内实现十个“无”,无火警、无车祸等。谁违反就法办。把拘捕权下放到生产大队,大队有权拘留人。政法部门很多干部还有一个观念上的糊涂,认为凡是受到刑事惩处的人,都是专政对象。

少奇同志就讲:政法部门应该有两个形象:“熟烘烘”的和“阴森森”的。在人民群众看来,你f『:的形象是热烘烘的;在敌人看来,你们的形象是阴森森的。他说,政法部门承担正确处理两类矛盾的任务,不只是解决敌我矛盾,更不能把人民内部矛盾,经过你们一处理,都变成了敌我矛盾。所以这个时期的调整,实际不只是经济调整,是经济、政治、思想三条战线上一起进行的全面调整。 全会讨论阶级斗争问题不传达,

全党继续进行经济调整

也就在这时候,新问题跟着来了,中间有一个波折。

政法工作总结完了以后,恰好要开北戴河会议(1962年7月下旬到8月下旬的中央工作会议)。北戴河会议之前,七千人大会之后,毛主席要田家英带一个调查组去农村了解整社整风情况。

田家英首先来到韶山。韶山是毛主席的故乡,老百姓讲话没有什么顾忌,毫不掩饰。调查中,田家英问他们,“六十条”这套办法行不行?少数农民讲行了,多数农民讲退得还不够。田家英他们又到湖北、安徽去调查,都是同样的意见,认为退得不够。怎么办呢?这些地方的农民都讲:“分田到户”。

田家英带着这些意见回到北京,毛主席还在外地没有回来,他先向少奇同志作了汇报。少奇同志同意田家英的意见,认为采取这样的办法解决人民的当前严重困难,也是可以的。少奇同志当时的心情,他曾经流露过:从来没有想到,会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由于我们的错误,使我们的人民遭受了如此严重的灾难。田家英处理人民来信,看到有人信中说,他们的眼泪都流干了。所以刘少奇和田家英他们两人当时的心情是完全相通的,他们都恨不得能有一个立竿见影的办法来为人民排忧解难。少奇同志还叫田家英去征求其他同志意见。

陈云同志从上海回来了,他在上海郊区农村也作了调查,他的意见同田家英的意见不谋而合。陈云同志还说:现在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我们把田分给农民,有利于动员农民起来保卫自己的土地。

陈云同志要向毛主席提出建设。有人就劝他,不要和主席讲这些,特别不要讲“分田到户”。陈云同志说:共产党员不隐瞒自己的政治观点。我有意见,向自己的主席讲,有什么不好!陈云同志向毛主席讲了。毛主席听了,当时脸色不好看。不过,没有责备。后来知道,毛主席在北戴河会议初期曾找陈云同志个别谈话,进行严厉批评。 1962年7月,到了北戴河。少奇同志叫我们起草一个通知,把农民、干部对农村工作的意见集中起来,发到各级党委征求意见,要他们作出赞成或反对的回答。

田家英同志要在这个通知文件里写上“分田到户”的问题。我说:这样做不行吧?铁托宣布解散集体农庄,我们说他修正主义。我们如果分田到户,人家会说我们什么?田家英这个人思想很纯,他说:我们秘密搞,不宣布,几年后重新恢复集体经营。我说:几亿农民的事情,你能秘密得了吗?

北戴河会议头一天,毛主席讲话,批评了田家英的主张,但说田在组织上没有错误,作为秘书向他反映是可以的。会上没点陈云同志的名。对邓子恢,批评得非常尖锐,说邓的意见,实际上是搞单干,所谓经营管理的创造,是骗人的。原来邓子恢同志曾总结安徽“田间管理、包产到户”的经验,多处作报告,也向毛主席讲过。毛主席对此批评说:邓子恢那次同我讲话,一讲就是三个钟头,训了三个钟头。我要说点话都说不上。水泼不进,针插不入!不但观点不能同意,而且组织程序也不对,组织上也是错误的。

毛泽东在会上讲形势、阶级、矛盾,说有三股风,“黑暗风”、“单干风”、“翻案风”,越到上面越厉害。

少奇同志在会上作了自我批评,承认对形势估计,对农村估计,以为有30%的生产队散掉了,实际上真正散掉的也不过10%,比实际情况多估计了20%。

会议从北戴河一直开到北京,9月下旬开八届十中全会。少奇同志、周总理、小平同志都批了“单干风”。党的基本路线再次确认阶级斗争为纲,“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成了共同的呼声。

少奇了不起。在当时大家谁都不再提调整工作的情况下,他提出:现在大家都讲阶级斗争了,调整工作还要不要做,调整的方针还执行不执行?而且在开中央工作会议时就说了这样的意见:“鉴于第一次庐山会议的经验,要有个限制,要搞个具体规定,传达的范围、方法、方式要考虑”。在当时的情况下,敢于提出这样问题、提出这种意见,可不简单。

毛主席真高明,他说阶级斗争的讨论到全会为止,不往下传达。接受庐山会议的教训,在中央全会讨论就行了。庐山会议,如果当时只在全会上讨论,不往下传达,就不致于走这段弯路。全党还是继续进行经济调整工作。毛泽东明确说:“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阶级斗争与它平行,不要放在很严重的地位”。会议最后规定,这次会议的精神只传达到行政十七级以上干部,并且提出决不可以因为阶级斗争而妨碍经济工作。

少奇同志的讲话,代表了我们的意见。在场的人很高兴,又替少奇同志担心。毛主席这样一讲话,使到会人员,放心了,等于下了一道无声的命令: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西楼会议决定的一系列政策,贯彻执行的效果很好。1962、1963年,经济逐渐全面恢复;1964年,经济发展开始超额;1965、1966年,经济得到全面发展。康世恩同志讲:经过这五年调整以后的年份,是建国以后最好的时期。宋平同志也讲:经过调整得到发展,为后来“文革”能够渡过困难打下了可靠基础。这个时期,工业增长,农业发展,大庆石油,两弹一氢,这些重大突破,都展示了西楼会议议定的方针政策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邓力群朱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