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①,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②,尽一杯。文侯谓睹师赞曰③:“乐羊以我之故,食其子之肉。”赞对曰:“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谁不食!”乐羊既罢中山④,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注释】
①乐羊:宋国乐喜的后代子孙。梁玉绳《汉书人表考》:“乐羊,宋乐喜裔孙。”②啜(chuò绰):喝。鲍本:“啜,饮也。”③睹师赞:睹师为复姓,名赞,魏国人。而《韩子·说林上》及《春秋后语》“睹”作“堵”。黄丕烈按:“《左传》,褚师段,宋共公子石,食釆于褚。其后可师号褚师,后因氏焉。又有褚师比。‘堵’亦姓也,郑有堵汝父。但此作‘堵师’,则恐字有讹。”④罢中山:攻下中山。公元前408年,魏国派乐羊进攻中山,公元前406年攻取中山。罢,解除,除掉,此指攻取,攻下。一说,罢,归也,指乐羊从中山归来。
【译文】
魏将乐羊攻打中山,可是他的儿子却在中山。中山王烹杀了他的儿子,做成肉羹送给他,他坐在帅帐下一口把肉羹喝光了。魏文侯对睹师赞说:“乐羊为了对寡人效忠竟吃他儿子的肉。”睹师赞回答说:“乐羊连他自己儿子的肉都吃,还有谁的肉不肯吃呢!”乐羊从中山归来,魏文侯虽然奖赏他的战功,但是却怀疑他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