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往后我也就不再问起。
随着沂凤去看了看他相中的地皮,我见位置么靠着城边儿这进出入库的也还方便,只是那价钱儿却高了些,便让沂凤找了那管事的说了说,如果对方能在原来价位的基础上再给个折头,我便许诺待厂子建成可以提供些雇工就业的机会,这样一来对方倒是十分合意,双方也就一拍即合在我们付了两百两白银的定金后,立马儿白纸黑字地签下了契约。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我同沂凤的心情大好,也是许久不曾出来逛了,再之看着天气还不错,便让轿夫先去了,我与沂凤则安步当车一路朝城内走去。
一进城门便被几个要饭的小花子团团围住讨要银子,眼见就这些小花子一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甚是可怜,便让沂凤打发了些零碎银子与他们,不想这么一来倒引来了一大堆老老少少的花子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先前出城的时候因为坐在轿里倒没怎么留意,也不知打哪突然冒出这么多要饭的花子来,还着实吓了我一跳。刚交了契金我同沂凤口袋里的子儿已是不多,现下被这么多的花子围着,数了数口袋里不多的几个子儿还真是僧多粥少的不知要如何应付了。
正为难间那守城的官兵以为是花子在聚从闹事,便过来将他们轰了开去,我们这才得已脱身。还是沂凤如今天天在外奔波对世事知之甚多,听他说起才知道是因为沽口府今年因遭受到百年难遇的洪涝灾害而导至颗粒无收,而前些时日沧銎出兵朝葛国库已是吃紧,是已在这种情况之下朝庭仍调出粮食二万石用以赈灾,只是大王爷与国舅早就有逼宫之意,故而将这笔用于赈灾的救命之粮暗里扣压用于军费,如今这些花子应都是来自沽口府的流民。
说到这里沂凤不由感叹道:“如今虽然京城虽然逐渐稳定,但新帝继承大统之后只怕也不得轻松,也难怪乎皇上急着退位上让贤,如今的沧銎只怕谁继承了大统,这接手的也是个汤手山芋呀!”
沂凤一席话倒是让那位我许久不曾想起的人在印象中立时鲜活起来,自那日一别之后倒也再没见过他,许是忙于新帝登基之事吧。又想起煜也是自那以后便不曾再出现过,心道或是因为皇上来找过我也为着避嫌的缘故罢!如此也好。
“沂凤,你也先别忙着去找上次替咱整宅子的那些泥水匠,明儿你还是先过来那些流民集中的地方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懂泥水行当的,如有的话咱建厂子就雇请他们好了,另外如有不懂泥水行当活计的,只要看着身板硬朗的也可以雇了去帮忙做些粗重的活计,咱们建厂子反正是要请人的,京城这些泥水匠在这熟门熟路的也不怕没个活法,倒是那些逃难出来的流民,与其饱一顿饥一顿的要饭,咱还不如替他们谋条活路。”放下心事后突然想着那些流民原也不是游手好闲之辈,现下自个也正是得雇人干活的当儿,便招呼着沂凤对这事去变通着办。
沂凤听了我所说略一沉吟便犹豫着说:“姐姐这主意倒是甚好,只是这样一来那些年轻力壮又有技艺在身的人倒是有了个活路,但那些老年体弱或是年幼失孤之人却仍只能以乞讨为生。”沂凤说罢又是长长一叹复又道:“也罢,如今咱们也只能帮一个算一个了,多了咱也顾不过来,不管如何也当是为他们略尽绵力务求自个心安了。”
沂凤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我,是我欠考虑了。如今已入秋多时,这白天尚好一到早晚天气已逐渐转寒,这些年老体弱及小孩子现在尚能硬撑着,如若到了冬季其时朝庭尚不能拿出好的赈灾方案来,只怕这一部分人是撑不过这个寒冬的。既是对这些人有些儿心生不忍,也委实是有想帮他一把的想法。
如今他虽说继承大统在望,但沧銎如今百废待新,他甫一登基需要做事的实在太多,如今我尽己所力能帮得上他的也就只有这些罢,权当是自个对他亏欠的补偿好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了记较,便再没了逛街的心思,招了轿子与沂凤一同去了趟豆腐坊,对往来帐目仔细盘点后心里大致有了些把握,对这事我能做到如何境地心里有了个初步的估算,当下便也不出声,只是叮嘱沂凤待铺子打烊之后早些儿回家说是有事要同他商议便自个先回去了。
沂凤也猜到我是为了今儿那些流民的事许是有了别的甚么想法,便早早地回来了。饭后我们窝在客厅喝着巧儿泡的老君山,沂凤终是忍不住了便问道:“姐姐可是对那些个流民有了妥善安置的妙招儿,快快说与小弟知道罢!”
“这事儿真让你说中了,我是有了些想法你且听听可行不可行。”泯了口茶看沂凤伸长了脖子在一旁听着我便放下茶杯望了他慎重地说道:“今儿你倒是提醒了我,早先那法子虽然替那些个年轻又有技艺的流民谋了条活路,可于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咱并没有尽上份心力。今儿我对眼下的产业做了些盘点,如今咱们这豆腐坊的生意不仅红火且新品招商也正是火热,如果往后咱那厂子要开了起来这算得到利润不仅够咱吃喝不愁更是几世有余的了,豆腐这行当呀它一本万利,又不怕没的市场,只要这制各种豆制品的秘方攥在咱手里也就跟咱怀里揣个聚宝盆无异了,但话说回来了,钱财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虽然没它不行但多了也不过是个俗物,这若会赚不会花的则成了钱奴了,如果把它用在当用的地方则是于人于己的好事。”
听我说到这里沂凤终是明白,当下笑说道:“姐姐怎的今儿说话这般不爽快,得!小弟明白,姐姐定是心中有了主张怕小弟不赞同的缘故是以才说话转弯磨角的。”沂凤放下茶杯起身来到我身前蹲下盯了我的双目认真地说:“姐姐说的道理小弟都懂,于姐姐决定之事小弟也从来不会置疑它的对错,沂凤能有今日全赖于姐姐当年施以援手所至,所以,如果姐姐想做甚么决定就尽管去不要顾虑小弟的想法,小弟唯姐姐马首是瞻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