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盯着齐磊隐在暗处的脸,看不清他面上的形色,可他却看得出我的坚持。片刻后他终于重重是吁出一口气道:“没错,在跟你签约之前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事实上是我去杜家之前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好玩么?齐爷。”我问。声音平淡无波。
“呃!”饶是他精明过人仍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也不知我有何含意当下也不好回答。
“这样耍着人玩是不是挺有趣齐爷!”我冲着他厉声问道。既然他在去杜家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那我离开杜家之后的一切也应该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这个男人,粉碎了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幻想。一直以为凭着自己先古人的那点优越,凭着一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回家的意念,在这在异世努力地活着。外表光鲜自在,然而有谁知道离群孤雁的孤单和无奈,自以为是的自由竟是别人监控下的闹剧,于是那份对前途没有把握的恐惧转化成愤怒,借着酒意排山倒海地倾泄而出。
冲着齐磊我几乎是嘶喊地狂叫道:“既然你早知我就是杜若嫣然,何以仍默许我夏乐乐的身份?为什么?”也许是过于激动也许是酒意未醒,脚下又一个趔趄,齐磊紧走几步忙上来扶了我。使劲挣了挣,却被他的蛮力所制终是没有挣脱。
“因为我实在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对我抗拒至此,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因为情有所寄才会不屑于我,总之,我太想了解其中的原委才故意装作不知你的身份是我不对,不过嫣儿,你不也一直在耍着我玩么!咱们就当扯平了,好么?”齐磊说到最后声音已从初时的高亢转化成低喃,已然还带着请求的意味。
如此近的距离下,就算没有星光我亦能看出齐磊眸中的期待。但是齐磊,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答应你,因为自始至终我就不是你命定中的那个人。
使劲晃了晃头强自保持意识的清晰,脚下有些虚,扶了齐磊一把才站得定了。“齐爷!有些事错过之后就再不能回头了。齐爷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做生意的道理,同理可证,人的缘分亦是如此!”将目光调向别处,我的声音亦如这夜般的清冷,我接着说:“以齐爷的精明应该早就明白,当我以夏乐乐的身份跟你签约之时,原就是跟齐爷做了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我用十年的青春助齐爷你事业登上顶峰,并以此来换取齐爷手里那纸没有什么意义的婚书,这交易你做得不亏齐爷。”
“交易!你真当我有多么稀罕那齐氏百货同你的连锁经营,没错!你的想法是够新颖,也真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可你想过没有,齐家就算不用你来锦上添花已是富可敌国,我犯个不着拿自个的终身大事来跟你做交易!”齐磊有些狂怒,手劲也跟着大了许多,我的肩部被他掐得生疼。
“强忍着肩部的不适我咯咯笑道:“齐爷不同我做交易那同我签下十年之约做甚?你可别告诉我是为情!别说咱们以前连面儿都没见过,就算真相处过以齐爷的风流,这逛妓院跟进自家后院似的随意,可别说是一见钟情喜欢上我了,还是编点儿信得过的说来听听。”无视齐磊的愤怒我又接着说:“如今这交易做与不做可随你意,但这情之一字还是休提的好。”
“依你的意思那是要悔婚了,是吗嫣儿?”齐磊的声音听着象从牙缝里嘣出来似的冷硬。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眸子,用手固定他的头免得又出现重影,一字一字地说:“错了,齐爷!非是悔婚,而是遵从父命,这婚嫁与否都是我自个的事,没有别人置啄的余地。”
齐磊似有些无奈地抛出手中的王牌:“你可别忘了我手上可是有你外祖父的婚书,你要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么。”说话的底气已是不足。
我浮上一丝轻笑,伸指压在他的双唇上,轻轻摇头道:“齐爷,监视我这许久你自该明白,杜若嫣在为你上吊那天起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夏乐乐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了,自然是不太听话的。齐爷你不也是如此么,你若是听话身为太傅之子何以不入仕途反而从商了呢?只是我不太明白何以在这自个的终身大事上,你倒是听话得过了份,还真让人意外。”又一个酒嗝冲上来,忙走开几步却没再吐出什么来,喘了口气才接着说:“不过就算你手上有外祖父的婚书我亦不怕,所谓亲疏有别,我这里还有杜儒巧亲手所写的契书呢。”
一阵倦意袭来,人也有些不支,只想赶紧睡上一会儿就好,摇晃着往前走了几步,又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残余的意识告诉我那是齐磊,不过我已经没有拒绝的力气了,在他怀里觅了个舒服的位置,手也自动攀上他的脖子,然后飞快地跌入周公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