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望着这雪白的世界,心情渐渐明朗起来,既然走到这一步,我绝不会轻易向命运认输。不管结局如何,起码我们彼此相伴相爱过。
“我的眼睛并不向往另一片天空/禁止进入爱情是我说的/谁也听不见/这种孤单真可怜/多爱一次/就多些寂寞/你为什么还是不懂/我要的自由/一句话就让你离我远了/别让我以为/快乐最后会粉碎/人最孤单的时候/绝不会掉眼泪/说爱我/在我的耳边对我说/我已经真的太久忘了这种心动/爱太难了解了/我们还看不透/那一些辛酸快乐有多少还很真呢/说爱我/用你的手心温暖我/就算你不能证明/爱我能爱多久/我知道你想过/我要的并不多/一起看天空好吗/最后一分钟。”
“习习。”
“你爱他么?”
“不知道。”我无奈地摇摇头:“独自回望/寂寞宫墙/明月依旧照西厢/仿佛看见你的模样/你袅娜生香长袖飘荡/霓裳轻舞日夜盼望/为君画眉/为君梳妆/终不见君来往/深情抚摸那段宫墙/如水的双眸将谁凝望/仿佛听见你在歌唱/琵琶轻响/余音绕梁/红颜日老/寂寞无望/深宫重锁/而今只留下/你寂寞霓裳/今又走过/那段宫墙/一轮明月/照面庞/仿佛看见/你伤心泪滴/挂在你俊俏面庞。”我把玩着手中的雪花:“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你……”紫陌欲言又止。
我叹气:“皇宫是红颜的乱葬岗。如若可以,我宁愿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又或是明朝散发弄扁舟。”
这是一场奔赴,却不知结果,无法预见。
这也是一场对与错,生与死的对决。只是我一直蒙在鼓里罢了。
“羽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一个小丫环风风火火跑过来,风扬起她的衣角,灵动与活力,多美好的女子啊,像一个误入凡间的精灵。我点头,自从两天前来到太傅府,这老头就没有现过身,现在还是要忍不住了。我跟在小丫环后面,一边打量我那个院子以外的其他景色。太傅果然是高雅之人,这府中布局,处处流露出高雅的气息,叫人不喜欢都难。
“小姐,到了。”
“谢谢。”不顾丫环的惊诧,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老头的应允之后,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书,不愧是书房,的的确确是书的海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太傅——帝师。
“不知义父叫女儿来有何指教?”这样叫总是没错的吧。
“羽儿不用和为父如此客气,你坐吧。”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首先打破僵局:“义父有事请讲。”
“哎……”意味深长地叹口气,问道:“羽儿你可想好了?”
我诧异地望着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羽儿,唳天是真心待你,如若你真的嫁给他,一定不要伤害他才是。”他慈祥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伤害他而不是他伤害我呢?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以后的事情无法预料,我们更是无法把握,那说这些,是不是就算是没有意义了呢?既然没有意义,我们又何必为了这些不可预知的事情伤神呢?”
听了我的话,他已陷入沉思。
“如若他不放手,我也不会放手的,即使所有人都轻视承诺的可能,我也不会和他们一样。因为,我不会背叛自己。义父,女儿谢谢你的关心。以后无论我和他走到哪一步,我也还是你的义女,此生不变。”
“哈哈哈,想想老夫活了这么些年,竟然没有一个小丫头看得透彻……”他恍然大悟般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管以后你和唳天如何,你都是我的义女,羽儿,进宫要好好照顾自己,宫中人心险恶,险象环生,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公众女子任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孩子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如若可能,有事一定要找我帮忙。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我屈膝跪下:“谢谢爹爹,请受女儿一拜。”说着我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他赶紧把我扶起来,他的眼中,是满满的怜惜,让我觉得,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那样温暖,温暖人心。
第二日。
“习习,习习,快点起来。”
睡意朦胧间听到一阵呼唤,我睁开沉重的眼睛:“紫陌,怎么了?”
紫陌的额上顿时挂满了黑线:“习习,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大喜?我什么时候要大喜了?莫名其妙。
“天啦,习习,宫中的嬷嬷已经来了,快点儿起来。”
嬷嬷?我一激灵从床上翻下来:“容嬷嬷来了?在哪里在哪里?是不是皇后也来了?”
“习习,是给你梳洗的嬷嬷来了,不是容嬷嬷。容嬷嬷是谁?”紫陌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完了完了,我忘了今天是我和凤唳天成亲的日子了。怎么办?头发没梳!脸也没有洗!口还没有漱!”再看身上,还穿着我自制的小睡衣……我无语问苍天,发狂地抓抓我本来就凌乱不堪的头发,而经过我这样一抓,那个简直就和鸡窝没有什么区别了。这样的场景,好不凄凉。
“习习,别着急,她们就是来帮你的。”紫陌推开门:“你们都进来吧。”
一大群老妈子和小丫环鱼贯而入,强大的皇室阵容额。手上端着礼服,胭脂水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若干。众人看到我这副原始野人的状况,诧异之极。不过都是皇宫中走出来的,定力自然是比别人好一些。七手八脚地把我扶起,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忙前忙后。
“太傅夫人到……”
我转过头,看见一位五十几岁的妇人走进了,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养得好,皮肤看上去很好额,水嫩水嫩的,没有鱼尾纹。
“太傅夫人……”
“叫义母吧。”她语气轻盈地打断我,结果嬷嬷手中的玉梳:“既然都叫老爷义父了。怎么不叫义母呢?”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鬼丫头,休得胡说。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了,府中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热闹地办过喜事了,今天真是太热闹了,都是女儿你的功劳。”她轻轻地梳着我的青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太傅一家让我在这个时空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味道,因为我想念爸爸妈妈,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可别哭鼻子,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呢。”说罢她小心翼翼地用丝帕为我把眼泪擦干,动作轻柔,就像春风一样拂过我的心,没有来地感动了我。
弄了大半天,嬷嬷们这才满意了我的装扮。刚刚她们准备擦粉的时候,被我制止了。毕竟脸上还有胎记呢。实际上昨天拆开看的时候,伤口就已经好了。只是不想要太多人知道罢了。
盖上盖头,被众人扶着出了门,塞进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道路两旁都挂满了红红的绸带,百姓们欢呼着夹道欢迎。看来凤唳天也算是个开明的皇帝。因为看上去老百姓听爱戴他的。我扯开脸上的纱布,指腹摸索着那伤疤,却毫无所获。光滑皮肤让我忍不住感叹这世事的无常。
在我就快要睡着的时候,紫陌扶着我的手下了轿。慢慢引我进宫门。哎呀,这一身行头既复杂,又沉重,太讨厌了。盖头上的小珠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凤唳天接过我的手。一路牵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我们的幸福。那个高高的祭台,他小心翼翼,最后直接抱起我往祭台去。
“到了。”凤唳天轻轻把我放下来,扶着我的手,听着下面的百姓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我觉得自己这一刻快要感动得掉眼泪了。原来,我并不是红颜祸水,可是,在这背后,凤唳天到底为我付出了多少?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为我付出了太多,誓天不相负。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也同样,手心有潮湿的温度,原来,他竟然比我还紧张。
“我,凤唳天,西离国的二十六代皇帝,愿意娶鸢儿为妻,绝不相负。”
上香,跪拜,欢呼。一切一切,都像是在放电影般,我感觉到了幸福,我真的听到了幸福的声音,老天,你让我回到古代,就是为了给我真正的幸福么?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尖细的声音,却有些激动。
我们分别跪于两个蒲团之上,朝着天地跪拜。
“二拜祖先。”
太上皇和太后已经隐居山野去了,我们只好拜祖宗牌位了。
“夫妻交拜。”
我们各执红绸的一端,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脸,却感受得到彼此心跳的频率。
“新郎掀起新娘盖头。”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很庆幸,这声音是在支持我和凤唳天,如若是反对,想必我们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