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的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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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有空,我就缠着老潘,要他给我讲他和汪雅琴之间的爱情故事。

“哦!”不爱抽烟的老潘就“啪”地打着了火机,燃起了香烟。

在老潘去那小山村见过汪雅琴后不久,她的家人害怕她出事,就四处托媒,想到把她嫁出去。

很快,在一天晚上,媒人带着一个脸上长满酒槽的壮实的中年人来到她家。这中年人大她二十岁,是外省的一位挖煤工人,一直未婚配。

她从闺房挑起门帘出来见他,第一眼瞟过去,她就有种不可名状的厌恶感从心里腾起。而那中年人见到她,眼睛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好漂亮的一个女人,如花似玉的容颜简直让月亮都羞进了厚厚的云层。她的身上鼓鼓满满地发育得很好,特别是胸前那隆起的地方似要撑破身上的红衬衫……男人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那晚,她给老潘写了长长的一封信,诉说她的痛苦和无奈,要老潘好自珍重,说这辈子不能嫁给他,但心永远属于他的……

我说:“那中年人一定爱她疼她,把她当作宝贝一样吧!”因为,我见过那样年龄的男人,是特别宠爱年轻漂亮的老婆的,大有那种“抱在怀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情境。

“可……”老潘扔下手中的烟蒂,地上已经满是零七散八的烟了。“如果那样也好了!可生活中却不是这样!”

老潘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新婚之夜,在一阵风雨过后,那男人在床上搜寻了半天,疑惑地问她:“怎不见血呢?”

她知道厄运来了,绻缩成一团。在那个把女人的贞操当作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的年代,她没有女人那面引以为豪的旗帜,意味着她是一个没有操守的女人。

男人问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抓着她那一头漂亮的黑长发,把她抓扯得疼痛不忍,她才将她和老潘的爱情故事和盘托出。

“原来是个破鞋!”男人愤怒地将她一脚踹下了床,任凭她怎么解释和求饶,就是不让她上床。山里的夜,寒气一阵阵袭来,可怜的她,连衣服也不能穿,光着身子,就那样瑟瑟发抖地站了一夜。

第二天,她病了,一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半夜里,男人喝得醉熏熏地回来,喷着酒气说:“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不要,好傻呀!”说着,他就扒光她的衣服,也不顾她正发着高烧,在她身上胡乱地摸呀捏呀,撕呀扯呀。她不能哼叫一声,只能拼命地忍着。如果她叫了一声,她就要挨上一顿拳头。哎,这那里是夫妻呀!简直是强奸!

她想跑,可男人的煤矿在一座大山里,空旷荒漠,渺无人烟。只有十几排简易的红砖盖成的平房组成一个生活小区,是矿工们的住处。矿工们绝大多数都打着光棍,对她这样漂亮的女人垂涎欲滴。她每次出门,就有一些男人的眼睛贼溜溜在她的身上打转,还找着各种借口和她搭讪。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们看地仔细清楚,谁叫她如此漂亮呢?这让她怎么跑?又怎么跑得出几百里的深山?

好几次,她试图往山外走,可那男人的几个要好的哥们儿跟在后面,在偏静的地方,他们几个就抱住了她,欲行非礼。她拼命叫喊,引来了路过的几个矿工,她才幸免于难。她将此事告诉了男人,男人闷着声不响。但是,男人的几个要好的哥们儿见到她之后显然老实了。

她还是决定跑。她在这里一点安全都没有啊!男人仍然经常打骂她,有天会把她打死的!

在一天夜里,趁男人睡死了,她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拼命地向山外跑去。

老潘又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圆圆的圈子。烟圈滚动着,由小变大,逐渐扩散成一团稀薄的烟气,缭绕在空中慢慢散去。汪雅琴想逃走的梦想,就象这烟圈,开始很美丽,最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晚,她沿着一条小路向山下跑去。她记得那男人娶她时,就是从这条小路将她引上山的。她拼命地跑,不能不跑啊!她总觉得男人在后面凶神恶煞地追赶她。她一刻也没停留,身上的衣服被荆棘和树枝扯出好几道口子,连殷红的血都渗出了她白嫩的皮肤,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小路的尽头是通往外面的公路,她看见正好有一辆卡车向她这边奔来。她原本可以逃走的,如果不是她走向公路的时候跌了一跤,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卡车已经开过了一百多米的距离的话,她就不会遭受后来那样的凌辱了。老天扁扁不在那个节骨眼上帮她一下,致使男人抓住了她。

原来,男人因为尿急,半夜里醒了。他习惯地朝身边推了推,在这个时候,她就得起床给他提夜壶了。可他推了几下没有反应,心想睡死了吧,就怒从心起,一把掀开被子,右腿就顺势踹了过去,但什么也没踹着,他就从迷糊中彻底地醒了。他掌上煤油灯,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只见大门敞开着,月光惨白地照射过来……他立马知道她逃了。这还了得,她是他用两千块人民币娶回来的媳妇啊!

男人就带着平时总在一起喝酒的那几个铁哥儿们,举着火把追赶过去。他们知道她不熟悉环境和地理,一定是沿着那小路跑的,出山的唯一的公路就在小路的尽头。他们便抄近路赶到了那里,埋伏起来。当她从地上站起身的时候,他们就点起了火把,狞笑地望着她。她的身子就像一棵小草在大风中倒伏了下去……

男人用肩膀把她扛回了那座黑屋,一反常态地没有打她,而是向那几个铁哥儿们使了个眼色,往外面走去。那几个在他带上房门的刹拉间,就迫不及待地象饿虎一样向瑟缩在墙角的她扑了上去,几下就扒光了她的衣服,她的那象鸡蛋白一样的胴体就暴露无一地呈现在那些****的眼里。他们象喝酒时猜拳行令那样,轮到谁谁就上,一整天地将她玩了个够……

自这以后,她的日子是一片漆黑的无底的深渊,似乎没有尽头。

如果不是煤矿里发生了一起瓦斯爆炸,几十个矿工,其中就有男人和他的几个铁哥儿们,都一起埋在了井里,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该有多么漫长。

上头派人来处理遇难矿工的善后事宜,走访金属时,来到了那间黑屋。当人们打开木门,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惊现在眼前:她被反手捆绑着,身上一丝不挂。她的头耷拉着,干枯蓬乱的长发遮住了整个的脸,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有人上去摸了摸她的鼻孔,还好,有一丝儿气息。唉,她就只剩下那一口气儿了。人们震惊了,他们平素只知道男人经常打骂她,认为是家庭事务没有太多的干涉,只好心地劝男人善待她,却没料到男人竟做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他们对她的遭遇表示出深深的同情……

她得救了。上头派下的人将她送回了老家。她的父母在知道她的遭遇后,痛悔得捶胸顿足,嚎淘大哭。不久,两个老人就相继含恨离开了人世。几个哥也无脸就人,迁往他乡了。

后来,美术学院在了解到她的情况后,对她的问题作了重新处理,给她安排了工作。

但留在她心中的痛,却永远不能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