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军确实变了,正如缨子所说的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这要从一个女人说起。
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一个娇冶无比的女人。不是我亲眼见到,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那是深秋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姐夫打来电话说他厂里有事就不过来了。我合上手机的盖子,心想又是一个寂寞的夜晚。于是,就决定出去走走。
华灯初上,秋风打着旋儿,许多树叶在地面上象一群小孩子嘻笑着奔耍着。秋意已浓,寒冷的空气切割着我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和身体其它部位的皮肤。“该增添几件新衣了。”我心里说。
我走进了一家才开业不久的商场。营业厅里,天花板上的灯盏如星璀璨,广告箱和壁上的形态各异的灯具大放华光,音箱里播放着流行的音乐。
我随着人流徜徉在服装、鞋帽、化妆品和五金等精品柜前,被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商品弄得眼花缭乱,不知该买什么才好。
“转转再说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就顺着楼梯向三楼走去。
三楼营业厅里,顾客明显地少了许多。偌大的金银饰品柜,满满当当地占去了大厅的四分之三的空间。一些顾客在铝合金玻璃柜前流连,他们只看不买。太贵啦,商品的价格让他们瞠目结舌。
“这款怎样?试试看!”熟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里,我循声望了过去:一个穿着银灰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对身边的一个身材小巧玲珑,着装艳丽的年轻女人说。那女人便伸出纤细葱白的右手的无名指,将一枚白金镶着绿色钻石的戒指套了上去。她翘起戴着戒指的手,戒指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眩目的银光。她的一双媚眼带笑地瞧了又瞧,殷红的小唇发出赞赏不已的声音。
“还要挑吗?只剩下这一款了!”男人温和地说。
“不啦!就它吧!”女人娇滴滴地说,扭了扭翘起的丰臀。
男人便从随身带的鼓鼓的钱包里往外掏着,好一大把钞票呀!营业员的眼睛都看得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点钞找零。
男人和女人就说笑着转过身,勾着手臂离去。就在那男人转身的时候,从他那竖起的衣领,我看到军军那张保养极好的白皙的脸。
“是他!”我惊得嘴巴张成一个圆圆的圈,差点叫出声来。他们走到了楼梯口了,正要下楼而去呢。我赶忙紧跟了上去,想看个究竟弄个清楚。
军军带着那个小女人,又在服装精品柜前驻留,挑选了一条紫色的羊毛绒披肩和一套黑灰色的纯羊毛女式套装。那女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偎在军军的怀里,提着购买的衣物,一起出了商场。
我追赶着刚出商场的大门,就看见军军和那个小女人钻进了停车坪上的一辆“奥迪”,小车的屁股冒出一股青烟后就溜走了。我急忙拦了一辆的士,跟了上去。
“奥迪”沿着宽阔的街道七转八拐了一阵后,驶入了去莲湖的一条比较僻静的马路。
“他们这是去哪?”我正疑惑的时候,只见“奥迪”转进了一座滨湖的山庄。
这可是小城“最高尚的住宅区”啊!它三面临水,宛如一片小岛,有木曲桥伸向湖心。“岛”上的建筑有欧美之风格,典雅华贵之极。这里绿云簇拥着楼群,配套着游泳场和钓鱼台,真是个环境幽美,胜过天堂的好住处啊!
军军搂着那个小女人,悠悠然然地上楼去了。不一会儿,那栋外表贴满白瓷砖的楼房的四层的一扇窗口,亮起了灯光。
透过绛色的窗帘,我看见他们晃动着的身影。我十分愤恨地掏出了手机,猛地按了一通。
“谁呀?”缨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我说。
“有事吗?”她问。
“你知道军哥现在在哪里?”我焦急的语气之中带着愤懑的心情。
“他工作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有什么事?”她在那头很关心地问。
“哦,没……没什么……”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我能告诉她军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吗?军哥买了房子,包养了女人,这一切该怎么和她说起?
军哥在外面有个女人,缨子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军哥因贪污受贿,东窗事发之后,她才如梦初醒。
那个女人,年方二十,原是“茉莉”歌舞厅的歌女,艺名莺歌。
三年前的一天傍晚,她陪一个胖胖的局长去西山上散步。走到一个无人的僻静之处,胖局长起了歹心,将她拉入了树林的草丛中。
“别这样,我只唱歌,不卖身的。”莺歌哀求地说。
“少他妈臭婊子立贞节牌坊——假正经!老子花钱叫你来这里,就是为做这事儿的……”说完,就撕她的衣裙。
“不……不要,救命啊——”莺歌大声地叫喊起来。
当时,军军上山锻炼,走到那里,听见喊声,就奔了过去,见一片草丛里一个胖胖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压在一个女孩的身上。
军军怒喝一声:“住手!”
那男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说:“少管闲事儿。”
军军义正词严地说:“看见欺负女人就要管!”
那胖局长见势不妙,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就这样,军军救了莺歌。莺歌十分感激军军,当晚就带军军去了她所在的歌舞厅,专门为他演唱了几支歌。
自此,军军就常去那里听歌,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清纯美丽的女孩。
军军完全被莺歌迷住了,他每天夜晚接送莺歌回她的住处。
一天夜里,在莺歌租住的房间,沐浴后的她容光焕发,性感迷人。军军的眼睛一亮,心为之砰然而动。
正在他神情游移时,莺歌扑进了他的怀抱:“爷啊,要了我吧!”
娇滴滴的声音,伴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之气,军军的体内躁热,眼光迷离。他忘记了温柔贤惠的缨子和活泼可爱的新新,软化在了莺歌的温柔乡里。
“你是处女!”一阵山呼海啸之后的切肤之亲,军军泪眼婆娑,无限爱怜地拥着莺歌说。
此时,莺歌睁着一双鹿眼,凄楚地说:“我的父亲过世很早,母亲又有病,过早地在单位吃劳保。弟弟才上高中,不久就要参加高考。为了养家,为了不耽误弟弟的前途,我就来到‘茉莉’歌舞厅,靠唱歌赚钱,完全出于无奈啊!但我卖艺不卖身,拒绝了许多有钱有势的人的非份之求,始终保持着清白之身。我将女人的贞操看得很重,重于我的生命啊!要不是那天你救了我,我就会去死的……”说着,莺歌将头埋进军军的臂弯里。
“我会让你幸福的!再也不让你受苦了。”军军怜香惜玉地说。
“是吗?”莺歌的脸上腾起一朵红云,眼里燃烧着希望之火。
可是,军军当时在体委当科长,权小钱不多,能让莺歌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我把身体给了你,意味着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爷啊,你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莺歌仰着脸,湿漉漉的眼睫毛扑闪闪着。
自此,军军心里有了莺歌,终日里惦念着记挂着她,隔三岔五就买些她喜爱的东西,大把大把地花钱。可他囊中羞涩,哪来那么多的钱供莺歌花销的?
原来,他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在单位捞一些,向有求于他办事的单位或个人索要一些。“没有烟酒,凡事不研究;没有钱捞,百事莫管。”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回到地方后作风正派,廉洁奉公的他,渐渐沾上了铜钱的臭味。
一天,莺歌对他说:“有笔大买卖,不知做还是做?”
“什么大买卖?”军军一听有钱赚,眼睛就象金子一样发亮,急不可耐地问。
“听说下届全国城市运动会将在本市举行,市里准备建一座体育馆,正在向社会招标呢。这事正属于你管的,何不趁机捞一把?”莺歌在他的耳边吹着风。
“哦,这事我可管不着呀?主管这事的是胡副市长!”军军无可奈何,十分懊恼地说。
“我认识这个市长大人。有次他去‘茉莉歌舞厅’听我唱歌,十分欣赏我,一个劲地为我鼓掌呢。走时,他还说我有事就去找他,他一定替我办。”莺歌的脸贴着军军的胸脯,娇情地说。
“那可是个出了名的色鬼,你找他还不被他吃了?”军军的头摇得象拨浪鼓。
“为了你,怕啥呀?死一回也值!”莺歌嫣然一笑,笑里透着一丝凄苦。
“哦,好吧!”军军温情地吻着她,“难为你了!”
第二天,莺歌就径直地去找那位胡副市长。在市长办公室里,胡副市长知道她的来意后,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看着她显露的“山峰”和白玉精雕似的腿,流着涎水说:“小美人一句话足够了,明天我就让他参加招标工作。可你怎么报答我呀?”
于是,没有言语,心照不宣,他们就去了莲湖的一座山庄,开了房间。没想到,那市长是个变态的色魔,将她捆绑着,吊着,先是在她的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最后,让她添着他一身横肉的身体,连最肮脏的部位都要添到。心满意足了,他就使劲地冲撞着她的下身,发泻着****……
晚上,军军看着遍体鳞伤的莺歌,眼里噙着泪,说:“我一定要报答你!”
莺歌抽泣着说:“记住,我的不幸,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权势没有富贵啊!”
军军和莺歌便开始了疯狂的敛财。
一位建筑公司的头头,知道莺歌和军军的特殊关系后,就千方百计地通过莺歌找到军军。在他们的住处,建筑公司的头头将二百万的“好处费”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哦,好说嘛。按说,以你们公司施工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揽到这样的工程的。”军军掂了掂一大捆钞票说。
“我和莺歌是街坊邻居,算是一家人。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望多关照啊!我这厢以后还有礼的。”
“不是说见外话,这钱我们帮你打点一下,只怕还要贴进一些呀!”军军不屑地说。
“几千万元的工程,全包给你,这点‘好处费’少了啊!”莺歌在一旁飞着媚眼,扭着细腰说。
“那是,那是……”建筑公司的头头点头哈腰地说。
过了几天,他又给军军送了二百万元,这才招标中了的。当然,在工程施工中,他的建筑公司不惜偷工减料,以劣充优,昧着良心发财,致使工程竣工之时因质量差而无法通过验收。
这时,他再次揣着一百万找到军军。军军此时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他来了,二话没说,拽着他直奔胡副市长的住处。
胡副市长收了钱,加上莺歌床上使出全身的解数,他明知其中有鬼,但还是在工程验收报告单上签了字,终于让体育馆工程蒙混过关了。
不久,军军因督建体育馆工程有功,荣升为市环境监察局的局长。
军军当上市环境监察局的局长后,和莺歌一起更加疯狂地敛收钱财。
军军在走马上任的那天,在全局干部职工的大会上,慷慨陈词,信誓旦旦:“一定要加大查处污染源,让城区环境更加安静、清洁和优美,给全市市民一个满意的生活环境。”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的第一把火就烧向某造纸厂。
这家工厂系私营企业,工艺落后,老板为节省费用,竟未配备废水处理设施,生产过程中将未处理净化的工业污水直接排入了大江。
军军接到检举报告后,带着一班人马,在该厂污水排放口,看着发着臭味的含有大量有害物质的废水,紧蹙眉头,声如宏钟:“坚决打掉这个非法的排放点!”
于是,他们直扑该厂办公楼。
“罚款十万?太重了吧!我一年的利润也没有这么多呀?”该厂老板和言悦色,非常沉静地说。
“一分也不能少!”军军的话语斩钉截铁。
“是吗?也不问问我是什么人?我有后台的!”老板翘起二郎腿,燃起了一枝烟,神情不屑地说。
“我也有后台,那就是全市的人民!”军军义正词严地回答。
该厂老板见军军软硬不吃,无奈之下交了罚款,并被迫停业整顿,投资数百万元进行污水处理。
此事经过媒体报道,军军一时名声鹊起,深受市民的好评。
然而,善良的市民怎么也不知道,此后不久,在查处污染的背后正在进行一笔笔肮脏的交易。
莺歌利用歌女的身份,在陪一些工厂业主行欢作乐的时候,使出女人的解数,让他们服服帖帖,舒舒服服。然后,她在枕边吹着风:“你们厂在治污方面每年要花许多钱吧?太可惜了!何不找到军军,送他几个钱用,‘买下排污权’。将钱交给他,总比交给公家少啊!”
这些工厂业主们觉得有理,便先后给军军送去了许多的钱。
于是,他们就理直气壮地排放起废水废气来了。
由此造成的恶果是,城区长江江段,市区所有的湖泊,污染严重。就连毗邻城区的莲湖,市民门最心爱的最引为骄傲的湖泊也不能幸免。它的水质不断恶化,原本澄碧的湖水向着发黑发臭的趋势发展,湖里养殖的鱼,死去了不少。
市环境监察局里稍有良心,富有正义感的干部,顶着逆流,坚决要查处了几家排污严重的工厂。军军便私下找到他们,塞给他们一些钱,耳语道:“我把他们也没法,市长要我保护地方经济啊!”于是,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所以,在军军当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市区环境恶化,市民怨声载道。
许多市民和渔业养殖户和其他种植业主们,纷纷上书上访市人大。
这引起了市领导的重视。可由于少数领导的阻扰干涉,只是走走过场,虚声张气,就草草收兵,终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只得花费巨资加大治污的力度。
这使军军和莺歌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禅了。
市第一机械厂的小电炉由于向大气中排放有害的烟尘,军军如果不是看在我和姐夫是熟人的情份上,只象征性地罚了一点。但事后,他对莺歌说:“这笔买卖亏了,赔了不少的血本,真是心痛啊。这样的生意以后不再做了。当然,损失的要夺回来。拆东墙补西墙,从别人那里罚取更多……”他的脸上阴险地笑着。
不久,他查处了某化工厂。该厂处理废水的设施齐全,每年向外排放的污水,经过处理均合格达标。只因有次某职工违规操作,排放的废水呈酸性,被市环境监察局的职工取样水查出了问题。
于是,军军二话不说,对这家从不向他“纳贡”的工厂处以百万的重罚,狠狠地赚了一笔钱。
“存折上已经有一千六百万了!”莺歌拿着一大叠银行的存单,喜滋滋地说。
“这远远不够!等到有了一个亿,我们就去美国,在那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谁也管不了了。”军军拥着她,无限爱怜地说。
正当他们做着美梦的时候,一副亮锃锃的手铐“咔嚓”一声戴在了军军的手腕上了。莺歌随后也紧跟着进了牢房。
原来,体育馆建成不到一年,其外表墙体的白瓷砖纷纷掉落,设施多处显露出裂缝,剥落的现象,更严重的是看台的支柱发生了倾斜。
而此时离城运会的举行不到两年的时间,体育馆却无法交付使用。这再是影响恶劣,,造成的负面影响极大,并且严重损害了这座去年被纳入全国旅游城市的形象。该怎么向国家体委交代,向全国人民交代?
市委书记大拍桌子,眼里冒火:“查!坚决查!查到谁就是谁!决不姑息养奸!”
很快,调查小组的眼光聚焦于当时负责招标并督造工程的军军身上。通过内查外调,军军的犯罪事实很快浮出了水面。
我听到军军出事的消息后,马上赶往缨子的家。
这哪里还是个家呀!由于军军和莺歌醉生梦死,花天酒地,挥霍掉了大量的钱财。为了替军军归还脏款脏物,缨子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
客厅里,缨子正搂着新新黯然落泪,见我来了,凄然一笑:“真想不到他有今天!”
是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让人真是诚惶诚恐,大惑不解了。昨日好风光无比的人物,转眼间就成为了阶下囚。
我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地将新新揽入了怀抱。
“阿姨!我爸会回来吗?”三四岁的孩子,仰着头,黑亮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我,一脸雅气地说。
我摸着他的头,充满爱怜,不想让新新幼小的心灵笼罩在军军的阴影里,就安慰道:“象你这么大的时候,阿姨就认识了你爸。他一直是好样的!在学校,他一直是班长,品学兼优;在部队,他打过仗,负过伤,落下了残疾,但他身残志坚,顽强锻炼,在赛场努力拼搏,成为一名优秀的射击运动员,多次立功受奖;在地方上,他工作出色,秉公办事,一身廉洁。只是现在他迷路了,不知道回来了……”
我的话触到了缨子的痛处,她刚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在我到我的话后,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们曾有多么美好的过去啊!想起那些时日,她能不伤心吗?但那个英俊高大,一表人才的丈夫,竟背叛了她,背叛了人民!
“阿姨,那我们去找他呀!”新新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去看看他吧!”缨子抹了抹泪说。
于是,我们抱起新新来到了看守所。
走进看守所的那间四面高墙的院落里,只见一个女人将一套灰色棉布衣服递到军军的手中,温情脉脉地说:“秋天来了,小心着凉啊!”
军军噙着泪说:“这个时候,你还来看我,我这生知足了!”
那个女人说:“我等你出来……”
也许是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那女人回过头来。我一下子楞住了——啊,竟是姐姐!
缨子的脸色也很尴尬,不自然地笑了笑。两个女人在这个时候,竟奇妙地拥在了一起,如亲姐妹一般,再也没有一点争风吃醋的意味了。
“你们来了!哎……在这种地方和你们见面,真是对不起了……”军军的鬓角在几天里竟染上了雪霜,话语里透着几分苍凉。
“我要爸爸!”新新在我的怀里伸过了胖乎乎的小手。
军军满面羞愧地抱过新新,豆大的泪珠滴落在他嫩嫩的脸上。他亲了亲新新的脸,说:“爸不在家的时候,听妈的话!啊——”
本来我们还想和他说些什么,但时间到了,看守催了催,军军就向监舍走了去。
这时,有袅袅的歌音从监舍里传了出来:“游丝软系飘香榭,落絮轻沾扑秀帘……”循着歌音,从大门朝里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面对空荡荡的走廊,手抓铁门的栏杆,正在唱着《天黑黑》这首歌儿。
我们都楞住了——她就是莺歌,一个月的监舍生活,丝毫没有改变她美丽娇好的容颜……
半年后,由于军军揭发有功,积极退脏,被法院宽大处理,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