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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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走进华尔街:“借”一身套装去面试

那时候,关于面试的故事我听说了许多,特别是初次面试,各种尴尬的场面时有出现。我的一个朋友,今天已经是某着名投资基金的董事总经理,当年面试时就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对白:

招聘者问:“你为什么对Corporate Finance(公司融资)感兴趣?”

朋友彬彬有礼地回答:“抱歉,我希望做的是Investment Banking(投资银行)。”

对方又问:“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想做Corporate Finance?”

朋友很奇怪,心想怎么又问了一遍,于是更坚定地回答:“我不想做Corporate Finance,我想做Investment Banking。”

“难道你不知道Corporate Finance就是Investment Banking吗?”

朋友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悔恨自己怎么如此白痴。

Corporate Finance和M&A(收购兼并)一样,都是投行业务的一部分,很多时候,人们会用Corporate Finance来泛指Investment Banking。

通俗点儿说,他们那段对话好比就是:

“你为什么对做公安感兴趣?”

“抱歉,我希望做的是警察。”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想做公安?”

“我不想做公安,我想做警察。”

类似的故事虽然听了不少,但毕竟,我即将面对的是生平第一个面试,期待,兴奋,可想而知。我前所未有地严阵以待,将大家的经验之谈悉数记在心中:

千万不能紧张,要落落大方,侃侃而谈。

为什么选择达特茅斯,为什么愿意来到美林证券,答案一定要事先准备。

面试前几天的《华尔街日报》必须仔细阅读,道琼斯、纳斯达克、恒生指数和主要的外汇汇率也都要熟记在心。

握手的力度要适中,太轻了显得不自信,太重了会招致反感。

手中最好拿一个可以放笔记本的皮夹,这样显得比较职业。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目光不能飘忽游移,只有进行眼神的交流,才会显得充满信心。假如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那就盯着他的鼻梁,这样既不会感到对方目光的咄咄逼人,而在对方看来,你仍然在保持目光接触。

套装应该是深色的,最好是黑色和深蓝色,丝袜要随身多备一双,以防面试前突然脱丝……

后来,我知道了投资银行的确有些以貌取人,得体的服饰着装可以在面试中加分不少。

我那位不懂得Corporate Finance就是Investment Banking的朋友,做了高盛(Goldman Sachs)的暑期经理后,便大肆对我们宣扬:“知道吗?投资银行的人都只戴一种牌子的领带,特别贵,要120美元一条。那个牌子不是英文,还挺难发音的,我只记得开头的字母好像是H。”

讲这段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当我也迈进投资银行的大门后,自然知道了那个“H打头”的品牌是法国的爱马仕,因为投资银行家最典型的装扮就是:手工缝制的深色西装,配白色或浅蓝色衬衣;衬衣通常有袖扣,胸前和袖口处还绣有名字的缩写;领带是爱马仕;皮鞋是Ferragamo或者Gucci;皮包和旅行皮箱都是Tumi(一个设计保守、品质精良的美国品牌,号称“使用箱子的人都不在了,箱子还依然存在”);另外,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发被发胶一丝不苟地固定;随身携带的Palm(如今已更新换代成随时收发电子邮件的Blackberry(黑莓))还会被不时地拿出来把玩。

做学生时,我从来都是T恤牛仔,外加一个大大的Jansports双肩背书包。为了让自己脱胎换骨,向职业女性看齐,到了纽约,一下飞机,我便直奔百货商店Bloomingdale。

Bloomingdale位于曼哈顿中城,里面的套装琳琅满目,每一款都漂亮得让我爱不释手。售货小姐也热情周到,伶牙俐齿地劝说我一件一件试穿,并在我每一次走出试衣间时瞪大双眼,对我赞不绝口。

试衣镜里的自己果然焕然一新,看上去职业而干练。我仿佛看到自己就像电影中的银行家一样,行色匆匆地走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从容不迫地在曼哈顿某个私人俱乐部里品着红酒,也许只是一顿法式大餐的工夫,便决定了一个大企业成千上万员工的命运……

“您是只选一套呢,还是多选几套?”售货小姐甜美的声音让我从云端突然回落到地面。我这才意识到,我居然忘记了看价格。

Bloomingdale的定位其实只属于中档,但是价格标牌上那一连串的数字还是让我望而生畏。毕竟,我只是一个依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我试穿的那几套衣服加上消费税,最贵的有1000多美元,最便宜的也要500多美元。

“买?还是不买?”我激烈地进行着思想斗争。

“它们真的很适合你!”售货小姐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困窘,努力作着最后的鼓动。

这时,旁边的收银台突然来了一位要退商品的顾客。看到她,我灵机一动,立刻拿出了信用卡,态度之爽快,仿佛刷卡金额不是500美元,而是只有5美元。

售货小姐笑容可掬地为我结账、包装。她大概并不清楚,24小时后,等眼前这个对职业化装扮的自己甚为满意的女孩参加完面试,就会原封不动地把这套Ellen Tracy的西装退还给她,一分不少地收回那笔“巨额款项”。

第二天,穿着那套似乎专门为我定制却又并不属于我的深蓝色套装,我镇定自若、胸有成竹地走进了美林的会议室。

面对来自香港的两位银行家,半个小时里,我学着美国人的方式,滔滔不绝地自我推销,把自己说得像爱因斯坦一样聪明,像老黄牛一样勤奋,又像老鼠爱大米那样深深地热爱投资银行。

握手告别时,在他们的脸上,我找到了自己要的答案:这个女孩,天生就属于投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