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的努力学习,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杨子,却落榜了,没有考上小敏的学校。
中考落榜的经历,对杨子打击很大,使他一度看不到前方在何处,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已经为他作了最多的努力,能够再次走进校园,杨子心存感激,并且从心里充满了惭愧。
本来,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但是这个机会,却因为分数不理想,却一下子失去了,残酷的现实,让杨子突然感觉心情沉甸甸的,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农村,来改变家庭,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在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这个家庭的命运,这个美好的愿望,好像一下子破灭了。
杨子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每天心情都沉重得不得了。
那一天是一个周六的中午,天气睛朗,但空气里仿佛被撒了冰一样,吹在脸上有一种被刀割的感觉,就在杨子自己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在公路上徘徊的时候,后面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叫自己的声音:
“杨子”
杨子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张如花的笑脸,那笑容,让杨子至今都清楚地记得,一身白衣白裤的小敏,正站在她的对面,微笑着看着杨子呢。
这个时候的小敏,杨子感觉特别像个天使,在自己最低谷的时候,翩然而到,来到自己身边,杨子憋在心里已久,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小敏说。
“听说,你的分数没达到一中的录取线,是吗?”小敏的声音,轻柔,温暖,又透着一种关心,让杨子听了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同时,杨子觉得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穿过胸膛,一直到达心灵的最深处!
“是啊,考试的时候,我很认真地考的,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但是,谁知道……”话还没说完,杨子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多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委曲,终于有了一个人,可以说出来了。
杨子一只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接过小敏手里的书面,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特意用车座后面的绳子,捆了几道,然后推着自行车,和小敏一起,不约而同地,往村边的白杨林走去。
小敏白晰的手,轻轻地放在自行车把上,眼睛脉脉地看着杨子,半天,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杨子感觉有许多的话,想和小敏说,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着眼睛的杨子,小敏紧紧地握住了杨子的手,轻轻地安慰着杨子,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努力,只要奋斗,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在小敏的安慰下,杨子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那天,两人又聊了很久很久,杨子感觉那段本来很长的路,那天竟是那么的短,本来冷得像要掉冰块的天,在那一刻竟然变得温暖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继母和杨子和一次对话,让杨子突然感觉到了害怕,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实现自己的大学梦,不能和小敏在一起了。
随着弟弟们一天天长大、上学,一天天懂事,在农村,作为家中排行老大的杨子,他的婚事也决定着后边弟弟们的婚事。
那天,吃完了早饭,因为下雨,地里没办法干活,父亲出去了,弟弟们都出去玩去了,只有杨子和继母在家,继母笑着问杨子,说孩子你也大了,也应该找对象了,你看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也该处一个了。
那一次,杨子的回答是先立业再成家,在成为大龄青年之前,那是杨子和家人关于自己婚事的一次最早的对话,那时,在杨子看来,一切都还早,作为新时代的主人,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去选择属于自己的爱情。
因为那时他感觉,通过他和同乡小敏近一年的接触,他和小敏肯定能成,因为他和小敏即是同乡,另一个,小敏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家庭也很不幸。
只不过,当时由于不好意思,他没和家里的每一个人说。
开始的时候,杨子还没往心里想,后来,杨子突然想明白了,这不会是家里想让自己结婚,然后留在家里,不让自己再上学了吧,杨子的心里,一想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生活,杨子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这个时候,正是农活正忙的时候,一家人都忙着在地里干活,只是父亲偶尔会出去一天,对于杨子上高中的事,好像一下子没了消息,杨子的心里,眼看高中开学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杨子的心里,充满了焦虑。
有时候干活的时候,也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发些小脾气,眼看着高中没考上,和小敏也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一想起这些来,杨子的心里,就有一种椎心的难受,那种感觉让杨子直想哭。
但是转念又一起,一个农村之家,养活五个孩子的责任,早已让父亲的压力很大,在农村,到了杨子这个年龄如果学习不好的话,考不上学的话,早已经不能上学了,应该是接过父辈子的锄头,面向黑土背朝天,成为家中主要的劳动力了。
这么想着,杨子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谁让自己争气呢,本来是有机会考上高中,然后考大学的,自己没考上,那能怨谁呢?
几个弟弟连初中都没上完,为了帮家里干活,不是也一样,早早地不念书了吗,一想这些,杨子感觉挺对不起弟弟们的。
也许是因为杨子从小失去母亲的原因吧,父亲想再给杨子一次机会,这个决定,也是父亲和继母,在多次商量之后,才最后决定的,同时,父亲还托人在县城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花点钱,进县一中,小敏所在的学校。
杨子自己也觉得,上一中,也许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听到父亲和继母的话,杨子在当时一阵感动,一种多年没有的能够理解父亲和家的感动。
一听父亲这么一说,杨子的心里,又开始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