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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缘起缘灭

我只得站起来依礼应了一声,旋即冷笑着坐下,好大的手笔!一来就给了四妃之位,若是有朝一日怀了身孕,岂不是要封后了?

然而再大的不满,我也不能再国宴上向他发作。只得按耐下来,倒是那两位公主面面相觑,向皇帝问到:“臣女是否应该参见皇后娘娘?”

这么一问可是让满殿的大臣,女眷都笑出声来,谁都知道,这大泽国的后位尚且空缺,若是没有空缺,我也不会再由得她们两个站在这里这样说话了。

皇帝倒是很耐心的向她们解释到:“倒不需要拜见,安阳是长公主,你们与她行平礼相见就是了,她如今照料着六宫,所以朕才有如此吩咐。”

瞻正公主听了这话,顺从的向我行了礼,倒是阜芝却有些不屑:“妹妹来当哥哥的家,泽国竟然有这样的礼。”

“阜芝!不得无礼!”梁王喝了她一声,那阜芝公主虽不服气,但到底是安静了下来。

我也不愿现下和她计较,于是嫣然一笑盖住了心底的愤懑。

于是君臣把酒言欢,又是一片祥和之景,我掩面饮了口酒,酒是梁王带来的玫瑰酿,须得用冰镇过才是最好的味道,然而这样凉的酒,我饮下去竟然觉得是温吞的,然道,我的身子比这酒温更凉吗?

酒过三巡,梁王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向他敬酒并道:“小王愿吾皇龙体安康。”

皇帝自是很乐意接受他敬酒,敬酒之后,梁王却提出了一个令众人觉得是非分之想的要求:“小王今日一见安阳长公主,实在是为公主的美貌倾倒,因此,小王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皇帝陛下把安阳长公主嫁与小王,小王一定待公主如珠如宝。”

投诚之君,竟然有胆量求降泽国的长公主,他这样的做法,不禁让人质疑他投诚的诚意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历来是没有这样做的道理的。

我不等皇帝说话,已然站起来带着质疑的口气道:“恐怕王爷你还不知道本宫姓什么吧!”

梁王不想我会这样和他说话,颇有兴趣的看向我。依着我的话问到:“那么敢问公主芳名,不过小王倒是疑惑,既是泽国的公主怎会有它姓?”

我故意皱了皱眉头,作生气的样子道:“问名乃夫家大礼,王爷这样问,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既然向我大泽投诚,泽国的礼节,王爷你还是应该学一学吧。本宫如今只告诉你,本宫姓纳琪。”

对,我姓纳琪,虽然我是泽国的公主,虽然我从了泽国的几个公主,以安阳为封号,但我的名字是纳琪萝!这个名字也就是告诉众人,我虽身在泽国,我虽已为泽国的长公主,但我依旧是纳尔泽济的女儿。

当我告知梁王我的姓氏时,他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倒是让他的一众随从惊讶万分。

梁王感叹道:“哦!倒是故人遗孤啊。公主既然说问名是夫家大礼,那么等本王求的皇帝陛下圣旨后,再来问公主你的闺名吧。”

我神色不变,声音却冰冷异常:“王爷你既然知道了本宫是纳琪氏的遗孤,还依旧认为本宫会下嫁与你么?”

他笑了两声,不来接我的话,只向皇帝道:“小王愿以玫瑰泪的解药来求降安阳长公主。”

他越过我直接向皇帝请旨。我不禁失笑,他真的要娶我?这个和我有灭国杀父之仇的男人要娶我,真是可笑,他真的以为玫瑰泪只有梁国能配出吗?

然而此时我又不想多言,只看座上的君主怎样处理这一桩公案。

皇帝似乎也有点措手不及,倒是王座下的南宫坼今天异常的安静,从我入殿到如今都没有听见他说一句话。

“梁王真会开玩笑,朕刚刚才下了旨封两位公主为妃,如今你却来求降朕的妹妹,岂不是乱了规矩了?”皇帝如此回答,倒也是聪明的,如果于礼教不符的话,即使是南宫丞相也不好回驳。

梁王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手一挥道:“小王可不知道什么规矩,只知道碰见心上的人就算是抢亲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这般无赖,我倒是少见,于是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取下胸前的红宝石对梁王说:“王爷以玫瑰泪向求,莫不是认为我朝稀罕你的玫瑰泪么?还是,你自大的认为,我纳琪氏真的遗失了这味药?正好,本宫早年配了一味玫瑰泪,还请方家指教一二!”

我说着叩开了那枚红宝石,却不递出去,只往梁王面前一撒,那玫瑰色的颗粒状毒药轻轻的浮在空气里,果真似极了玫瑰的眼泪,可玫瑰哪里又眼泪呢?不过是那如花的女子悲恸过度而流出的血泪罢了。

梁王嘴角上扬,不屑的笑了,他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满不在乎的弹掉衣服上沾染的药粉,向皇帝跪下道:“臣以安上,乌苏,白云,三城为聘礼。求降安阳长公主。”

这三座城池,一座比一座重要,而白云更是梁国的咽喉之地,当梁王说出这三个地名时,泽国的大臣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我亦看了看座上的君王,这样的局面,大概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吧。

就算是他一个人能决定,我也没有把握,我在他心里比这三座城池重要,毕竟他是君主,君主就该有君主的决断。

坐在一边的南宫坼在这时候,饮了一口酒不急不慢的说:“梁王的请求本不该不允的,只是,安阳和坼情投意合,梁王莫不是要让坼割爱吧,这样吧,梁王若喜欢泽国美女,坼选几位送与梁王,就算梁王你是看上了那位郡主也好说,只是这安阳长公主,是断不能嫁到梁国去的。”

南宫坼这样说,倒让我莫名其妙,但疑惑之余我又觉得可笑,我何时这样炙手可热了?何况这南宫坼,我不过在宴席上见过几次,然而从未有过交谈,更谈不上深交,如何我就成了他为过门的妻子了?

可那梁王似乎很给南宫坼面子,双送抱拳,歉然道:“小王不知,唐突了佳人还望丞相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