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着头不争气的哭了起来,囔道:“坼,你不要走,不要走,我好爱好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坼,他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坼!”
心像被人掏走了一般,整个人都是莫明的空虚,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我好想抱住他,好想吻他。
我突然间仰起了头,支起身子,在他触不及防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我突然回复了幼时的青涩,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轻咬着他的唇……
南宫坼终于迎合了我,他抱着我翻身躺在床上。一点一点的轻巧的吻着我。
我全身战栗着,觉的全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好似从来都没有这么兴奋过。这一刻,我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纳尔泽济,没有寒毒,没有复仇,没有疑惑,也没有恨。
我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勉强平缓下来的呼吸,和尚未慢下来的心跳。
我的头蹭着他的前胸,索要更多的温柔。
他却停了下来,掖了掖被角,抱紧我,轻柔道:“睡吧!”听了这句话我也不再痴缠,含着一缕笑,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慢慢的睡了过去。
然而,不过刚刚睡过去,就听见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南宫坼惊醒过来,我却还是半睡半醒,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他披衣起身的时候又扯住了他。
他轻轻的拿开我的手,道:“睡吧,我去看看就来。”
我原本就多饮了一口神思模糊。于是只在梦里应了一句,就翻身卷了锦被朝里面睡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醉酒,其间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无,在多年之后,南宫坼提起我醉酒后的痴蛮是,羞得满脸通红,但更本不相信,我会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醉酒的后果,就是头痛难耐。
阿果战战兢兢的上来服侍我梳洗,说着昨天晚上南宫坼有多么恼怒。
这些我一概不知,对于她的禀告我也听不进去。以手撑着头,靠在梳妆台上命人打开窗户透气。随口问到:“大人呢?”
阿果扶着我的头发,正理着我散乱的发髻,听我问话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道:“大人在书房,昨晚府里抓到了刺客?”
我把玩着新贡的胭脂只说了一句:“哦,知道了!”
这样淡淡的神情,让阿果很是惊讶。她大概还记得我上次亲审刺客的情景,却不想我现在对此事不管不问。
我也不去解释她的疑惑。大概是因为多饮了些酒的缘故。从醒来开始,胸中就像压着千金大石一样,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我扶着胸口,难受的对阿果说:“叫人熬了药来!”
阿果应了,招手让另一个侍女为我梳头。只不过她走了两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回来,手里拿着一只荷包道:“奴婢收拾夫人昨天的衣物,见荷包里有一枚丸药,好像是慕容公子给夫人的!”
阿果把荷包放到我面前来,便退出去熬药。
说实话,我对这丸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压根不记得慕容瞾送过我这个东西。
倒出那药丸,送到鼻下闻了闻,不觉啼笑皆非。
慕容瞾他,竟然把这种药带在身边!
这药,是吴国的古方安沁丸,专给宫廷里有孕的女子用的。把药用温水调开,摊在手腕上。可以吸走母体中的毒气,宫廷里投毒之人不少,才会有人做出这样一味药。
的确是稀奇的东西,可是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安沁丸,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昨日饮了酒,我本便在担心会不会对腹中的孩子造成损伤,正想着要配些药用。可喜有人送了这样的灵丹妙药,有何乐不为呢?
于是自个拿簪子摊开药在手腕上,那药一化开,就散去盈盈的香气,直弄得香气满室。
一开始,我还闭着眼睛,享受这安沁丸的清凉和独特香气,然而。
药效过后,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我敛容,把方才摊完药的簪子掷到了桌上。
因为用力过大,那根玉质的簪子跌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镜中的我,满面怒气。
侍女们鲜少看到我这样的神情,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惶恐的喊着:“奴婢该死!”
我转身立起,不理会她们,朝门外喊着石破的名字。然而当那个魁梧的侍卫走到我面前时,我却犹豫了,向后退了两步,颓然的坐在床沿上。低声吩咐道:“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拉下床前的帷幔,挡开房里神色各异的脸。
手腕上的安沁丸已经晾干了,它们变成了白色的粉末。不停的掉落下来。
是的,安沁丸,已经变成了白的的。
只有当它吸出了我体内巨大的毒素时,它才会变成白色。饮两杯酒,是不会让这药有这样大的变化的。
我本是想让石破进来,囚禁我身边的侍女们。细细的审问。
但当他进来的时候,我又不敢了。
因为我尚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不过不管是谁下的毒,他能够在我身上下毒,已是个人才了。
然而,我不敢查,不敢大张旗鼓的查,甚至不敢让石破知道。
因为,南宫坼,他并不是没有下毒的可能的。
我的心是凉的,也是硬的。
从前那空旷寂寥的未央宫,我尚有一个人能倾心相托。
可走到现在,嫁给了南宫坼,做了南宫府的当家主母。拥有了比从前多几倍的权利。
我却一个人也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了。
是的,我现在拥有的,都是来源于一个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又是一无所有。
那么,我哪里还能信他呢?
这样想着,却又不得不觉得悲凉。
仅仅见了两面的慕容瞾送给我的丸药,我都能放心大胆的用。
而我现在疑的,却是日日同床共枕的夫君。
打起精神来,起身从新唤了侍女进来,梳妆打扮。吩咐道:“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