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走过去。片刻之后,已经走近了书房。
奇怪的是,平日里把守在书房周围的重重守卫今天一个都没有瞧见。
随侍的侍女都停留在数尺之外。
我裣住心神,平静的向书房靠近。清晨的阳光划开薄雾,温度不见得高。但我的额头却涌出密密的汗珠。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伸手推门,就听得门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娇笑,随后是南宫坼那低沉的声音。
“我不早跟你说了,淮南王和湖西王来往密切,这可对了吧,连你这里出现了细作。那位王爷,借着给你夫人送礼的机会,堂而皇之的上京。说不定,还是你夫人她真跟淮南王有一腿呢!”
那女声既娇且媚,如果只听她的声音,倒真能让人的骨头都酥掉。
我站立不稳,一手撑在腰间,一手去扶着门柱。里面的那个声音,我如何听不出来。她是拓跋婉儿无疑。大清早的,她就能出现在南宫府里。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在南宫府里住过很多个晚上。
男声又起,带着怒意:“胡说!”
他的这一声‘胡说’不知为何微微的好受了一些。
但听那女声又道:“这么维护她,我可是要吃醋的呢!你要找的人家可帮你找好了,这么一大早的跑过来告诉,你还帮着她!”
男声很是惊喜:“找到了么?这么快?”
女声低低的笑开了:“你要早的,人家可不用心找吗?我可是在监牢里找到的,父王说,是纳琪氏旁支的遗孤,不也算纳尔泽济皇室的人么?坼,你可要怎么谢我呢?也不知道你找纳尔泽济皇室的人干吗?帮你夫人找的!不管怎么样,你答应我的事,可得快些帮我办了,柔儿那家伙,我可不想让她再多活几天。”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但纳尔泽济四个字,听在我的耳里分外的清晰。一时也摸不着情况。我并没有让南宫坼找寻过纳琪氏的人。
正想听听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却有一人从我身后跑来,边跑边大声的喊道:“夫人,该喝药了!”
我转过头去,看到心急如焚的石破。
他的心急如焚自然不是我未曾用药,而是,我站在书房门口偷听他主子和别人谈话。
我怎么忘了呢?他待南宫坼是如君如父。
书房的门被霍的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南宫坼,他凝视着我,眼神里带着愧疚,带着惊讶,想要急迫的解释什么,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拓跋婉儿从南宫坼的右手边出来。带着几丝得意的笑走到我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对我行了个礼道:“妾身拜见安阳长公主。”
我紧紧的抿着唇,其实我实在是犯不着和她在此时争个高下的。但是,这是在我的‘家’里。她方才是在我丈夫怀里。又念及千番种种,我无法再息事宁人。
我向前走了两步,睨了一眼南宫坼媚声问道:“坼,这是品红居的姑娘还是万花楼的人啊!你可得跟我说,要不然我可不知道该打赏多少呢!”
拓跋婉儿大概品红居和万花楼是什么地方,她像是碰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着问我:“公主不知道我是谁?”
我摇头,做无辜的样子道:“我可真不知道,我的夫君很少招窑子里的姑娘回家!姑娘要多少,可以明说!”
我把她比作窑子里的姑娘,她倒不愠不怒抿嘴笑道:“公主,觉得我这样子像青楼女子。还是说堂堂的丞相大人需要去青楼里找姑娘。”
“我也就稀奇为什么我夫君会找青楼女子,可是你这一大早就在我家!不是青楼里迎来送往的姑娘还是皇妃不成!”
我在跟拓跋婉儿说话的时候,不时的那瞧几眼南宫坼,却不见他有什么不悦的神色。
片刻前还和他打情骂俏的女子,现在被我如此羞辱,他还能坐视不理。薄情若此,也真是难得了!
“你!”拓跋婉儿这样出现在南宫府,自然不能承认她是皇妃的。何况她如今是跟着凌宇一起软禁在皇宫里。
拓跋婉儿恼羞成怒,以手指着我的额头。瞪着一双眼睛瞧着我。
这个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佳颜。
我甩开笑容,一手打下她的手。厉声道:“放肆,本宫面前岂容你以你我相称!石破,将此人逐出府去!”这样的处置,未出分毫的差错。这是我这主母的权利。
说完,抬头把目光投向南宫坼。问道:“夫君大人曾说府中事务皆有我处置,那么萝儿逐了这姑娘,夫君大人可是同意呢?”
南宫坼负手站在阶上神色淡然,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他默然道:“自然!”
他说完,又对拓跋婉儿道:“你先走吧!”
这样的淡漠,和方才门内那个温情款款的男子有千差万别。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子,让拓跋婉儿对他倾心相对。
如若是我,我是定容不了我的爱人爱在旁的女人面前这样对我的。
拓跋婉儿扭头恨恨得了一眼南宫坼。
像是生气了一般,不再说话。重重的迈着步子朝府门的方向走去!
南宫府不大,但是绝对不小。多的是回廊走道。我用了大概十天的时间,才弄清楚南宫府各处的路。
而拓跋婉儿就这样轻车熟路的自己出府
看到她的神态举动,我不禁笑自己痴傻糊涂。在宫里相会便罢了,竟然此人来南宫府多次我也不知道。还说什么是这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呢?
石破睨着我的神色又异,吞吞吐吐的说了句什么,便退下了。
在南宫坼书房门口的空地上,只留下了我和南宫坼两个人。
站的久了,我只觉得疲惫。对南宫坼点了点头道:“夫君大人请自便,我先走了。”
“萝儿!”他呼我的名字。很想解释些什么,只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