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哪……”
“皇上。”挽月立刻入内。
“把这些东西拿去烧掉,连纸屑也不准留。”
“是。”
啊……
嘴巴张得大大,眼珠睁得更大,他真的要把那些东西拿去烧掉,为什么早不烧,偏这个时候烧,就要跟她过不去吗?
小手用力的握紧,用力的说服自己,他用的是激将法,无非是想让她认输,主动要求看那些信罢了。
她才不要。
看与不看,皆无差别。
如果……
如果,不管在南国,还是北国,她的身份只能是神女的话,那么,她会努力,努力的跟月龙学习如何让白发神女舒醒,至少,不会如此无奈,至少不会觉得自己很无力。
眼儿,微敛。跟儿,也合上了。
默默垂眸,她低下头,不再言语。
风烈眉头一锁,“怎么?失望了?你可以叫回挽月,还来得及。”
“不用。”她摇头,“反正我看与不看,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看了不过是途增烦恼罢了,不看了。”说罢,转身,用力的让自己扯动脸上的表情,“月龙,对不起,刚刚的东西可不可以再教我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呃?
风烈绝对是个恶劣的人。
更是小小不大的天地中,最为恶劣的人,月龙跟他一比,都显得可爱多了。
“我不去。”
“之前你可是应允过,朕会带你去见一个人,现在,时候到了。”
“我知道,去见风雷,可是,我见到他又能做什么呢?”她又不会说话,更不会讲大道理,去了只会被当成夹心饼干。
要是有个万一,被他们兄弟俩拉来扯去的,能不能活着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还想活得久一点。
“方小小……”
“我知道自己叫什么名,皇上不需要一再的教我。”她不止会叫,还会写。一边小声呢喃,一边往后倒退。前方的男人显然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眯着一双凤目,让人心惊。小小小心的喘着气,眼前的男人,惹不得。
她想逃,可是,全身无力的她能往哪里逃去。
“很好啊,敢顶嘴了。”
“这……这不是顶嘴。”
“那你来告诉朕,这不叫顶嘴,又叫什么?”阵地失守,被敌军占领,下巴被擒,小脑袋不得不抬得高高,很费力,有些痛。他一点都不知道要怜香惜玉。
“我只是……只是据理力争而已。”有些气弱的道。
“据理力争?”薄唇一扯,扬起一抹笑,“看来,朕不得不好好的奖赏国师一番,不长的时日,倒是把你调教的很好。”
银牙一咬,小小再笨也听出来,他的话中有话。
“你不要为难国师,不关他的事。”是她自己的问题,换了个环境,亦或许是体内真的有所谓的白发神女在,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前后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极不熟悉的变化。
她却似乎相当的习惯,并不排斥。
“是吗?”
“风烈,你不要再作弄我了好不好,大不了,我跟着去就是了。”
大手松开,欣长的身躯,挺直,“早该如此。”满意的哼笑,突地,他扬声,“挽月,去知会燕青一声,让他尽快打点,立刻出发。”
“挽月遵命。”
风,夹着森寒而来。
空气中,浪动的是浓烈的让人窒息的气味,龙城百泄楼,是他们见面之处。风雷再傻也不会进入风烈的宫中。
没人动,也没有人敢大声的呼上一口气,深怕,扰了此刻静寂。
“她是我的皇后。”
“是我的女人。”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不同颜色的眼,同时瞪着对方,如不细看,定然以为,那不过是照着有颜色的铜镜罢了。
不过,可没有觉得这样的场面有趣。
同样欣长健硕的两副身躯的主人,坐在方长桌的两方,一人一半,盘居着。犹如九天之上的雄鹰,霸着自己的地盘,守护争夺自己看中的猎物。
小小,便是那被争来夺去的猎物。
“风雷,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急性子。”薄唇一勾,神色庸懒,轻挑的勾起眼前精致茶具的环扣,把玩着空杯。“不顾危险,赶到北国来,是没打算回去吗?”蓝眸,像深蓝海水一般,猛涌,将人吞噬,一沉没,便再无浮上水面的机会。那张扬的白发,丝丝如他,飞扬……
“更没想到的是你风烈,尽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也不怕北国百姓大失所望。”风雷一脸阴寒。
“哼……”啪的一声,杯,落地,碎成片,响声让人惊心。风烈动作悠雅的收回手,轻轻弹指,怡然之色,似乎摔杯之人,与他无半点干系。黑眸蓦然一抬,凤目微眯,“怎么?你还不知道我是个就是你口中的卑劣之人?不早防着点,是不敢防,还是防不住?”
他的挑衅,让风雷的脸色更沉。
“别忘了,你们一行,未经北国任何批准,尚自踏入北国国土,万一北国有深究,就算你身为南国君主也别想轻易罢休。”他们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那就你深究看看。”
“怎么会。”风烈耸肩,表情一片,好似适才,不过是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罢了,“咱们同姓风,何苦逼得你走投无路呢。”话一顿,微扬的薄唇蓦然抿起,“让你更痛苦的路,还在前方等着你,风雷,你该不会忘了当初离开南国之时,朕所说的一言一语吧。”他用了北皇尊称。
现在……
他是以北皇的身份在与风雷说话。
“我记得。”黑眸一沉,风雷握拳,风烈说的话,他记得一清二楚,半刻也不曾忘过,“你能大言不愧,就去做,我不会阻拦,这一次,方小小,我一定要带回南国。”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