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翎咬了咬唇,凤白墨一席话,真真打中了她最纠结的地方。
她希望在涅天面前变成一个一无是处,阴险狠毒的女人,迫使涅天对她失去兴趣。
然而,当她成功得手,却看到涅天对她仍旧不肯放弃,她没有沮丧,反而心中有一些不明的情绪闪过,甚至……她不能否认,却在当时松了口气。当她看到涅天中毒性命垂危,她恨不得杀了自己,恨不得能替涅天受罪。替一个人受罪,这样的念头,她从来没有产生过。如若能对比的,只有青偃,但是想想,就在那时,她也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
“北堂翎,你可喜欢他?”凤白墨索性在浴池旁边躺下,枕着双臂,定定望着上方问道。
“不……不会。”翎微微低下头,漠然开口道。
“为什么?”凤白墨有些惊讶,“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个份上,说不喜欢?”
“我为他做这些,只是因为是我无端害了他。这是我欠他的,欠多少还多少,天经地义,与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说着这话,纵然涅天昏迷着,翎仍旧别过头,不敢看他的脸。
“哎……”凤白墨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却又微微笑出了声,“北堂翎,趁着他昏迷着,我揭他的短给你听。”
见翎没有说话,凤白墨径自悠悠然开始述说。
“我是罪臣之子,八岁那年,本来要流放边境为奴的。却被当时还是十九皇子的涅天求了去,当时的涅天很单纯,我曾问他为何跪在先皇门前两天两夜,仅是为了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我,你知道,他当时回答我什么?”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救我,仅是觉得我的相貌若到了边境,必遭人蹂躏践踏,他看不得洁云染泥。呵,转眼十几年了,我还真怕他有什么断袖之癖。你说他当时是嚣张还是善良?”
翎见凤白墨两次发问了,若不答有些不礼貌,笑着开口道:“听着似有几分嚣张。”
“不,你错了,当时的涅天,绝对没有现在的半分嚣张,当时的他,是善良。”凤白墨怅然说着,眼睛怔怔望着上方,似乎思绪已经回到了过往。
“但是说善良,似乎也分人。他当年夺位之时,可是未见半分善良。这样的他,你可会觉得没人性?”凤白墨偏头看着翎,似乎在等她回答。
“夺位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心慈手软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翎认真的回答凤白墨的问话。
“说得好。”凤白墨显然对翎的回答异常满意,“我助他一臂之力,他封我为相。表面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实际上种种权利,我都握着,可称得上功高盖主。他却毫无顾忌一离开都城就是一年半载,将整个国家都扔给了我,你说,他是不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