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想到,既然林俯的人那么听他话,或许只要她把真相告诉他,叫他吩咐他爹娘把她放回家中,也有这样的可能。
话说数日前,林俯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新娘,却拿出‘既入林俯,与子拜过堂,也为已成林俯的人。’明确简说,他们已经把她当成了林家媳妇,不准备放她离开。真是没天理,她可以承认是入了林俯,就是无法承认与子拜过堂,她又见过他儿子,拜堂也不过是和公鸡拜,哪里算是和他已经结为夫妻的道理呢。
既然他们有心和她蛮不讲理,那也莫怪她不安守本分。要是真当她为真正的林家媳妇,理所当然就要让她见上自己夫君一面。哪有人成亲数日,不但不让她见,就连夫君的名字也不肯让她知。哎,林俯守卫深严,她想逃出去也难,乖乖的呆在俯中,直到见到他们口中尊敬的少爷为止呗。
林俯大门她是出不了去,但是林俯范围活动并没有完全限制,于是,她挪用自己的记忆力,把所有在下人、丫鬟的陪带下,将林俯所有的环境、地形摸个一清二楚。
做坏事的当然不会在日光日白,所以,她挑了夜深人静,也就是等所有人梦香的时候,偷偷地溜出了自家房间,摸黑地前往静养院。名字听上来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她在白天远望过,虽然名字怪,但是环境幽雅得让她大饱眼福。壮观的景象,不,那不属于壮观,却是很简陋得让人有一种可以让心灵观望完后得到的平静。
所以当她见后,就无法对此精致的环境忘怀。
拐过不少的长廊,一股扑鼻而来的淡雅幽香的青草味,让人心境无比的平静,她问过下人,他们告诉她,那是属于他们京城名贵的草药,名字叫竹蜻蜓。她听到那名字,一阵捏眉,怎么会有这样的草药,她从来就没听过,很奇怪。
而且安静是这里最大的优点,确实是养病的好地方,可见林俯的人为这位少爷下了多少苦心。
很喜欢这种气味,但不是欣赏它的时候,得先瞧一瞧那个病弱少爷。
于是她经过那条小小的溪路,凝望眼前在夜色中映照得更别致的竹屋,瞥见门没有上锁,狡诈地笑住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可以当做窗户的东西,让阳光照入。
倪凯思蹙眉,这里跟一间不见天日的大牢有何区别,一点光线也没有。
犹豫了一翻,思考要不要进入,毕竟手中没有任何照亮的东西,万一胡乱摸黑,把他给吵醒了怎么办?
正当倪凯思准备放弃,房里传来轻咳引起她注意,微打寒,欲要离开。然而在她转身,身后绽放出微光,她回头探望,方才漆黑无比的房间,顿然烛光灿照。
倪凯思思虑一下,把脚往回方向,浅踏进木制的地面。看着房屋中的摆设,她的确没有猜错,里面真的没有任何一煽窗,这样空气不流通,如何住人啊。
拧邹眉心,疑惑地慢慢往灯光深明的地方靠,轻轻掀开帘纱,探视里面……
薄长又带点苍白的唇瓣全貌让她瞧得仔细,身上那袭白衣加上旁边光亮的烛光透出的光,她分不清他脸上挥之不去的白皙是因为衣裳的衬托还是病躯的惨白。
他坐在床塌上,双手正摊着书本在读。
衣白、脸色白,更彰显他眉眼发的乌黑,他有对浓密的黑眉,一双黑量的眼眸及一头披散于肩的黑墨长发。
她目不转睛看着他时,他也恰好发现异常的目光,抬头凝视她,那双黑眸不失礼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完毕。
“你一定是我的娘子了。”他开口说话,声音不沉不重,有些病哑,让人好奇这嗓音若有病愈后听起来会是如何的好听。
他的声音才拉回发呆中的倪凯思,她错慌地看着他,“你认识我?”他说她是他娘子,那么说,眼前的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少爷啦。
“我过门的娘子,为何会不认识呢。”林俊龙笑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娘子,那你就是我的夫君。恩,您好,初次见面。”倪凯思礼貌的走近他,向他伸出友谊的手。
她的动作让林俊龙惊呆,片刻后,释怀地大笑,“看不出娘子会那么有趣。”
倪凯思才想起,古代是不流行这样的礼貌打招呼,尴尬地收回手,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切入主题要紧。
林俊龙不惊讶她的问题,自然地回答:“林俊龙,娘子一定要好好记住。”
恩,林俊龙,她一定会记下来,因为他将会是她手中的筹码!
“娘子深夜造访,未知有何贵干呢?”林俊龙嗤笑,苍白的脸颊也慢慢有了起色。
“咳!林俊龙,林少爷,我……”
“娘子,叫我夫君!”他的笑容更大,期待着地看着她。
“我……夫君。我今天来的目的是!”看到他一副病容,不忍心逆他意,只好听话的随他唤道。
“娘子,你过来我身边。”他拍打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进来,“娘子!”
轻声细语如微风慢慢吹拂,贯彻得让人捉摸不透,倪凯思犹豫一番,依稀饶过书桌,坐进一张贵雅的床塌上,屁股才刚碰到面,“啊!”惊吓得弹跳起身,“你想干嘛。”
林俊龙疑惑的望向她,“娘子,我是你夫君,不要害怕。”
倪凯思震惊的揉搓被他握过的双手,视他为色狼般地盯住他没有多少神采的眼眸,“你才不是我夫君呢!不怕老实和你说好了,我今晚来找你的目的,最主要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要娶的新娘子,你明白吗?”
林俊龙没有吃惊,淡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刚才……你还……”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他拉扯一下身上单薄的披肩,起身靠近了她。
倪凯思看着一接近,忽然感觉空气中蔓延住一种强烈的压逼感,是错觉吗?
“如同我爹对你说的,你既已嫁进林家,就本是林家的媳妇,与我拜堂成亲的人也是你。于情于理,你已经是我已过门的妻子,所以我无须在意到你到底是不是我要娶的人,我只知道你已经下嫁于我的事实。”在她嫁进林俯的第一天,他就被告知眼前的新娘子大闹林俯,对于已经说好的亲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他相当的感兴趣。所以暗中找人调查,才得知她非说媒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