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死罪。这人头只要是一落地,就算魔也无力回天啊。”
听说确实有人死,暂且便能放下心来。这故事足以使周心情松快
了些许。
“尽管那人送了命,可总归也是‘不死男’,说是受了神魔恩惠的。 所以他的墓被人扒开,连腐肉带骨头,给偷得一片不剩。人这种东西, 就这么下作。”
或许对这丧气的故事感到意兴阑珊,梅倖沉默下去。但忽而又想 起了什么似的,加上一句:“一旦将魔宿于体内,那就等于化身为半个 魔物了,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福报的……”
“你也有资格说这话?既知如此,还不经同意就随便给人‘入魔’?”
被周如此指责,梅倖却满不在乎地笑了,“没错。”
这老头子简直可恶透顶。
周推开窗,沉醉在梅花的幽香之中。樱花虽好,烂漫锦簇,将春 光渲染得分外明媚,可惜终究全无香味。梅花清淡疏落、风姿素雅, 然每当自枝下经过,却总暗香浮动,招人回首—周更爱梅花。
梅倖从无什么玩花弄草的雅趣,不过因为自己名字里带个“梅” 字,才在小小庭院当中植下一株梅树。而这梅树,一段日子来,也多 少抚慰了周这只“笼中****”郁闷躁动的心。
“赶紧关上!”
给梅倖一骂,周关上窗子。
“冷了?所以说叫你好生躺着。” “你没见画纸都快给风吹走啦?” 可能今天身子稍稍舒坦了些吧,梅倖从清早开始就在思考新的图样。
“喂,你去大夫那里瞧瞧病不好吗?”
“上年纪的人有个这儿痛那儿痒的,还不是稀松平常,哪能动不动 就往大夫那儿跑?”
老头子就会在嘴上逞能。
“与其操心我的闲事,你不如好好文个什么试试。”
“什么啊?你说往人身上文?”
“你打算抱着个枕头刺到猴年马月?你不想文还是怎的?”
文身这东西,文上就一辈子也消不去,因此不能轻易尝试。周便 一直拿枕头来练习。
“像我这种新手,会有什么客人呢?”
“蠢材!是往你自家的腿脚上文!那样也能叫你了解了解会有多痛。”
果不其然。一直对文身这事抱有抵触的周,要让他往身上刺,心 中可不大情愿。但除此之外,也别无办法了吧。
“你讨厌刺青,还怎么做刺青师?赶紧麻利地准备起来!”
“文什么好呢?”
备好针与墨,梅倖用手指着画谱上的樱花,“先从花卉开始吧。就 这个了,存住气慢慢来。”
周慢慢摹写着图稿,将颜色用针刺在小腿的皮肤上。并没有想象 中那么痛。他额头汗水涔涔,持针的手也湿津津的。伤口渗出一点血 来。虽说从前动辄砍砍杀杀早就惯了,但还是一阵紧张。
“别怕,下手再快些!”
“不是你叫我沉住气慢慢来?”周停下,擦擦手。
“你不动作快点,它马上就褪掉啦。”
“文身是褪不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