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询问医生
第二天齐飞按着打针名片留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位男子，听声音有五六十岁，齐飞没有直接提柳枫怕被他拒绝，只说也要看病，问能不能过去看看，一问详细地址竟然在江北，而不是柳枫家住的附近。放下电话齐飞开车过去，找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这个诊所，对外的名字是千叶大药房，旁边挂着中西医门诊的牌匾。齐飞拿着名片进屋问：“王大夫在吗？”
“在二楼。”
齐飞一看后边有个不宽的楼梯上二楼，到了二楼确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有三排打针的大靠背椅，里边用玻璃隔断分两个屋，一个上写着中医诊室，另一个是西医诊室。齐飞问了打针的护士：“那位是王大夫？”
“中医那屋就是。”
齐飞进屋一看，大板台后边坐着一位看样子五十几岁的穿着白大衣的大夫。头发有些秃顶，两只大眼珠子不停的转动，高鼻梁小嘴大下巴，通常说地包天。
“进来；进来；什么情况？”
“您是王大夫吗？”
“我是，快坐下。”
“我刚才给您打过电话，不好意思我是为打听一个人来的，柳枫您认识吗？”这位王大夫立刻警惕的看着齐飞，“王大夫您别误会，您知道吧！柳枫自杀了，我是受他四姐的委托查死因的，您的名片是在他家里找到的，就是想问一下是他看病还是他家人看病打针呀？”
“啊！这么回事，吓我一跳。他和他家人都在我这看病。”
“是吗？”齐飞略带惊奇的说
“那当然，你刚说的他四姐柳玉菊上个月还到我这抓了两幅汤药进行调理。”
“王大夫你和柳枫的家人都很熟啊！”
“有别人看不了的病我都能治，什么癌症了，糖尿病，心血管病，抑郁症了，治一个好一个。柳枫的病就是我治好的。”
“柳枫得了什么病您给治好了。”
“现在人没了，也可以说了，精神病，也叫抑郁症，俗话说就是魔怔了，他是通过我老婆知道我过来的，就五副药剂；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是自杀前吗？”
“乱说话；都自杀了，叫治好了吗？我说的是十来年前，当时柳枫一把把的掉头发，晚上半夜半夜的出去走，都去精神病院看了不见好，到我这就吃了一个月的药，睡了六七天，病好了；没再犯。”
“真的呀？”这个王大夫把齐飞说的一愣一愣的。
“那还有假，没看后来他家只要有点疑难杂症都是我看的。”
“你知道柳枫是因为什么得的病？”
“他老婆死了。”
“啊！”齐飞一下反应过来，魏佳惠和大萍是一天没的。王大夫继续说：“柳枫天天不吃不喝，就一句话，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当时到我这来一把脉；这人完了，在我这就喝了五副药一个月，晚上也能睡着觉了，也不乱说话了。后来这几年只要睡眠不好，他就到我这抓两幅汤药，回去喝了就好了。他的几个姐姐都在我这看过病。”
“王大夫你太厉害了。”齐飞被王大夫忽悠的是真心佩服和相信他了。
“我看这名片，我还以为您光打针呢。”
“名片上打针的号是我老婆的，她在别的诊所，有时出去打针，认识柳枫就是给他老婆打针。”
“那么说魏佳惠有病的针都是你爱人给打的。”
“是，这不后来柳枫病了，我老婆就介绍他到我这看看。”
“我能见见你爱人吗？有些事想问问她？”
“不用，你问我吧！我全知道。”
“我想为一下，柳枫去世的爱人的病情和当时的一些情况。”
“问这个，那你还是找她吧！她就在柳枫的那个社区光明诊所。”
“您爱人叫什么名字？”
“张丽华。”
“好，太谢谢您了，我这就去，以后还得麻烦您。”
“别客气，有别人治不了的就往我这送，躺着进来；咱都让他站着出去，癌症咱都能给他治好。”
齐飞笑着告辞，和这位王大夫谈话很愉快，虽然他说话有些大，但还是很爽快地。齐飞出来直奔光明小区，已经来过两次了，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光明诊所。诊所不大有两三个人在打针，有一位中年妇女坐在小桌后面，齐飞上前问：“哪位是张丽华；张护士。”
“我是”中年妇女抬起头，不大不小的眼睛，皮肤微黑，看着很安静，和王大夫性格完全不同。
“我是从您爱人王大夫那来的，找您想了解点事，有时间吗？”
“啊，那你说吧？”
“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啊！”看着齐飞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冲里屋喊：“任姐我出去一下，你出来看看。”
“知道了，去吧！”
齐飞突然不知道去哪好了，他想起了兰州抻面，也快到中午了。“咱俩吃点饭吧！”
“不用我们有伙食，我不在外边吃，就到门口说两句吧！”
“大姐不是一两句的话。”
“那就到前面那个米多多面包店，去那吧！”
“好。”
张丽华脱下白大衣披上鸭绒服和齐飞一起出来，不到二十米就到了这家米多多面包房，屋子不大，齐飞正想这在哪说话，没地方呀！张丽华熟练的领齐飞向后走，有个小楼梯到二楼，上面有五张茶桌，听楼下问：“要点什么，张姐。”看来很熟，齐飞赶紧问：“张姐，您想吃点什么？”
“就喝点鲜榨橙汁。”
齐飞大声说：“两杯鲜榨橙汁。”
“加冰吗？”
“加。”张丽华回答，“这加冰的好喝。你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柳枫的。”
“柳枫前段时间不是自杀了吗？”
“是，我是受他四姐的委托，查他自杀的原因。”
“啊！是他四姐让你查的，那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我听你爱人王大夫说，柳枫老婆有病时，是你给打得针。”
“是，我就打了二十来天，后来都是柳枫自己打的。”
“自己打，他会打针。”齐飞惊愕的反问
“他可聪明了，我就教他两次，他血管点滴；小针都会扎了。”
“那时都打什么针呀？”
“点滴一些营养，钾；葡萄糖，还加别的都是大夫开的自己买的药，屁股针打杜冷丁。”
“你认识金萍，就是叫大萍的人吗？”
“认识，他家保姆，和柳枫爱人还有些亲戚关系。”
“她对柳枫和他爱人怎么样？”
“挺好的，挺能干的，给佳慧收拾的可干净了。”
“对柳枫呢？”
“对柳枫也好，出门把鞋都给擦了。”
“张姐你看见过？”
“有一次我打针去早了，柳枫正要往外走，大萍蹲地下给他擦鞋，很能干。”
“魏佳惠送医院前；那几天你给打针了吗？”
“没有，那时都是柳枫自己打的，他打的已经很熟练了，一开始我还跟了几天，后来血管也是一针见血。”
“张姐，你觉得什么事能让他在儿子结婚三天自杀呢？”
“还是遇到过不去的事了。”张丽华略带忧郁的说
“你觉得能是抑郁症犯了吗？”
“不是，以前那段精神不好，在我老头那都看好了，李梅是柳枫杀的，你知道吧！是不是李梅的姑娘发现这个事，要挟柳枫，他觉得解决不了就自杀了。”
齐飞没有想到张丽华也知道这个情况，随口说：“说实话，我也认为柳枫的死和李梅娘俩有关系。你跟李梅熟吗？”
“熟悉，都在这个小区，我认识她比认识柳枫还早，她娘家在这。”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太热情，有时觉得有些过。”
“她对柳枫怎么样？”
“那就不知道了，后来见他们没几次，都是李梅妈妈在我们那打针，他们过来接。我对柳枫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对人很客气，也很实在，一般都不计较，李梅特能说，我觉得她姑娘不听话也像她。”
“您也认识她姑娘；白美丽？”
“在这这么多年了，能不认识吗？长得确实漂亮，性格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
“你跟白美丽很熟。”齐飞惊奇的说
“她在我们这实习一个月，还是柳枫来找我的；让我带她。”
“你觉得这个孩子是像他们说的那么叛逆吗？”
“那时也就十四五岁，一个小姑娘，刚上卫校，亭亭玉立的挺可爱的，没看出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后来听别人说跟别人跑了，又吸毒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当时没发现这些情况。一天嘻嘻哈哈的像个开心果，最搞笑的一次，她正给患者打小针，任大夫招呼她，她放下患者就过去了，就听患者在那喊，快来人啊？把针给我拔了。我进屋一看，针还在患者的屁股上，病人还在那半趴着，她就干别的了，还是年龄小，比较毛躁。”说着张丽华和齐飞都笑了。
“真像小品演的。”
“真的那样。”
齐飞的眼前出现的确是一个调皮可爱的漂亮女孩形象。他无意间看了一下表，都快到十二点了，赶紧对张丽华说：“张姐我还是请你吃点饭吧！”
“不用，我回诊所吃，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听您讲这么多，对他们家有了新的了解，真的非常感谢。”
“查出原因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知道。”
“一定的，我有您的电话，我给您打。”说完俩人把剩下的橙汁喝了，齐飞结完帐，一起走了出去。回到诊所俩人告别，齐飞进到车里，看时间回单位吃饭还够，他是位很仔细的人，尽量不再外边吃，回到食堂已经没几个人，他吃了点残汤剩饭，回原来办公室睡觉去了。。。。。。
下午醒来已经两点了，他给李果打个电话，没有开机，不会还关着吧！又给那个叫荣子的女人打了个电话，响了一会才接起来，传来荣子那甜甜的声音，和形象完全不符，听声音就是个女孩。“齐记者有什么指教啊？”
“容姐你知道是我。”
“我的记录只有一个齐记者。我也只认识你一个记者。”说着荣子咯咯的笑起来：“老弟啥事？”
“咱俩见一面吧！我想好好和你谈谈大萍。”
“又有什么事吗？”荣子的语调严肃了一些
“见面再说吧！”
“那好吧；还在上次那个店，完事我去打麻将。”说着又笑起来，齐飞的心情也随着荣子的笑声好了许多。愉快的说：“那明天九点见，我到单位完事就去。”
“好，我跟麻将馆订十点。”说着荣子又笑了。跟容子通电话，让他更有感觉这是个性格非常开朗很容易沟通的人。他看看表已经三点，最近因为这个新头型他都不太爱游泳了，有些身外之事你一旦在意过分就成了自己的负担，现在齐飞的头型就是这样，睡觉怕弄乱，游泳怕洗没了，他想做什么事还贵在坚持，头发明天早上在做。。。。。。
第二天齐飞准时来到了那家肯德基，进门上楼看见荣子坐在了上次的位置，梳着光光的头发在脑后系个卷，黑黑的皮肤亮亮的好有弹性，嘴唇抹着红红的颜色，真的很性感。荣子看着齐飞高兴的直摆手，“老弟你今天真帅呀！”齐飞被荣子夸奖也兴奋起来，嘴也抹了蜜：“容姐你才是真正的大美女。”俩人都开怀的笑起来
“姐喝点啥？”齐飞和荣子说话的语气明显的亲近起来。“给我来杯巧克力奶。”
“那我来杯香草咖啡。”齐飞说完就下楼点餐，不一会端着两杯热饮回来。刚放下荣子就问：“大萍又怎么了？”
“我查到大萍的死因了。”
“什么病呀？”荣子有些焦急的问
“她是宫外孕，没抢救过来，大流血死的。”
荣子瞪着她那双小眼睛，嘴唇不停的在颤抖，眼泪流了下来。“这个傻丫头，真的死在这上头了。”齐飞看着荣子递上纸巾，心里想看来她们的感情确实很好。
“容姐你知道她怀孕吗？”
“大萍没有明确说，只跟我讲那个月过了好几天没来月经，后来她去世我没往这方面想。”
“大萍想过和柳枫要孩子吗？”
“那倒没有，他俩都有个儿子，不能要。”
“大萍和柳枫和他的老婆处得都很好是吗？”齐飞想在荣子这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大萍是个很务实的人，第一；柳枫对她确实好，第二她护理柳枫老婆也不是白护理，给的钱比外人都多，这还是明的钱。”
“你觉得大萍对柳枫是真感情吗？“
“在外边的女人，有个男人对你实实在在的好就是万幸了。大萍还图啥？”
“不是说柳枫那方面不行吗？”
“听谁说的？”荣子露出鬼魅的笑容
“刘小宝，刘大哥说的。”
“我一猜就是他，刚开始大萍确实跟我说过柳枫那方面差点，多少年一个人，都快废了，后来和大萍时间长了，大萍说她给治好了，那你想柳枫为什么那么恋大萍呀！”说着荣子又笑起来。
“那大萍和魏佳惠的关系那？”
“魏佳惠是谁呀？”
“柳枫的老婆。”
“啊！她俩关系很好，一个是有点亲戚，又是通过她们家来城里的。再者我听大萍说过柳枫老婆人品特别好，就是那种，能成佛的人。有段时间大萍可信她了，都要跟她信佛了，被柳枫给骂了，因为这事柳枫还和他老婆打起来了，大萍就不敢信了。柳枫他老婆要给大萍讲佛教的东西，都得等柳枫上班走以后。大萍说她长这么大看到真正内心和外表都这么纯洁的人，只有柳枫老婆，她自己三辈子也成不了她那样的人。”
齐飞陷入了沉思，在那套房间里，一个瘦小的像儿童的女人，对着一个健康丰硕的女人讲解着她理想的世界，而这个女人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这样为她启迪心智；净化灵魂的人，这段时光她们相依相伴。
“大萍和我说过，那个叫什么惠的，老羡慕大萍身体好能干活。”荣子继续说
齐飞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啊！人生总是缺什么就羡慕什么，身体好的羡慕有思想有文化的，身体不好的就想要身体好，别的没有一切也不要紧。但这世界就是这样，当老天要收你时，不论你是身体好还是身体不好，这就是命运。魏佳惠和大萍就是这样的一种缘分，她们同一天奔向了天国，她继续照顾她的身体，她继续给她讲让她心灵得到慰寄的哲理，而留在这世界受煎熬的是柳枫。
“老弟你怎么了？看着比我还难受。”
“荣姐，这段调查柳枫，真的走进了他的生活，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身边的人，感觉世界真的无常，你说魏佳惠死还有有情可原，她是身体不好，可活蹦乱跳的大萍也跟她一天死了，只能说这就是天意吧！”
“老弟，能是柳枫的老婆用了什么法术把大萍带走了，大萍说那女人老仙了，大萍跟她男人，她报复她。”荣子带着神秘的口吻说。齐飞看着荣子带着感情说：“也许吧！但大萍对她那么好，如果真像大萍说的，她是那么个内外都干净的人，她不会的，真的是她带走的也是因为她真的喜欢和需要大萍，上路太孤单了，才把她带在身边做个伴。”说着说着齐飞的眼里充满了泪水，这时的荣子已经泪流满面了。
两个人分手后齐飞的心还在隐隐灼痛，他不想吃饭，直接回家倒在床上睡了起来。梦中他已不知身在何处，他看见了她们走在铺满鲜花的小路上，是那么的轻盈，准确的感觉不是走，是慢慢的飘，一个推着另一个，她们是那么的亲密，看上去是非常的幸福，齐飞知道她俩就在叫天堂的地方，那里没有悲伤，没有病痛，他感觉无比的欣慰，你们真的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