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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遇见

面无表情的冥王刹那仰首看着那个楼梯口,僵立半天。武勇立刻跑来察看,以为事情败露,但是冥王刹那突然尖声大叫,一头扑进身边惊慌跑来的小厮方德怀里,浑身颤抖之后立刻晕厥。

此后,冥王刹那不再上朝,说是神智略有错乱,其姐姐冥王燕玉立刻将其接入自己宫中调养,冥王府,暂时空置。

一连数月,忐忑不安的武侯爷经过上次的筵席探寻,不见有任何大臣提到有关他谋反的证据,也不见早朝之中有人再次弹劾,又去见了自己宫中正受宠的姐姐妲妃,终于肯定了那份证据,已经随着薛家一百零三口的死绝,从此彻底的消失了。更令他满意的不仅是这件事,他得到了容貌举世无双的水成方,他赐名:水姬。

在侯爷府南边的荒林中,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上有几处栅栏圈起的茅屋,屋前几只鸡鸭闲庭踱步,一只花狗在屋檐下吐着舌头。

“娘,我出去买药了。”娇脆的嗓音落罢,吱呀一声,一处茅屋的破烂木门打开,一个穿青色衫子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花狗立刻跑前去撒欢,小姑娘蹲下拍拍它的头,走出院子的时候花狗还是跟在她身后。小姑娘也很高兴让它跟,一路上一人一狗玩闹的好不开心。

等到进了城里,来到一家药铺前,小姑娘脸上灿烂的笑容被淡淡的忧伤和不安所代替。抬腿跨过那道对她而言高的吓人的门槛,找到了她要找的人,慢慢走至跟前。

“秦大夫,您能再赊我一包药吗?”小姑娘站在灰袍的大夫面前,揪着两只小手,脸都不敢抬一下。

秦大夫,十里八村闻名的活菩萨,老好人,给穷人家看病从不收诊金,药材的费用也会适当减半。因此,开一间名扬京城的药铺三载有余,还是这间破旧的店面,身上破旧的衣衫。

“哎……”秦大夫叹一口气,看着小姑娘:“幽草……”甚觉出口的话为难,她,也才十岁而已,便欲言又止。

小姑娘,也就是舞幽草,抬起愣愣的小脸看着脸色凝重的秦大夫,正想要问什么。

“笨狗,谁要你在这里的?走开……还敢舔?笨狗笨狗……”一连串嚣张又恼人的嚷嚷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笨狗?舞幽草愣一下,说的是她家的花狗,只有秦时月这么叫它。真是让人生气,舞幽草气冲冲地跑出门去,果然看见自家花狗在秦时月的身边兴奋的又叫又跳,秦时月挪不开步正在骂。

“不准你骂小花。”舞幽草最讨厌秦时月了,握着拳头立在门槛前冲秦时月大声说。

秦时月比舞幽草大两岁,十二岁的他早已是个小大人了,机灵聪慧,将自家爹爹的医术学了有八九成。这还是谦虚的说法,曾听说秦大夫治不了的病,他一记怪方子,竟然就给治了。

秦时月抬头看见了舞幽草,小小年纪嘴巴却不饶人:“讨债鬼,我家欠你了吗?又来赊账!”

舞幽草的脸蛋立刻涨红。

“时月,不可这么说。”秦大夫走了出来,不悦地呵斥他。

秦时月瞪舞幽草一眼,推开花狗,走了屋里。

舞幽草看着秦时月,相较于秦大夫的一身粗布衣裳,秦时月穿的却体面很多,街坊邻居都说秦大夫宠坏他了,更奇怪他们否是亲生父子:当爹的相貌普通一穷二白,儿子却白净秀气好似腰缠万贯,口袋里总有掏不尽的银子。

“爹,药可不能老这么白给,我算了算,舞幽草总共欠了我们十三两三钱的银子。”秦时月说要念书,看了看舞幽草,却拿了算盘在算账。

秦大夫看儿子一眼,实在拿古灵精怪的儿子没办法,哎,要是爱妻还活着,就能好好管教他。

“小笨蛋,知道十三两三钱意味着什么吗?”秦时月转头看舞幽草。

舞幽草摇头:“不知道。”十三两三钱就十三两三钱啊。

“爹,让她当我的娘子来抵债。”秦时月又转头看自己的爹。

“不可胡说。”秦大夫不以为意,走来将药拿给舞幽草。

舞幽草接过药包,愣愣看着秦时月忽然对他做个鬼脸:“我才不要讨厌鬼做我相公!”说完,生怕秦时月捉弄她,拔腿就跑,却不小心从门槛处摔了一跤,顾不得疼的爬起来接着跑,很快竟是没了踪影。

“啊……爹!你听那小笨蛋说了什么?”秦时月发愣地瞧完舞幽草逃命的举动,大伤他英俊纯情小少年的自尊,立刻对自己的爹爹抱头尖叫。

“好讨厌,是不是?”舞幽草一路上跟花狗抱怨,边抱怨边从路边草堆里,捡着干枯的叶子拿在手里玩:“我才不要做秦时月的娘子,他总是欺负我。”

花狗汪汪叫了两声,拼命摆尾巴,好像它倒是很喜欢秦时月。

“哦……我生气了!”舞幽草立刻对花狗插腰怒瞪,鼓着圆鼓鼓的小脸说明自己很不高兴。

“汪汪……”但是花狗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朝一旁的一棵大树跑了过去。

“小花,小花回来……”舞幽草眼看着花狗跑了,立刻追了上去。

绕过几棵大树,踩过一处枯黄的草地,舞幽草眼前霍然出现的是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映着碧蓝透明的天空和湖边的随风飘荡的柳枝,美的就像她到了仙境。

湖边几块石头,石头上坐了一个人,花狗就坐在这人的旁边,很乖的坐着。看见舞幽草也没有跳起来跟她撒欢。

那人很安静,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地坐在水边,低头看水里的倒影。一袭湖蓝色的衣衫和湖水一起,被林中的微风吹起细小的波浪,一头蔓延到草地上的长发,漆黑发亮,随着他俯看的姿势,一缕发自鬓边垂入水间。

舞幽草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却还是一瞬间被夺去所有的心神,眼前一切的美景跟这个人比起来,好像苍白无力,都只是他的映衬而已。没了安静的他,好像一切都没了存在的意义。也好像是天地之间的一切,都随着他的安静而沉寂了下来,哪怕是一个清浅的呼吸,也要万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