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易、冥王刹那、秦时月以及摸不清头绪的谢甲阗,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语。
“你在干什么?”秦时月一把拉下同样要跳下城墙的碧波。
碧波捂住脸哭起来:“反正我这条命是主人给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不如这会儿跟主人去了。”
“笨蛋,你这样送死,主人不会感谢,只会说自己废心在身边养了一个蠢货。”雨清猛然大喝,一向寡言的他如此激烈的反应,让碧波愣了一回。
冥王刹那的视线被那消失的一点,牵拉的好长好长,他能像水无涯一样无所顾忌地跳下马?跳入这座死城。可是,他,江山美人,他挂念他心中的美人,却舍不去他囊中的江山……
舞幽草捧着镜子,坐在太阳底下看着自己脸颊的红斑,抬手抚摸。
她终日里除了吃睡,就这样看着镜子里的容颜,好寂寞。无涯这会儿在干什么?拿到那根簪子他有没有开心一些?
仰面躺在至于屋檐下的躺椅上,她足尖点一下,悠悠晃起来。想象着,有无涯就坐在她的身边,温柔的蓝眼睛,好看的嘴唇带着暖暖的笑,尖尖的下巴就抵着她的发上,他伸着臂膀将她仔细的拥入他的怀抱,鼻息间有无涯身体上散发的淡淡体香,还有……还有那……那几次的欢好。闭着眼睛的她带着羞涩,红了消瘦的脸颊,只可惜,她不自觉扶着肚子,也幸而,她没有怀上他的子嗣,不然,该是连累了孩子。
水无涯退下阿寻,缓慢地走上前去,屋檐下的小女人带着惹人怜爱的轻笑,闭着她清灵的眼神,粉嫩的嘴唇微微开启,她是想起了快乐的事情,那事情,一定是与他有关,她是这样傻气和单纯的小女人。
有多年没有过眼泪,但是他现在湿了他的眼睛,湛蓝的天空里烟雨蒙蒙,那么美,却那么哀伤,让人心碎。
“无涯。”舞幽草悠然轻轻吐露自己的思念,依旧闭着她的眼睛,眼角却滑落一滴泪。
“我在这里。”水无涯低沉略带沙哑地说话,同时一手颤抖着扶住她窄小脸蛋上那刺眼的红斑。
“谁?”舞幽草猛地睁开眼睛,随后便傻愣愣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影。
“是我。”水无涯叹息,泪眼带着苦笑:“对不起,你……受苦了。”说着,一把将她紧紧拥入他的胸膛,渴望的将她死死抱住,恨不能揉进自己的体内:“幽草……”
舞幽草傻了,这怀抱,不是幻觉,无涯……
“放开我,放开……”猛然醒悟地舞幽草使出浑身力气,凶狠地要将水无涯推开。
“幽草?”冷不防被推倒在地上的水无涯惊愕地看着她,她为什么要将他推开,她恨他?恨他害了她?
舞幽草转头忍着泪不去看水无涯受伤的眼神,一手反射性去遮掩自己脸上丑陋的红斑,害怕地闪躲着眼神,理智稍有回炉,立刻跳起一跃逃进了屋内将门猛一声关住,掩上门阀。
水无涯扑身追上拍着门板,急切地喊她:“幽草,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开开门好不好?幽草……”
舞幽草哭了,死死抵着门滑坐在地上,掩住脸上的红斑,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小口,不愿要他听见她的哭声。
水无涯呆呆看着眼前薄薄的门板,只要他稍一使力,就可以将它击地粉碎,可是,他怕再伤害了她,纤长的手指猛握住鬓边随着他身体一起颤抖的幽字白玉,一向喜爱洁净的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他与她一门之隔,却远似天涯海角,眼神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门外许久没有动静,舞幽草挪动僵硬的腿,扶着门板站起来,摇晃着走到床铺前,软软地倒下去,睡吧睡吧,这是梦。
阿寻来送晚饭,准备的两人份的,比平日里丰富了很多,潜意识觉得这个俊逸非凡的男子身份尊贵,更要小心款待。
“公子?”阿寻上前,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破旧木桌上。
水无涯睁开迷茫的眼睛:“幽草?”
“舞姑娘,我送晚饭来了。”阿寻敲敲门。不忍看见这样的美男子伤心落寞。
幽草睁开眼睛,要睡,却一直睡不着,于是坐起来,身体变得很虚弱了,行动有些困难。听见阿寻又在敲门,连忙应声:“谢谢你,你回去吧。”
“好的,要快些用,凉了再吃对身体不好。”阿寻看着水无涯,悠悠说道,还是走了。
水无涯看着一旁木桌上的食物,因为有了冥王刹那粮草的救助,土城的饮食问题早已经解决,饭菜远不及他平日用的珍馐佳肴,看起来也有些难以入口,但是想起幽草吃的是这样的食物,心痛的同时也忽然觉得这些食物看着,也是非常可口。
“幽草?”许久听不见屋里的声音,水无涯胆颤心惊地叫她一声。难道她,她……不……正当他抬手破门之时。
舞幽草抬手捂住耳朵,尽量冷酷无情地说道:“你回去吧,趁没有染病之前,快点走。”
“这世上我只有你,你要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水无涯咬牙握紧了拳头,他会受不了这个没有幽草的世界。
捂着耳朵,偏偏那斩钉截铁的话还是给她听见,舞幽草感觉喉头一紧,掉下眼泪的时候也哽咽了起来。
“别离开我,别推开我,要我跟你在一起,好吗?”水无涯双手贴着门板,低声哀求。
舞幽草无声地掉泪摇头,她不要他死,她想要他快乐幸福的活着。
“你是不是恨我?”水无涯低喃,心中为这样的猜测,揪住了心。
舞幽草微张开惊愕的小口,她怎么会恨他,她一直喜欢他,爱着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她都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他怎么会这样想?
“你知道吗?”水无涯再次软软依着门板坐下,眼神飘渺:“你找到了那根簪子,也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皇甫易和冥王刹那都证明,那是西祥国皇族的东西,证明我是西祥国现在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