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天生大胆儿,要说这么多年了比他胆子大的我是没见过,而且命还大,光我知道的丫从鬼门关走一趟又杀回来的事情就有三次了,所以根本丫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只见他搭好了一支箭打开了弓上边儿的红外照明,缓缓的朝前走过去。我在边儿上拉着弓策应,老赵也打开了手电,几个村民四下里也朝那东西围拢了过去。 金子走到了那怪物跟前儿,踢了两脚说:“都来吧,死透了孙子!”我们过去借着亮儿一看,这是个啥啊?只见那东西少说得上了千斤了,看体型跟大个儿的驼鹿一样大,灰黄的****,一对牛角,身上恶臭无比。它中了最少得有六七只箭,又都是狩猎用的刀片儿箭,身子下边的地上全是血,身上也在咕嘟咕嘟的冒着血,脸上的样子可能因为痛苦变的扭曲无比,看着还真的是挺渗得慌。 金子跟一边儿的老乡说:“咱们人少弄不回去啊,回去喊几个人来吧,弄两车什么的,给丫拖回去。”老乡答应一声就回村儿去了,等了会儿我惦记战蛙和老丁,就跟金子也回去了,只留下几个老乡看着这个怪牛。
我们往老丁家走,老赵和我并排走在前面,金子跟在我们后边儿,走着走着突然喊了声儿:“谁!”我赶紧回头去看,只见金子瞪着眼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一个土坡。老赵也朝那边儿喊:“干什么的!”说着举起手电就照了过去,我这才看见只见土坡上边儿似乎站了个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手电的光束照到他可是他并没慌乱,依然站在那看了我们一小会儿,然后一个翻身就不见了,当时一阵小风儿刮了过来,吹的我毛骨悚然。 金子转身就要跑过去看,我拦住他说:“黑灯瞎火的,你别过去!赶紧回去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金子说了声儿没事,然后把弓箭交给了老赵,自己拎着RMJ的战斧就摸向了土坡。我跟老赵看他非得去怕丫出点儿闪失,赶紧打了手电跟在后边儿。 老金跑的快,比我们先到了土坡上边儿,我就看见丫一翻身也不见了,当时吓了一跳,赶紧就从后腰上拔出刀来,老赵也甩出来了甩棍。等我们到了坡上才发现金子蹲在坡儿后面的一个沟里,低头看着什么,我们俩也跳了下去,金子站起来对我们说:“那个人跑了,可是怎么没有脚印儿?”
当时我挺害怕,就叫老金赶紧回去。我倒不是怕鬼什么的,主要是怕再有什么野兽出没。因为平时喜欢打猎之类的,对动物比较关注,我们在城市里的人很少能有亲身体会到野兽的凶猛之处的,这几年很多人炒作藏獒,其实挺可笑的,还什么两獒杀一虎,居然有那么多脑残相信。野兽的力量和敏捷根本不是人养的动物能比肩的,那帮款爷养的傻獒估计见了老虎得坐一屁股屎,别说老虎了,就是一般人觉得很柔弱的狐狸真凶起来一般人都不好对付。 金子虽然胆子大可也不是疯子,再加上我们再三催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跟着我们俩一起回到了老丁的家。一进门儿就看院子里边儿站着挺多的人,我们径直走到老丁住的那屋,只见他爬在床上,一个看着估计是村医的人正在给他腰上抹药。 战蛙看我们回来了就拉着我们出了屋,找了个僻静的房间问了问情况,然后对我们说:“他没啥事儿,就是骨头伤了,又摔又撞的可能顶回去口气儿,缓上来了已经。”战蛙看了眼表,说:“你们别出去了,赶紧睡会儿吧,明天咱还要进山。”说完这句话,他看了我们一会儿,转身出去了,看那意思似乎是说明天这趟差事不轻松。
我们也有点儿困了,就回到屋里准备睡觉,结果一进屋看见老鬼也醒了,自己坐那儿举着半只鸡一坛子酒那宵夜呢,我过去一把抢过来酒坛子咕嘟了几口,然后躺那儿拉过被子闭了眼睛养神。金子把桌子划拉开片儿地方,调整自己的弓,老赵蹭了老鬼几口鸡肉也上炕睡觉了。 我闭着眼听着金子跟老鬼在那儿聊天儿,听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等我再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看了眼手表,已经快5点了。我下了炕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然后把大家喊了起来。几个人在屋里把要带的装备各自收拾停当,刚要去叫战蛙却见门一开战蛙进来了,后边跟着个小孩儿。 说是孩子细看也不小了,估计得有个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倍儿黑,糙一看跟非洲小孩儿是的。战蛙指着那孩子说:“这个是丁哥的儿子,叫军子,今天他带咱们进山。”我们背上背囊来到了院子外边儿,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大拖拉机,上边坐着个老乡,就是头天跟着我们打怪牛的那帮其中一个。 我们上了拖拉机就出发了,金子问那个人昨天的牛拉回来没有,那个人一听这话哆嗦着说:“好么,咋没拉呢!拉回来了啊,就放白老头他们家那片儿空地上了,可是今天天没亮呢老白一出来那玩意木有了啊!也不知道叫谁弄哪去了,你说那么大一东西,可邪性了呢。”
拖拉机开了很久,来到了一个山口。战蛙说到了叫大家下车,然后那个老乡自己就开着拖拉机回去了,临走前战蛙嘱咐他明天中午在这儿接我们。军子拎着一把打柴刀走在第一个,其余的人跟在中间,金子断后,一行人就走进了山口。 这个山里边儿植被挺茂密,路很不好走,军子一边开路一边用棍子拨草,以免草里有蛇,其余的人也拿着事先备好的棍子拨打着脚下的草丛。走了一段路就发觉山缝儿越来越窄,走到后面就有点儿一线天的感觉了,这时候军子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个洞对战蛙说:“从这进去。”战蛙对大家说:“里边很黑,地也湿滑,我们还得爬石阶,大家小心一些千万别摔下去。”说完叫查理把Glo-Toob 的军用信号灯发给大家,每个人互相帮着给夹到别人的后肩上边,这样在黑洞里边就可以确认同伴的位置。然后用救援钩和救生绳把大家互相链接了起来,这回战蛙自己走在第一个,大家陆续的跟了进去,进了洞几个人都打开了探照灯,就基本能看见洞里的情况了,洞里很安静,但是却能听到哗哗的水声。战蛙拉着几个人走到了一个池子边上,那个池子似乎很深,上边是一道一人来粗的水柱,水是从洞顶灌下来的,源头在哪就不知道了,看那水池很深,似乎深不见底的样子。战蛙表情很严肃的对我们说:“大家别说别的,现在一个人喝一口流下来的水,这个水是观音泉,可以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大家听战蛙说要和那个泉水就挨个的过去捧起来每人喝了两口,只有我并没有喝,我小时候有洁癖,长大了虽然没有那么事儿逼了可是正好头几天看了个老的纪录片儿,是关于血吸虫的内容,所以我怕这个水不干净就趁没人注意把手里的一捧水甩到了地上。 喝过了所谓的圣水大家准备爬石阶,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以为无非是累一点儿,跟爬楼差不多,可是等我们走到了石阶跟前我才发现我想错了。这个洞里的石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出来的了,石阶很高,成年人需要高抬腿才能迈上去,而且每一级石阶都很狭窄,一只脚的长度都不够。另外,由于洞里极度的潮湿,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湿滑无比,比冰面儿也强不到哪去。按说爬这个石阶几乎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不过好在当年修石阶的那帮大爷还算为后人着想,在石阶的左侧的岩壁上钉了无数的大铁钉,攀爬的人可以抓着铁钉作为固定物前进。 这次我们商量了一下儿,金子打头,他身手最敏捷,给大家探路,我和老赵这样的重量级选手在中间,剩下的人在我俩后边,老鬼断后。金子把全身的装备紧了紧卡扣,然后打头第一个就爬上了石阶。
金子抓着铁钉一边爬一边从胯囊里边儿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食盐一把一把的朝石阶上撒,这样可以给后边儿的人起到防滑的作用。我走在第二个,要说我这样的人最不怕的是负重远行,最怕的就是爬楼梯,这次可算是要了我亲命了,早知道来这鬼地方给我多少钱爷也不来了,不过现在事已如此只能咬牙前进了。 由于石阶太难爬了所以我们行进的极慢,这条石阶也其长无比似乎直通 天际一般永远爬不到尽头。我们爬了大概得有三个多小时,其间出了好几次危险,老赵差点摔下去,我也把脸磕了,当时累的我两条腿就像灌了铅水儿一样真的抬不起来了,肺也觉得快炸了,正当我们都坚持不住了的时候战蛙招呼金子注意前边有个洞。 金子爬了几步朝岩壁看了看,然后喊了声儿:“是这儿!”便一闪身不见了。我爬到他站的位置一看原来有一个洞口,金子钻进去了。我赶紧调整了探照灯也跟着他钻了进去,洞不深,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小段台阶儿,爬上去之后才发现我们原来到了这座大山的半山腰的地方。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爬了出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大家都倍儿狼狈,每个人都是一身污秽,我和老赵还摔了一脸血。我拿出水把脸洗了洗,上了点儿药,这时候大家休息了一下都缓过来点儿了,战蛙拿出张军用防水地图看了半天,然后招呼大家继续前进。 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儿路,这截子路还不错,草地很平整,阳光照在身上挺舒服,把刚才在山洞里边的潮寒湿气都给驱散了,身上暖洋洋的。我们走了大约有个把钟头左右,突然听见前边儿有流水的声音,似乎水流还挺湍急。我听见前边有水就跟战蛙说:“蛙爷,歇了吧,哥几个累劈了都,前边趁着有水休整一下儿把饭吃了在洗把脸精神精神好赶路。”战蛙点了点头,招呼大家去水边儿休息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等我们走到了水边儿上一看,大家都傻眼了,眼前的景象把我惊的蛋都疼了。本来这一路上挺凶险,加上昨天夜里那只闯进了村儿的怪牛,我在心里已经做了比较坏的打算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怪了还是把我惊了个目瞪口呆。只见在我们的眼前是一座水潭,水潭的范围不大,看面积也就有个几百平米的样子,可是幽暗的潭水似乎深不见底,刚站在潭边儿上就觉得阵阵的寒气上涌,刺骨的冰凉。那潭水延伸出一条不宽的溪水,那条溪流居然顺着山道蜿蜒而上,人家都是水往低处流,丫的居然是水往高处走!站在我们的位置正好能看多半个全景儿,似乎那条溪水蜿蜒而上围着山脉一直行进到山顶的位置,远远的看去就像一条银蟒盘绕着这座大山。
我们几个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儿的西洋景儿,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时候我回头看了眼战蛙,只见丫拿着那张防水地图和军子说着什么,隐约听到了“银龙”“吊挂”之类的。我朝战蛙喊道:“蛙总,我说,怎么着啊?跟着开饭啊?”战蛙答应一声收起了图走了过来,我们打开背囊,掏出带着的德军单兵作战口粮开搓。老金举着手指肉饼茄汁饭说:“我CAO,人老外这口粮!比TM的**的强天上去了啊!估计把我当兵时候吃的那玩意儿给德国人吃了他们丫能兵变!蛙总,回头出了山想着给兄弟弄几箱啊。”老赵举着巴伐利亚猪肝儿肠说:“没错嘿,给我也来几箱,MD比我们单位的盒饭强多了。” 大家伙正吃着呢查理突然说:“哎,不行,憋不住了,我得方便一下儿去。”说完就站起来往前走,一直走出百十来米了这才站在水边儿放水。我们也没功夫搭理他,接着吃我们的,就这时候突然听见查理喊道:“哎呦!哎哟喂!这是什么啊?”我们听他喊的奇怪就站起身走过去看,等我走到了跟前儿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只见水里边长着很说水草不是水草说海带不是海带一样的东西,在那上边漂浮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白颜色的东西,上边还有无数的小黑点儿,就想几万只眼睛一样再盯着我们看。
我们趴在水潭边儿上看着水里漂着的那些“眼睛”,那东西外边是白色的圆形,里边儿有个豆粒儿大的黑点儿,似乎还在动。老鬼眼神儿好,看了几眼喊道:“里边儿的东西好像是蝌蚪啊?”我们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的一看还真是蝌蚪一样的东西,可是这么多无边无沿儿的也忒多了,要都是蝌蚪那这个水潭那不成了蛤蟆坑了吗。 我看了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就叫了哥几个回去接着吃饭,我们翻回去接着吃着东西,只有查理没回来。这孩子岁数小玩儿心大,看见这么多新鲜东西丫也不吃饭了,从附近捡了一根儿大树杈子伸进了水里把那些蛙卵一样的东西挑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那些东西都链接在了一起,他这么一挑就是几千个,只见他把那些卵扔到地上之后伸脚就去踩,那些卵被踩破了之后流了一地的液体,在他的登山鞋下边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听着很是恶心。 金子一边吃一边看他在那胡闹有点厌恶,骂了一句:“小丫挺的你有病吧?踩你MB啊!”战蛙也招呼查理过来吃饭,不要胡闹了,查理满不在乎的一边笑一边儿往回走,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潭水里蹦出一只墨青色的蛙类,一下儿就蹦到了查理的鞋面儿上。
俗话说:“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查理一看脚面上爬着个大蛤蟆是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一抖了脚把那只蛙给踢了出去,然后紧赶了几步上去拿出腰里的一把小刀扎在了那只大蛙的腿上。 那只蛙腿上中刀也没太挣扎,查理不解气,又拿起一块石头朝那只大蛙的肚子上压,这一压就把那只大蛙的肚子给压的放了炮,咕唧一下儿肠子肚子流了一地。老金看丫实在讨厌,伸手抄起个开罐头的启子就拽了过去,一下儿砍在了查理的脑门子上砍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孩儿毕竟是小孩儿,虽然被砍的挺疼不过看了看我们也没敢言语,揉着脑地低着头自己走了回来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我看气氛挺尴尬赶紧抓起罐儿红牛扔给查理说:“小B,你丫破坏有功,你知道你们老板叫什么不?你杀蛤蟆就跟杀丫挺的一样,你悬了孙贼。”查理看我逗他也就缓过来点儿,硬挤出点儿笑容,金子看丫不敢言语了也没再搭理他,接着吃着自己的饭。 我把战蛙拉倒远处问他:“都走到这儿了你跟哥几个说说吧,接下来要干什么,具体的我不打听不过也得说个大概吧?这趟差事这么悬哥几个厚道没跟你废话,可是你也得自觉点儿。”战蛙说:“咱俩的关系你觉得我能成心诳你吗?我也确实没想到会出昨天的事情,也没想到这儿的环境这么恶劣。你放心吧,回去之后我肯定得有表示,不会叫你哥们们埋怨你。”我点了颗烟说:“你别老拿钱说事儿,钱你该给,但是我们不能为了点儿钱把命也撂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