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的嫉妒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她对他的爱已经别于任何一个男人,包括慕楚。或许是她明白得太晚而慕楚早已经看透,或许也是因为乾坤镜让他认为她水性杨花,或许是那个神秘人的话刺激了他心底阴暗的一面。只是为什么不直接找她来算账,而流云却成为她的牺牲品。
不可抑止的她很慕楚,她更恨自己,纠结的疼痛锥心般钻入她的胸口,腐蚀着她的心中的爱,吞噬着她其他的情感,仿佛生命中只有恨,只有怨。
芊儿知道每当天驰和云飞出去,都是为了应付慕楚,他在对付我们。
而她却不能做什么?
一阵风袭来,带着些潮气,湿润的,春天太短暂了,似乎夏天就要来临。
莫芊儿讲剑抵在地上,席地而坐。只是那么平常的事却触目惊心。
那是一个向外凸出的断壁,那把剑放在断壁间摇摇欲坠,那是令人晕眩的高度,下面的湍流的江河,水流极快,冲击着暗礁炫起了千层浪。如雪花一样白到纯洁动人。洪勇的大江就像大开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任何东西掉入其中,就等于葬入江腹,被湮灭,被吞噬,被带走。
而她,莫芊儿,双脚在峭壁上晃荡着,似乎只要她轻轻一个前倾,世界就会在那一瞬间彻底变成永恒的红色,充满了恨,悲伤,痛,血,绝望!她微微笑着,倾城的容貌上是一种满足的笑,就像童年时候单纯没有烦恼的笑。
“莫芊儿,你在干嘛,给我下来,我以北仑国未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
呵呵,已经是北仑国的太子了吗?他的野心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发现!自诩聪明却看不透身边的人。
莫芊儿转身站起来回答,对着声音的尽头微笑,“慕楚,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真的了解你,我知道你有能力长得帅,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而莫名的我知道你的真心,所以我接受你。”莫芊儿顿了顿,用脚碾碎一个石子,轻轻一伸腿,半个身体几乎都倾倒峭壁外。
“芊儿!”肺腑的声音几乎将整个山河的秀丽景色吓跑。
莫芊儿笑容可掬,“别担心,那只是一颗碎石子,掉落的声音含糊不清,看来河流湍急呢。”脸上的微笑加深,金色的瞳孔暗淡无光,
慕楚脸色苍白,骇然,讶异,震惊,种种冲刺着他已经濒临崩溃的心,她想做什么,想做社么!
“慕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莫芊儿负手傲然挺立在崖边。任强劲的风疯狂地推移着她瘦弱的身躯。
“慕楚,原名塔尔齐,三岁能武,四岁能文,五岁便懂得阵法和纵横之术,六岁被送到月石国一家木材商人家里,称为慕楚大少爷,七岁遇到左丘子,拜他为师,正式上越龙山庄。因其敏而好学,资质悟性当属世间少有,为人亲孝长辈,稳重,后得到众长老允许于十岁代理越龙山庄,在位十年几乎盘踞了所有的行业,掌握了越龙山庄的命脉。”
莫芊儿停了一下,她又笑了,笑得凄惨笑得悲惶!而慕楚的脸色更是苍白,凌乱的头发披散在他的脸上,双手握紧,牙齿剧烈得互相啃噬着,青筋腾起。
“够了,芊儿,不要说了!快回来,到我身边来,我让你做天下的至尊皇后,让你母仪天下,享受着我的独宠,成为天底下最让人羡慕和嫉妒的女人,而我会是四国最崇拜的陛下,你是天底下最受人崇敬的莫皇,我们是绝配,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他张扬狂笑着,一切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他算了天,算了地,算了情,却算不过人心。
赢得君王心,赢得身前身后名?可笑,真是可笑,我是莫皇!天下至尊莫皇,我还需要用手段无耻地巴结我的仇人?天地下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莫芊儿笑得更是猖狂邪肆,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中熠熠夺目,绚烂妖艳,她嘴角舔过发端,轻扯头发像一只勾魂的狐狸,她一直妖娆多情,色绝天下,即使当初她并没有现在的绝世容颜,她也依然是所有男人的克星。
慕楚眼神微眯,寒光乍现,他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的媚,她的温柔,她的妖颜。
“你借我借我的手铲除其他三国,再让北仑假装签署议和条约,夺取战争的准备时间,达成你一统天下,称王称帝的野心!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你愿意陪我出宫,更愿意让我见陆云飞,成功地你利用了他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却不想我消失在你的面前。不可否认你对我是真心的,你也陪我出皇宫游锦州,你没有想到,我会消失,为了找到我,耽误了你的进度。后来你发现我对流云的爱已经无法自拔,所以你才会和那神秘人合作,选择在我去北仑探情报的时候下手!而流云,他那么善良,那么信任你,就这样死在那血池之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提手挥剑,插入心脏,速度如闪电如迅雷,他惊呆了,泪落了,而她笑了,凄美而释怀笑了,红色的血液从心脏喷出,纯白的衣服上出现了一幅血莲,身子向后一倾,坠落无边的深渊,“流云,带着你的剑,我来找你,等我!”
“不,不,芊儿!不要……”他趴在悬崖边上,伸出的手上抓住的竟然是她胸口上的血莲。芊儿,芊儿……痛苦腐蚀了他的心脏,搅碎他冷酷的心,什么都没有留住,什么都没有留住……只有那幅血莲。天地间只有他一个,孤独寂寞,爱,悔,痴,怨,恨都像他袭来!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是梦吗?白茫茫的没有尽头,白色的纱衣披在身上,苍白到透明的脸上茫然着,这是哪里,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四周静悄悄,听不到鸟叫,更没有蝉鸣。无声的世界没有尽头,只有白色,她在哪里?
“芊儿,芊儿……”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梦里的声音,恐怖喑哑,一遍遍地呼唤似乎是一双手慢慢加紧扼住她的喉咙,她拍打着,嘶吼着,脸色越来越苍白,没有人应她,没有人救她。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