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救你,你已经结束了生命,而我也要消失。是你上辈子狠绝抛弃了我,让我在沉沦在怨恨的世界里越陷越深,是你,是你让我死地阴戾,在绝望中我立下了血誓,这辈子你爱的男人在你面前死去,而你必须死在你的男人手中。呵呵,誓言兑现了,兑现了,你怨吗?你恨吗?我就是让你恨我……”
疯狂的话语呼啸着,刺疼了芊儿的耳膜,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她忽然瞪起双眼,是你,原来是你暗中操控,一切的悲剧皆因为你前生的怨恨。誓言兑现了,流云的誓言兑现了,他说此生此世不离不弃否则……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耳中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的誓言,莫芊儿疯狂尖叫,啊!不要,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放任他发誓,是她错了,错得离谱,错得没有退路。莫芊儿眼神呆滞,眼角泪珠沁落,她不懂,她宁愿不懂!为什么她总是将事情看透,她宁愿不要!
“啊,”一声吼叫传来,陆陆续续传来,凄厉悲烈,勾动着芊儿剧烈跳动的心脏,那是灵魂湮灭,真火灼烧的惨痛尖叫,她也要承受吗?为什么不是六道轮回,为什么不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
他已经彻底湮灭消失,不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而他的诅咒也灭了。她笑了,一笑抿了恩仇,只是流云,她还想他,深入骨髓的思念,化作相思泪,来生再见了!
“孩子,别进去了,你还能活的好好的。”那是一个慈祥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她低头,金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美丽的金瞳,留下一片阴影,苍白的唇丝丝颤抖,呜咽的哭声不可抑制从喉咙涌了上来,我还能如何?我不想活,只想死,活着见不到流云,死了或许下辈子可以见到。
“孩子,你和流云还有一劫,你们注定缘定三生,如果这个劫你们度过的话,一切将云开月明。你的龙雕玉已经转给下一个主人,凝露用他的命换了肖玉恒的命,而凤凰则是用它的命换了流云与你在下一世相聚的机会。你还愿意进去受那真火之苦?”
莫芊儿大惊失色,什么?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凝露,火凤!莫芊儿冲向那个声音,是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莫芊儿仰头,眼中的惊慌,眼中的不可置信,眸子里的悲伤和痛全都倾泄下来,好傻,你们好傻,我莫芊儿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让你们用命来换。
“啊!”撕心裂肺,愧疚绝望的呼喊侵入她的世界,渗透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她已经承受不住。悲戚蹲在地上,漠然凝望着这个白色的世界,想起她临走前的决定,只要慕楚有乾坤镜,天驰和云飞绝对会死在他手上,所以她必须死,才可以解除乾坤镜的咒。才能让他放过他们!以为不会再引起牺牲,终究是太迟,太迟……
凝露,莫凝露她为他取的名字,还没用多久就销声匿迹,火凤,一直陪在她身边,却也魂兮天涯无处寻,她芊儿,保护不了她身边最亲密的伙伴,而让他们枉死,她哽咽着,紧紧抱着自己,越来越卑微,越来越沉默。
“孩子,不要想了,老头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瞬息万变,莫芊儿就陷入昏迷。
前世,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认识我,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认识我,当我爱上你的,你才喜欢我,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才爱上我。我们总是差了半步。
流云!
今世,是错,是过,我已经爱上你,而你却不认识我,距离好遥远。
莫芊儿!
“孩子,今世在遇到他之前你必须留在这做花魁,并且名扬天下,否则这一世你们将永远没有相见的机会,切记切记。”老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嗡嗡着一遍遍在她的耳边回响,身体累透了,意识依然清晰。
悠悠转醒,这是一个黑暗的柴房,只有一个窗户,被封死了。尘土灰蒙蒙笼盖在柴火上,稍微深深吸一口气就忍不住咳嗽,一咳嗽浑身发疼,芊儿才认真看起自己,上辈子的自己身体已经葬身鱼腹。
这辈子,这个身体?芊儿摸了摸发疼的地方,是背部。
层层的结痂,有的地方还流脓,看来是发炎了,咳嗽起来,肺都疼痛起来。莫芊儿尽力压抑着自己,轻轻呼吸,希望能够抑制疼痛。
她像是被虐待了,摸了下脸,还好,最起码脸上没有伤痕,就算没有前世的容颜,我也要找到他。
碰,好大一声,门被撞开,顿时灰尘扬起,扑进她的口鼻,抑制不住,她咳嗽着,几乎将她的肺咳出来。蓦然,稳了稳,脚步声踏近。进来两个贱肉横生的男人,高大,黝黑,穿着青绿色袍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额表情,冷漠不语。
莫芊儿警惕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看过去像是护院,或者打手。
“还没想通吗?这样的皮肉之苦,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姿色卓绝,难道就想这样就香消玉殒。更何况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你就是我们香姬楼的人,生是我们香姬楼的人,死是我们香姬楼的鬼,别妄想逃出去,有你受的。”
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女子,看过去三十多,不太老,妖艳的红色肚兜外穿,披露着珠衫外衣,红色的绣裙,耳着明月珰。说起话来玲玲晃晃,很是漂亮。虽然长得不怎样,化妆打扮倒是抓住了加分点。
只是她的眼里写着严厉和凶狠,虽然听过去像是一般性警告,却是在告诉她,她只能屈服,否则等待她的却是死。
静默了一会,那女子疑惑盯着她,她怎么了,平常早就哭闹了,现在是想耍什么花样!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因为发炎引起的咳嗽使她的声音沙哑,低沉。语气严肃,尽管那个女子凶狠,她有一种感觉,她并不会伤她性命。
那女子深深凝视她一眼,她对她并不了解,每一次她的哭喊在她耳里已经不在陌生,如果说以前的她还有怜悯之心,现在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