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小男孩转身,黯然的背影,令人心中不免泛酸。明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樱蕊萱倒是为小男孩的懂事早熟越发心疼起来,古语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若是他没经历过些磨难,在这个年纪应是无忧无虑快乐生活才对,而不是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静静的坐在颠簸的马车内,秀气的容颜满是淡淡的担忧,心悬着,总是放不下那抹黯然离去的小小身影。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做傻事,跑去江南,直接刺杀上官素的父亲,若果真是的话,一个小孩子家又怎能赢的过诡计多端的商人呢?哎!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叫他,让他一起回王府,从长计议呢?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脑海里一片混乱,烦躁的用手抓了抓已经散乱的秀发,樱蕊萱的表情与举止,尽收坐于其对面的慕容飞眼中。
看着她心神不宁、长吁短叹,不免拧紧了俊挺的剑眉。不用细想,也清楚,她肯定牵挂着那悄然离去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的离去,是他始料未及的,早知如此,就该半步不离左右,得到有用的线索之后,再放他离去。
飞驰的马车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差点没把马车内的樱蕊萱与慕容飞甩出马车。还未等慕容飞掀开车帘,质问车夫,赶车的车夫便害怕心慌的探头进来,回报道:“两位,前面有人打架,似乎是劫匪!不如我们绕路而行,不知可否?”
丝毫不曾理会车夫的建议,慕容飞弯腰跨出马车,抬首凝目一看,果真,前面有几道身影纵横交错,似乎打的难舍难分,而一棵歪脖子树下,一名满身血迹的小男孩奄奄一息,似乎随时会断气般,仔细看,那小男孩正是悄然离去之人。
不管打斗应和而起,那小男孩对慕容飞来说,有着些微的价值,他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优美的大鹏展翅,挺拔的身影仿若离弦之箭般,飞快的朝打斗的地方驰骋而去。
对于打劫了、劫杀了、暗杀了等等有关谋夺生命的行为,在跟上官麟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樱蕊萱已经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的超强心理承受能力。
微微的掀开车帘子,只当好戏般观看,想让烦躁的心情暂时分散开来,却无意见看到了满身血迹的小男孩,心不由的震了一下,未有任何的思考,娇小的身子快速的跳下马车,朝小男孩躺着方向跑去。
场中,慕容飞与一戴着蝴蝶形面具的男子,轻巧的应付着一群黑衣男子,两人都未下死手,看来都想捉拿活口,问情事情的原由。
场外,樱蕊萱抱住血迹斑斑的小男孩,害怕的落下晶莹的泪珠,抽泣安慰道:“小弟弟,你不会有事的,姐姐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那种无法言语的亲情感,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往往会在茫茫人海之中,蓦然遇到一人,内心就会有那种对方好像是自己失散的兄弟姐妹般的奇妙熟悉感,樱蕊萱对小男孩便是这种情感。
幸好小男孩的并不沉重,樱蕊萱背对着蹲下身子,动作有些艰难的背起小男孩,快步的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正在此时,与慕容飞以及蝴蝶男子纠缠的黑衣人当中,有人见刺杀的目标就要被人救走,便寻着空隙,反手发射出一枚毒蒺藜。
幸好那蝴蝶男子反应及时,甩手弹出一粒钢珠,将毒蒺藜打飞。金属撞击声,惊到了樱蕊萱,内心不免恼怒起来。
妈的!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就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不死也没用了。想着探手从腰间摸出那盒“暴雨梨花”,转身对慕容飞与蝴蝶男子喊道:“你们快闪开,我要将他们射成蜂窝!”
话音刚落,扣动扳机。“暴雨梨花”顾名思义,暗器会像暴雨般密集而飞,纵然对方武功再好,身法再妙,也难轻易避过数以千计的暗器。
幸好慕容飞反应及时,拉着蝴蝶男子脚尖一点地面,快速的跳到了附近一颗高大老树的树干上,才没有落到跟底下黑衣人一般的惨状。
见自己要问的线索已经断了,而小男孩又有人救走了,蝴蝶男子微微朝慕容飞行礼道谢之后,便不再耽搁,身法灵巧宛如蝴蝶般消失在了慕容飞等人的视线当中。
纵身下地,慕容飞锐利的视线,四处搜寻了一下,希望找到些可用的东西,只是除了一枚毒蒺藜之外,再无他物。用手帕将毒蒺藜抱住,才快步走到樱蕊萱的跟前,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结果小男孩的身子,朝马车而去。
靠!他什么表情啊?要不是她用暗器,搞不好,他们还得跟黑衣人打很久呢?连句谢谢都不说,还王爷呢?真是太丢人了!
曙光乍现,晨鸡报晓之时,一夜未曾合眼,直到将近天明时分,才稍微闭目小歇的樱蕊萱,忽然感觉握在手掌之中的小手动了动,顷刻间,睡意全无,瞪大黑白分明的熊猫眼,屏住呼吸,未敢发出任何声响,极力压抑住内心想要欢呼的狂喜,生怕惊吓到床上的男孩。
浓密的眼睫毛,在金色曙光的照射下,透着淡淡的纯洁无暇,微微抖动过后,睁开的清明之眸中,透露出茫然纯真的色彩,视线在落到樱蕊萱因喜悦而明亮的玉颜上时,嘴角浮现出一抹毫无戒备的灿烂笑意。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小男孩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房门被人推开,宛如山涧溪水般清澈的眼睛,在见到进门的慕容飞时,立即露出惊慌的神色,娇小的身子条件反射般躲进被窝中,抖的甚是厉害,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声嘶力竭的哭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你到底不知道什么?”
还没等樱蕊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慕容飞已经到了床边,身手敏捷的用力掀开被子,对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厉声喝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一直想要寻找的有力证据,很可能就在貌似无害的小孩身上。
“你疯了,还有没有同情心啊!他都成这样了,你还逼他,到底你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