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童兼保镖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昨天玩得太过尽兴，一夜无梦，酣睡至现在。
走出房门，我听见姑姑和叫花子的对话。
“芹妹妹怎么不会讲话？是天生的吗？”
“她会讲话，只是不愿意讲！”
“不愿意讲？”
“是的，小时候受过惊吓。”
“哦！”
姑姑转过头看着我，“饿了没有，昨天睡得好啊，都快晌午了。”
我不好意思，低下头。
“我给你拿早点！”叫花子对我说。
我点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适应了新的身份。
吃完早点，姑姑又催我进书房。今天是我自己看书的日子——而不是姑姑讲书的日子。
看着我面前的这堆书，我兴致全无。
叫花子跟着进来，他看我一脸无奈的表情，又露出那温和的笑容。我瞪他一眼，呃？他的脖子上戴了个很奇怪的东西，我伸手去取。他摘下来给我端详，那是个凶恶的老虎呲牙咧嘴的面像。我把玩着不打算放手，我觉得玩这个比读书有意思。
“你若喜欢，便送与你！”
他从我手里拿过来，帮我戴上这只‘凶恶的老虎’。
“它会保佑你逢凶化吉！”
我才不相信这么一个配件就能保佑人逢凶化吉。
“你不想看书是吗？我讲给你听？”
我使劲点点头，这可是解决了我一个重大的难题。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叫花子从此变成了我的书童。
下午本是练武的时间，可惜我除了练习那本已炉火纯青的轻功，就无武可练。这样，每天下午就成了我在山上到处乱窜的时间。这么些年下来，我把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弄得一清二楚。
吃完午饭，我打算领叫花子和我一起去山上窜，可惜姑姑叫住了我们。
“今天你们在家里练习。”我很纳闷，在家里能练什么。
“小宇，你教芹儿练习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
我盯着姑姑，姑姑对我解释道：“我给他起的名字！”
我斜眼瞟了叫花子一眼，他仍然以温和的笑容相对。
“以后你需得称呼我宇哥哥！”
我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表示抗议。
姑姑让小宇演示了一遍他的招式，那速度很快，每招都凶狠异常。透着一股霸气。
“不行，芹儿不能学习这个，这不适合你。太过刚强，而且这也不是一时之间能练会的。再说我们家族世代都不练习这么霸气的东西。”
我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研究着怎么教我，而我心里却有很多的疑问。
“今天到此为止，容我再加思考，日后再议！”
两人就此结束了我的课程。
我跟着姑姑进了她的房间。
“芹儿有何疑虑？”姑姑从容地坐了下来。
“姑姑如何知道小宇会武功？”我比划着。
姑姑微微一笑“若不是武功了得，普通泛泛之辈能追上我们吗？”
瞧我笨得，竟然忘了我有盖世轻功。“既如此，姑姑为何对他毫无戒备之心？”
姑姑把视线从我的眼睛上移开，并变得虚无起来，然后轻声说“我想我认得他！他绝非等闲之辈，也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芹儿勿须担忧！”
难道姑姑把此人带上山是另有用意？凭着我的笨脑袋想了半晌，终于醒悟：“姑姑想让他教我武功？”
姑姑不置可否。
“可是我刚才看他练武的时候，身上透着一股邪气！”
“只要这股邪气不会伤害到你即可！芹儿，保护好那只‘老虎’”
我下意识地摸摸脖子，感到纳闷：姑姑什么时候留意到我佩戴的那只老虎。
“芹儿，我想到了一种教你武功的方式。”
这是我感兴趣的事情，我愿洗耳恭听。
“其实不管你的招式多么有威力，若是能找到破解之法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谈何容易啊？”我长叹一声。
“容易！人们通常想着让自己变得如何强大，以为只要强大了，就可以掩盖所有的弱点。所以他们只知扬长不会避短，甚至扬长的同时也在扬短。所以越是强大的人，就越是有致命的弱点。就比如说一个普通的人，当他地位卑微，贫穷寒酸的时候，他总是会兢兢业业，刻苦努力，为人谨慎谦逊。一旦他飞黄腾达，略有成就，便会劣性暴露，自以为是。因为他认为此时即便是暴露缺点也不会有人蔑视他，从此这人也就开始堕落起来。别人要打败他亦会易如反掌。”
“所以我们就要懂得如何避短，并且变弱点为优势。同时要学会抓住敌人的弱点？”
“对，芹儿聪明，如今你已经年纪不小了，要是再从头开始练习可能是不太容易了。所以我们只能研究别人的招式找到破解之法。而以你如今的现状而言，面对那些凶猛的招式最好的办法则是以柔克刚。”
我似懂非懂。
“你想，若是别人对你击之以拳，你亦以拳相对，那必败无疑。因为无论从功力还是内力来算，你都不如长期苦练的人。若你以掌包之，便会化去他的戾气。还会使自己处于主动的一面。这也就是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了。”
我想想，似乎有理。
“这可是有根据的，比如太极拳，它就是以柔克刚的最好例子。我们不一定要成为最强的，而是要懂得如何化解最强的就足矣。”
我睿智的姑姑！可惜她对武术没有兴趣，否则她肯定有很深的造诣。
“以后我会常让小宇演示，而你要留意他的招式，想出破解之法。”
我点头，只是，“为什么我只要破解他的招式，以后面对其他的人，我又该如何？”
“能主宰万物的人，并非是能胜万物之人！我们只需破解天下最顶级的高手，其他的人由这个高手去摆平就好，而小宇以后就是那最顶级的高手。”
“啊？可是……他愿意听从我的摆布吗？”
姑姑微微一笑，还没给我答案，瞬间就换成略带忧愁的表情，轻声吟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这诗句，与我何干？与姑姑何干？
一个月后。
“芹儿，你明天过十三岁生日了，记得吗？”姑姑对我说。
在这深山里又没有黄历可看，我从来不知道哪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起床后到我的房间里来，我给你梳头？”
恩？我很是奇怪。梳头我自己会的嘛。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你已到豆蔻之年，按照习俗你应该改变发型，佩带一些头饰。”姑姑对我说。
半个时辰过去了，我很是难受，姑姑却强摁我的头，还埋怨：瞧你这不听话的头发！
头发能听话么？
姑姑把我脑袋上半部分的头发盘起用发簪别起来，下面的头发梳整齐搭在肩上。原本稍圆的脸，这样的发型一配就显得尖巧，秀气了。这让我看起来斯文了许多。姑姑接着教我如何上妆。又拿出一套长裙装给我换上。说我长大了，不能老是穿短装。
一切都妥当之后，看着铜镜中的我，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适应。妞妞捏捏地走出姑姑房间迎面就碰到了小宇。他很是惊讶地盯着我看，平时神气的我居然有些不自在，就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我们芹儿美吧！”姑姑对小宇说。
“美！”小宇回答。
中午，姑姑给我做了长寿面。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吃饭的时候，姑姑对小宇甚是热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这个主角倒成了多余。
“小宇，你和我们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并不曾拿你当外人，芹儿自小父母被奸人所害，她吓得从此不会说话。我们原本住在中原地带，是为了避难才逃到这里隐居。保护她是我一生的使命，可是我毕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我总有一天会老的，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她，毕竟你比她大四岁。”
“您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她！”小宇像是接到了什么神圣的使命一般，异常坚定地回答。
我敢肯定，这两个人忘记了我的逃命本领是一流的。无奈，只能翻一个白眼表示我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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