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清朝的新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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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以强治强,以暴治暴

凌浩宇扶着城头,眺目远望,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身旁的众将士颔首而立,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凌浩宇暗自思付良久,忽然转过身来令道:“来人啊!立即出城传话给匪头宋二虎,就说大清朝总兵凌浩宇要在两军阵前会会他,希望他能出营一见。”令下后,传令兵迅速骑上一匹快马出城,奔向两军阵前传话。

鲍铁一听,可急坏了,忙拱手阻止道:“总兵大人决不能亲自去阵前见匪寇啊!即便要去的话,鲍铁愿意前往替大人传话给匪头便是,何劳大人亲自前往。大人有所不知,那匪头宋二虎怀有一身的绝技,二虎之名并非是他的大号,据说他曾经在山林中偶遇两条下山猛虎,便赤手空拳将其打死,因此而得名。若是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我等如何是好啊!”

闻听此言,凌浩宇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发虚,他不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更没有所谓的英雄情结,只是在清兵与匪帮之间,大战一触即发。到那时,匪寇们势必会举倾巢之军攻城掠池,清军也会誓死保卫城池,两军对垒,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将使瑷珲城沦入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惨境。那些壮丁大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官府抓来卖命送死,若是活下来的算是命大,阵亡了的,将会给他们的亲人带去难以承受的痛苦和巨大的打击,凌浩宇在后世也曾经尝试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更不想看见这种生离死别的悲剧再次在苦难的百姓身上重演。

古时这种缺乏人性化思维的“以强治强,以暴治暴”之法,只能暂时性的镇压住那些意图造反的匪寇,并不能彻底解决国泰民安的长远大计。尽管野心勃勃的匪寇揭竿起义,他们远远不能与大清的稳固江山抗衡,尽管大清朝政治腐败,军备废弛,但乾隆盛世的余晖犹存,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举倾兵对付国内造反的匪寇还是绰绰有余的,匪寇无论是出于何种的政治目还是,都将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历史的车轮会继续向前滚动,无非是辗过的石头大些罢了。再说历史野史都没有留下这批造反匪寇的任何记录,可见其微不足道的势头根本是难成气候。

对民当施仁政,对匪也当施仁政,以仁治暴,才是兴国之举。

凌浩宇他执意要单独见见匪寇的理由,是想有意将其“招安”,致使匪头归顺大清朝,还百姓安宁,停止血腥杀戮。再封他个一官半职的,一来表明朝廷收降招安的诚意,二来也好让匪寇们忠心效忠朝廷,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想到这里,凌浩宇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不以为然地跟鲍铁开起了玩笑,啧啧嘴道:“真没看得出来嘛!我们的鲍大将军也学会关心人了吗?是不是还惦记着我欠你的那八百两银子呢?怕本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欠下的银子,岂不都打了水漂!”

鲍铁闻言,一脸的难堪窘迫,急道:“大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鲍铁是那种人吗?再说,总兵大人赏脸喝了我的酒,我还求之不得呢?我鲍铁今后再也不做那些占小便宜的事!大人就别在耻笑莫将了!”

凌浩宇嘿嘿一笑,扬言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凌浩宇可不是赖帐的人噢?”说完,凌浩宇转身朝身边的侍卫吩咐道:“等本大人出城后,你们立即把那四十箱的金子摆放在城墙之上。还有,先把本大人所欠鲍将军的八百两银子如数归还。”鲍铁接到侍卫官送来的金子后,本想推让一番,却在凌浩宇的强令下,甚是难为情地收了下来。

众将士带着百般疑惑地眼神望着凌浩宇独自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奔向两军阵前。侍卫兵们纷纷按照总兵大人的吩咐,把银子按顺序摆放在城墙上。在午后日光的照耀下,打远一看,城楼上熠熠生辉,光霞满天……谁都猜不道凌大总兵从哪搞来如此多的一堆令人眼晕的金子,谁也猜不道凌大总兵接下来要干什么?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匪头宋二虎那边一听说大清军的总兵独自一人等在阵前,指名点姓要自己亲自见他,顿时心生疑虑:“作为大清军的最高将帅,毫无畏惧地独自前来,难道他想耍什么花样?据传清军的总兵王世长病重回康襄城休养,临走时竟然将兵权交给了一个火枪营的千总来暂代,可见他对此人的器重和欣赏。据说他年纪虽轻,但心机深沉,足智多谋,其胆识、手段、魄力不在其王总兵之下,绝非等闲之辈。”宋二虎虽然是对凌浩宇恨之入骨,恨不能一刀杀了他,拿他的血祭旗,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但他也打心眼里则是更佩服凌浩宇的老谋深算,对他怀恨之余更是存有一丝敬意和怯意。

自从凌浩宇出现后,仿佛克星一般,三次交战,宋二虎三次被打得狼狈不堪,若不是凌浩宇在里面搅和,宋二虎的反清大军早就攻到康襄城了,亦不至于落到屡屡惨败的下场。

既然凌浩宇敢独自阵前来见,自己也不能做缩头乌龟。想到这里,宋二虎出了营帐,翻身上马,催马来到阵前。抬头一望,两军阵前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穿着一身崭新的官袍骑坐在一匹枣红骏马身上,正在阵前等候。定睛一看,他身后的瑷珲城城楼上,道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绽射四溢,隐隐眩光在半空中划出一片辉煌的弧线,这一看不要紧,当真被“吓”了一大跳,一条由金子组成的长龙,与城墙连为一体,蜿蜒起伏数百米,真可谓千古奇观,不由得让人惊叹砸舌。

宋二虎心中一怔,暗道:“这摆的是哪出戏呀!鸿门宴不像鸿门宴,空城计不像空城计,难道是单出头?“擒贼先擒王。我他娘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能先杀了他,自己的起义军方才有活路走。”宋二虎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催马朝凌浩宇疾驰而来。

提到宋二虎,在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其人,宋二虎家族世代为匪,他爹爹是匪,他爷爷是匪,他的祖上全都是做匪出身。要细说起来,他也算是名门之后,要问他的老祖宗是谁?大家一定想不到,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梁山好汉——及时雨宋江是也,有人问了,这宋江的后代,怎么会跑到塞外边关之地了呢?说来话长,宋江自从被朝廷的大奸臣高俅以招安的名义设计害死后,他们宋家后代子孙同样受到了牵连,只好辗转逃到塞外边境栖居了下来,因此才能保留住宋家的根脉。

也许是因为老祖宗宋江轻信朝廷的招安谎言后,才被恶贼高俅陷害至死的缘故?从此,宋家后代代代为匪,并且是代代与朝廷为敌,叛乱造反,揭竿起义,虽不能像老祖宗宋江一样声震四方,名扬千古,但也常常在塞外边境兴风作浪,诛杀朝廷里的贪官恶吏,即使历代朝廷多次派官员前往招安,承诺优厚条件为筹码,都不曾改变他们世代造反的初衷。

宋二虎自小习武,武艺超群,骨子里急侠好义,又有霸王之气,数年来,囤粮养匪上万,心中一心想做老祖宗宋江那样的英雄豪杰,对腐败的朝廷和那些贪欲暴虐的赃官极为痛恨。官逼民反,拉旗起义,走的是梁山好汉的模式。

宋二虎骑着一匹纯黑色的彪悍战马,箭一般地奔到凌浩宇的近面,打着急喷、的黑马烦躁爆烈地在原地打旋,马眸中的两道狠光跟牛尖刀子似的射出猎猎寒光,隐隐透出一股杀气。而骑在烈马身上的宋二虎更是一脸狰狞之相,一边勒住战马,一边喝问道:“来将可是大清的总兵凌浩宇吗?”

迎面的凌浩宇上下打量了宋二虎几眼,看相貌比自己略长几岁,身材魁梧,面色如彤,一双赤目,炯炯有神,在大清城还真找不到像这般威猛的虎将,一看就是一条好汉,当土匪真是太可惜了!宋二虎最特别最令人诧异之处是他的穿着打扮,只见他方巾扎头,身穿罗衫,机器具有浓郁的宋朝气息,显而易见,他们对祖宗的崇拜极其诚心,从表至里捍卫着祖宗的荣耀。

凌浩宇面色安然,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稳坐钓鱼台。先是微微一笑,接着拱手道:“正是在下。莫非这位相貌堂堂,一脸英武之气的侠士便是赫赫有名的宋头领喽?”伸手不打笑脸人,凌浩宇有礼有节,面无敌意,一副谦谦君子般的模样。并非给人一种逞强斗狠的感觉,让宋二虎也多少放下几分敌意。

宋二虎冷哼了一声,默认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以试探性口气地威胁道:“闻名不如见面,大清朝居然也有像你这般胆识的将帅,可不多见呐!不过,你身为一军之帅竟敢抛头露面,孤身前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他眼下也不知道凌浩宇的水有多深,一时还不敢胡来。

凌浩宇听后,淡淡一笑,不急不慢地说道:“怕!当然怕,有谁不怕死呢?但是,古往今来,素有两军交战不杀使者之说,听闻宋头领也算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义之士,自然不会做出狗盗鼠窃之事?所以冒然前来,规劝宋头领能收回造反之心,放下武器,归降大清,我可保宋头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宋头领意下如何呀?”虽然嘴上说的漂亮,可实际上心里也没底,宋二虎的人品怎么样?只有天知道,要是他真的是位侠义之士,倒也罢了,若要他不是?那只有听天由命,极有可能做了他的刀下之鬼。但为了不再目睹血肉横飞、生灵涂炭、军匪惨斗的场景,凌浩宇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冒死前去招安。

宋二虎一阵冷笑,狠咬钢牙,啐道:“呸,你少给我扣高帽子。老子才不与你们这群朝廷的狗官同流合污呢?想让我归降大清,你得先问问我胯下的这把偃月刀同意不同意?”宋二虎边说边从马鞍桥得胜勾上摘下百十来斤中的偃月刀,往胸前一横,欲杀之而后快。凌浩宇见宋二虎怒发冲冠的样子,心里不惧那是假的,梁山好汉的后代,那可不是泥捏的,那百十来斤中的偃月刀更不是纸糊的。凌浩宇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强装笑颜道。“哎呀!宋头领若是想杀我,也不必这么急吗?先容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