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泪干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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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泪干无痕之无奈痛苦(三十七)

信寄出去了。心倒平静了许多。剩下的日子就靠几本书来消谴了。人在困苦无望的时候,想起命运是多么的波折,就会祈求神的保佑,从而对神密的玄机进行探索。书就是那么几本,《易经》《古代算命术》等。除了看书,更多的时候就是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闲呷之余,作几首不象样的打油诗,以泻胸中之烦闷。静等信的回音。

懦弱身受害,由咎归书斋。

自信人生短,寿如秋草衰。

良知作孤舟,竟被恶鬼猜。

软弱非本性,时机不逢载。

待到他人日,还君一清白。

软弱并不是刘威的本性。是良知使他不愿作害人的事。然而,过份的良知,体现了软弱和无能。所有这一切,都是书本上的理想主义和现实情况反差的结果。有多少人沉陷在书本上理想中爱与恨的海洋上,憧憬未来,不能自拔。而现实中的一切,使他们迷惘、苦闷、失落、困惑。他们忘记了书中所写的都是理想主义者的理想化身。能追求、能实现的不是理想,是目标。

岁暮穷途枉自活,仁心不菲奈如何。

天降使君霹雳喝,地涌草莽唱悲歌。

哀民无力四奔波,贪官污吏寻欢乐。

他年若觅湖仙客,手持利剑斩贪魔。

此生难伸书生志,道义仕途化虹桥。

魑魅魍魉比比是,贪者枉法步步高。

诉说无人真理喻,莫言不挣非英豪。

功名与我似浮云,反贪举报亦雄枭。

时光如流水一样在流逝。而我们生命的钟摆移动的是那样的沉重缓慢。昼夜交替,好似汪洋大海中的潮汐,周而复始,循环不已。

刘威祈盼着上帝伸出救助的手,捎带着上帝的福音,降临尘世。然而,几个星期过去了,仍传不来一点上帝的福音。所寄出的信,都如石沉大海。等来的是那漫漫长夜的几棵无助的流星。

明天,一切都在明天。明天会来的。那时的报应也不算晚。等着吧。在这焦急等待的日子里,在这孤独无助的黑夜中。一个信念,一个希望,一种力量在刘威那破碎的心中凝聚。在那里骚动、撞击、怒吼。无为的事业中,只要活着,只要能做好这一件事,就宛如阴暗夜空里一闪而逝的流星,那一点点光亮就是整个人生的光耀。

抗挣会使你要窒息的生命得以延续。面对面的斗争,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出路。我们都期待最后的胜利,但胜利是要付出代价的。

刘威不讳言自己对生命的珍惜和对死亡的恐惧。死亡意味着事业的终止。破落的家能遮挡自然的风雨,却无法阻挡自己内心的恐惧。丧失手中的证据,无疑是失去了手中的利剑。为保险起见,刘威把装有各种票据及留给亲人的留言、举报信材料,送到了西林。

“二哥,有信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到西林,老弟便关切的询问。

“一点信都没有。”刘威有些失望的说道。“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只好走下去了。我们那是那些人的天下,是那些人的势力范围。我带来了五封信,我准备亲自向有关部门递交。”刘威横下信来,坚决地说道。

“你把信放在我这。省检查院离我家不远,我给你亲自送进去。关键是你那面,上面往往是把信往下一转,就不管了,说是一级管一级。挺坑人的,有不少人就是被这种法脉给坑了,举报信转了一圈,就转回到被举报人那里了。他们不想想,如果当地能解决,谁能越级上告呢?不知道是体制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上面不可能亲自下去的。你到市里去追追看,你的亲自催问。”

西林之行减少了后顾之忧。但自身帐的问题,仍需抓紧算帐。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作价、评估也好,按自己提供的地点,外调取证也好,都应尽快解决。一旦上级有关部门对举报问题立案侦察时,自己的帐,又会被抛的远远的,无人理睬。这是显而易见的。帐的问题,一味的以被动的姿态去求人解决,看来是不行的。以软对硬,低三下四,人家是和风细雨,不急不躁。你委婉哀求,人家是合情合理,不折不扣。但原则就是一个:拖着。

自己的帐有什么难解决的吗?亏损是事实,刘威已明确表态,愿意服从组织上的处理。那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如果你们认为帐有问题,可以查吗?以法律为准绳,用事实说话。刘威能有什么办法?

蒋局长没在家,说是上天都去联系玉米销售泻库事宜。甘局长在家留守。刘威去局里时,找到了甘局长。

刘威对甘局长是有成见的。成见就是上次局长们找刘威谈话时产生的。那时,如果甘局长说一句公道的话,说当时是奉索局长之命,让刘威撤回来的。有些损失应该由粮食局负责任的。就有可能救了刘威。喜明仅说了句索局长答应了,就完事大吉,何况是你局长亲口说呢?可你却说出那样的话,明摆着是落井下石!刘威并没赖着你,只是希望你能说句实话,是你让人家撤回来的,这是事实啊。

“甘局长,我的帐,怎么办呀?这么多天了,给我研究没?”刘威面无表情、叉腿站在廷文的桌前,语气有些生硬。蒋局长没在家,刘威并不指望廷文能解决自己的事,闲着问问吧。既然低三下四不能求的解决,何必要丧失自己的傲慢无惧的本性呢?大不了,你继续拖下去。

你轻易的傲慢,别人会认为你狂。你狂怒的傲慢,会使人惧怕。每个人都知道狂怒的后面,会有无法收拾的暴怒行为。一个不涉及自身利益的人,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可是刘威的问题,真的涉及到他们什么利益了吗?茂祥是害怕,而有意压制着不去解决。那么和上飞、廷文又有什么关系呢?刘威并不知道有一封信的缘故。

“蒋局长走时交代了一下”廷文很平和地说着“价格问题需要到购买地去进行调查。这两天你没来,所以没动。你那天有工夫,我派两人跟你去取个证。”

我不来,你们就不动。我来,你们就推三倒四的,我那天没工夫?这那里是成心给我解决问题?你们不信印我,去外调取证,正常。让我领你们去,我有病啊?

“甘局长,你们去调查,我欢迎。但用不着我去。小镇就这么大,在那买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我领你们去算怎么回事?被调查人是应回避的。”刘威有些气愤的说道。

“你怎么不知好歹呢!这不是为你好吗?”廷文也来气了。很简单的事,你去了,事,大不见小不见的好说话,你刘威怎么还发火了?

“你为我什么好?什么帐给人家算了三月,还没算完?你怎么作价?亏多少?我都认了,干嘛到现在还没头绪?我是不知好歹,让人家停止工作,停发工资都三月了,我还分不出好坏来,还得感谢你们照顾呗。”刘威发怒了。伤人的话,不加思索的顺口而出。

“刘威,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廷文有些口紧,一着急就结巴起来了。“别人说这说那的不同意结,我有什么办法?是的,这事换了我,被人停止工作、停发工资,可能还赶不上你涵养。那咱们也得就事论事嘛,说那么说没用的有什么用?”廷文气的站了起来。

“就事论事也行。”尽管有些丧失理智,但刘威的大脑还是很冷静的。“我给你们的价格,我保证都是真实的。你们不信,去外调,我欢迎。换句话说,我现在是犯错误了,你们去查我,搞外调取证。我认了。但干嘛非得我领你们去?你们打着人家的嘴巴子,就得了,还非得说你打的好。还得领你们的情,我该打。”

“谁说你犯错误了?”廷文气得用手指划着刘威。

“我没犯错误,你们凭什么停止我工作?停发我工资?”刘威咄咄逼人地说道。

廷文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一拧身坐了下来。不知声了。细细想来,可也是的,凭什么停止人家的工作、工资呢?人家这么急着算帐,为了啥?

见都不知声了,刘威也觉的无趣,转身走了。

平和的表面,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无风的海洋,也会涌起波浪。内在的涌力是看不见的。它推动着海水向前翻滚着,只有遇到礁石的阻挡,它才会撞击成浪。气势汹涌,力不可挡。

生命在一刻间的迸发,就是永恒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