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生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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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服气

传说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分别是,生,死,灵。

七魄分别是,机,感,念,异,欲,智,行。

人有骨肉,肉附于骨。魂如骨,魄如肉。魄随魂行,机,感随于生魂。念,异,欲随于死魂。智,行随于灵魂。

因此有人说,谁若是窥探到其中的真实秘密便能足以成任何事。

任何事!

这诱惑不可谓不大,然而时光飞逝,此道绝非康庄大道,习此道者,往往行多而得寡,此道日渐衰微直至无有。而传说也渐渐淡去不显于世。

初秋的清晨,晴。

旭日的阳光洒在滕子清的脸上。

他的样子看起来舒服极了,面对着太阳微闭双眼。可他的手却不由得在颤抖。

这地方也美极了,据他十步远有一条山涧瀑布。他的脚下是一块四十平米光滑整洁的石头,这样的石头一块连着一块,上面连青苔都未生,全被瀑布冲的干干净净。这地方在方圆百里也少见的很。

一道水花从瀑布中窜了出来,狠狠的击打在水面上,水面上蹦出几滴水花向滕子清袭来。

只见叮叮叮叮几声,藤子清又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的左手若有若无的搭在左手的刀袋上。

原来那水花袭来的时候,滕子清左手抽出刀来用刀背一一拍走,如飞的刀速引的水珠落入小溪时发出叮叮叮叮的声音。而一转眼他又将刀收回了刀袋中。

在远处有个小孩高兴的要拍手,被旁边的师长一把抓住。

“轻声。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师长对着这孩子说。

四周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人。他们慕名而来观看此战,而现在只来了一人,另一人呢?

风轻轻的吹着,太阳也高升了一截。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他面带微笑,步履轻快。他就是布福气。

有些人取笑他,问他为什么叫布福气?

他说,因为我爹姓布,我娘想让我有福气,所以我叫布福气。我的朋友叫我福气,因为他们有福气。比我强的对手叫我不服气,因为我怎么都不认输。比我弱的敌人叫我不福气,因为遇见我实在没有福气。

他穿着绝算不上华丽,不然也不至于在人群中不被认出,他长得也不算好看,有些微胖的脸,五官还算整齐,唯独笑的时候会露出小小的酒窝。也不高,甚至在人群中有些矮,大约矮半个头的样子。他的剑就胡乱的背在身后,既不方便拿也没什么讲究,就好像出门太着急随手背在身后一样。可他的衣服很干净,不像是个性子太急的人。

他就这么走了过来,那些能让人一踩就摔倒的石头在他眼里竟仿佛是一块平地,他轻轻的走过来,脚下的声音也很小。

隔着五块大石,布福气站定,抬手抱拳道:“在下布福气,前来应约。”

滕子清成名已久,布福气这一礼他还受得起。便应承了一句:“何故藏在人群中久不现身?”

布福气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道:“我看您的心不静,不愿吃这个便宜。”

此话一出,已有几个人觉得布福气这人太狂。打还未打,竟敢先说能赚便宜,全然不把老辈放在眼里。

滕子清心里却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布福气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那时候他的手正好不抖。

他已成名太久,这名声,这地位也是他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想到今日决战心不由得紧张。那已不是心内的紧张,而是潜意识中的紧张,因此手才会不由控制的抖动。而在这里留些时间等待也慢慢调整了状态。

滕子清已生出了几分欣喜,把自己的名声交给这个年轻人手里也算对得起自己和自己以前的那些对手。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份稳定来:“你既已挑战了鹤岚山,章莫问,段利,想必老夫也在所难免,为不让人耻笑刀老,特来请教。”

最后一个教字说出口,他的手稳稳的握住了刀。

布福气听完也豪情万丈,大声回到:“好。”

他把背上背的刀拿了下来。双手握住了这柄半人高的刀。

忽然一束浪花打在石头上,朝着布福气溅来。布福气拿着这刀左拍右挡,竟被水泼了一身。

远处观战的一个女子忍不住笑意,小声的向他旁边的夫君说:“你看这人出的洋相。比起滕大师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她的夫君一声未吭。

她有些好奇,便扭头看了他夫君一眼,只见他夫君头上渗出了汗珠。

“怎么了?”她轻轻的问道。她的夫君也是一名武者,她想他夫君一定看到了什么。

“布福气,不,布少侠。你看他身上的水痕,太均匀了。想必是他把水珠都切匀了。”她的夫君的声音里透出一分不确定和一分害怕。

滕子清问:“为什么不打走水呢。”

布福气道:“既然这水命里注定要来找我,那我只能受着,可我想回去的时候衣服干一点,让太阳晒的快一点。”

滕子清长叹一口气:“我已经输了,但我们还是要打完。我要给我的那些对手,我的朋友,以及我自己一个交代。”

布福气道:“放心吧,您的名声我会好好记得的。”

滕子清拱手:“承让。”

布福气拱手:“承让。”

滕子清从身侧抽出自己一米三长的鬼头刀来。刀柄两端向刀尖伸出两颗尖牙。仿佛要饮仇敌鲜血。布福气的刀只有一米长短,看起来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刀。滕子清单手提刀,布福气却要用双手。

滕子清站定,没有动。布福气也站定,没有动。中间的五块大石也静静的没有动。

几个呼吸间却仿佛过了很久,布福气双手握刀,大喝一声:“看刀。”说到看字的时候才踏出第一步还未踩到第一块石头,而刀字未落,人和刀已经在第五快石头上,朝着滕子清自上而下的砍了出去。

谁也没注意到,第五块石头上有个轻轻的鞋印,被水一没过全然不见。

时间正如这水,所有的恩怨情仇是非对错,就好像这鞋印。只有一瞬间被记得,而后便被时光静静裹挟,轻轻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