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侠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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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幽兰出山 易容郎中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太阳照在宽阔的河面,泛出耀眼的银光。

一条船泊于江岸。江水拍击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

船上虽已坐了五六个人,但船家尚无开船之意,船中人等得无聊便胡拉乱扯起来。

一村妇对身边的男人道:“那万老爷子是个有名的大善人,竟也让那飞什么给杀了。”

男人道:“休要啰唆,飞狐杀人不眨眼。”

一商贩接上话茬,道:“听说那‘送魂符’期限已缩短两日,万老拳师接到‘送魂符’的当日就遇害了,后事都没来得及准备。”

一胖脸人闻后,驳道:“你尽胡说,万老拳师根本未见什么‘送魂符’。”

商贩道:“你听谁说的?”

胖脸人道:“我的堂兄是枫叶山庄的厨师,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错?”

商贩也不甘示弱,道:“我那表弟乃县衙听差,难道会假?”

两人喋喋不休,争得面红耳赤。

商贩问那村妇与那男人道:“你们说那个对?”

两人齐声道:“当然是官府中人讲得准了。”

那胖脸人见一位穿灰衣老者坐在对面,便又求他公断。那老者微闭双目,似正在养神,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依偎在他的身旁。

这灰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河南无极门掌门人蒋化蒋老拳师,身边那女孩是被杀的太极门掌门人万全的孙女——万玲,此番蒋化正欲带她回洛宁。

蒋化早已听到了那几人的议论,只是心绪不宁,不想搭腔。如今见胖脸人问及,憋闷不住,便侃侃道来:

“以老夫愚见,此次万全遇害并非飞狐所为。其一,万全没有接到‘送魂符’;其二,飞狐杀人皆是用刀,不用匕首。万全乃是被人暗害,却嫁祸飞狐,以掩人耳目。

“想那飞狐虽杀人无数,却从来光明磊落,敢作敢为,绝不会干这等暗杀勾当。”

众人皆愕然。唯有胖脸人喜形于色,奔向船头,那儿端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脸朝江面的人。胖脸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老兄,咱说对了吧!”

戴斗笠人并未回头,冷冷地道:“你的舌头太长。”

胖脸人道:“你管什么舌头?”

斗笠人道:“舌头长了就得死!”

胖脸人道:“难道,你想杀人?”

斗笠人道:“你还不配。”

胖脸人疑色顿生,道:“你想杀谁?”

斗笠人道:“想杀的人。”

胖脸人道:“什么时候?”

斗笠人道:“该杀的时候。”

言语简短,阴冷,冷得令人毛骨悚然,船上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斗笠人始终没有回头,谁也弄不清他说话时的表情。

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位乘客登船,船终于开动了。

万玲突然道:“蒋爷爷,我冷。”

蒋化伸手抚摸万玲的额头,顿觉滚烫,脸已烧得通红,身上不住地颤抖。

村姑道:“那姑娘病得不轻,怎不叫郎中看看?”

蒋化道:“行舟之上那会有郎中。”

一年轻秀才,脸色蜡黄,木无表情,道:“在下就是郎中。”

言毕,伸手为万玲切脉。俄顷,徐徐地道:“此女心事沉重,心火上涌,又遇江风,风火相撞便成风寒。我这里有防风通圣丸一粒,让她服下。上岸后,速去求医,服几剂草药,便可无恙。”

万玲服下那位郎中递来的丹丸。蒋化取出一锭银子送与他。

郎中道:“在下浪迹江湖虽为糊口,但无名之财从来不取,一粒丹丸值不得许多银两,权当在下送与这位小妹妹好了。”

船已靠岸,船上之人陆续下船。

蒋化背着万玲,追上郎中道:“郎中且请留步,不知先生此欲何往。”

郎中站稳身形,道:“江湖郎中四海为家,去无定所。”

蒋化道:“老朽乃河南洛宁蒋化,如蒙不弃,云游至此时,请到舍下一叙。”

郎中道:“前辈可是那无极掌门人蒋老拳师?”

蒋化道:“你怎会知道?”

郎中道:“蒋拳师名震江湖,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蓦然,郎中寻不到那戴斗笠人的踪影,道:“蒋前辈,在下告辞。”说罢急匆匆向前奔去。

通往渡口的大路上扬起一股烟尘,两匹马快速向渡口奔来。

一匹马上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年约十六七岁,另一匹马却是空骑,马上只见鞍蹬不见人。

及至渡口,听得那少女高喊了一声:“爷爷!”双骑便直奔蒋化。少女翻身落马,动作轻捷。

“万玲怎么了?”

“偶感风寒。”

“怎的不治?”

“已吃过药了!”遂将船上遇见郎中一节述说了一遍。

“怎不留那江湖郎中到家里一叙。”

“人各有志,不可强留!”

少女与那蒋化双双上马。蒋化左手勒缰,单脚穿蹬,一翻身坐在马上,把万玲放在胸前,打马前行。这时那少女已疾出数丈。这少女正是蒋化的孙女蒋珍珠。

“珠儿!慢行!玲子有病,怕颠簸!”听爷爷这一喊,珍珠只好勒马缓行。

一路上,珍珠的话特别多,像只燕子叽叽喳喳,蒋化的一路劳顿顿觉烟消云散。转眼,已进入一条山路。

山路两旁野草丛生,蝴蝶在花间飞舞,景致煞是迷人。珍珠心里纳闷,“我来时怎不见这美景?”

蒋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道:“来时,怎不好好看看?”

一句话说得珍珠脸红,娇滴滴地道:“爷爷!”

“爷爷在此!”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黑衣蒙面大喊3,横刀立在前面,挡住去路。

一声呼哨,从丛林中又跳出十个人,全都是青衣蒙面,“呼啦”一声把二骑围在中间。

蒋化久谙江湖,对黑道人物并不陌生,沉冷地问道:“不知列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那领头的道:“少废话,把这两个姑娘留下,便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来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蒋化暗道:“这伙强盗竟不是为抢银两,怪不得什么也不懂,原来是一伙采花毛贼。”于是高声叫道:“毛贼们听好了,我乃无极门门主蒋化,识相的,请让开路!”

“爷爷!跟他们啰唆什么。”珍珠姑娘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宝剑扔给蒋化,自己从腰间迅速地解下长鞭,一伸手,鞭像长蛇一样舞了过去。那领头的万没想到这少女出手这样快,待要躲时,长鞭已抽在脸上,顿时恼羞成怒,喊了一声:“上!”十几个人全部亮出兵器,欺身而进。

蒋珍珠双腿一用力,马“噌”的一下穿出丈余,回头见蒋化已离开鞭长的范围,挥鞭向追来的一人甩去,正好缠在那家伙的脖子上,手往回一带,手肘一抖,那人顺劲飞了出去,撞在一颗树上。

这一招果然凑效,一伙强贼都围着马转,谁也不敢近前。珍珠在马上不断变化长鞭的招数,已伤了好几人。

那边蒋化左手抱着病中的万玲,右手御敌。马打盘旋,左刺右砍,招法老到,一把剑舞得十分快捷,马的周围都是剑影,那些强人也是无法近身。

双方僵持不下。

珍珠心里着急,恨不得一下子杀败这些强盗,一分神,只觉后面有风声,知是暗器飞来,连忙收鞭,来了个“蹬里藏身”,马上顿时不见人影。但那支镖飞来正中马的臀部,痛得那马四蹄腾空,摔倒在地。幸好珍珠姑娘反应敏捷,一个滚翻才未被倒下的马匹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