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侠成长记
48350700000057

第57章 五年时光 故地难寻

“拿到凤钗以后,我本要离去,听到了陈琴儿低低的哭啼声,于是,我顿起坏心,回转来,腾身上去,把她玷污了。

“我怕事情败露,就用一条带子把陈琴儿缢死了,缢死以后,又把她悬在了梁上……”

坐在火堆旁的蓑笠翁钢牙紧咬,双目含泪,那胡冷月已倒在蓑笠翁的膝上,泪流满面了。

蓑笠翁道:“冷月,这故事还没完,让老夫继续对你讲,平东酒醒以后,发现妻子已死,便去追杀那个杀妻的仇家,一直追了七天七夜,才追上他,两人便在一起恶斗了起来。

“平东终于砍断了仇家的一臂,可自己也被推下了山崖。

“也是平东命不该绝,崖边的一棵树挂住了他,恰巧在山崖上有一个洞。这洞便是武当山的鼻祖张三丰住过并修行的洞,在那洞中刻有刀尺经的全文。那平东便在洞中依照尺经习了五年的武功。

“出洞以后,方才知道此山叫做懿山,坐落在武当山鼻祖张三丰道人的故居懿州以东约五十里的地方……”

胡冷月此时已扑倒在蓑笠翁的怀里,哭号道:“爹——”

蓑笠翁紧紧地搂着女儿,老泪纵横,声音嘶哑道:“平儿,我的平儿……”

话说胡冷月父女相认,当二人哭过之后,胡冷月仗剑在手,银牙一挫,目露凶光,欲置杀母仇人于死地而后快。

平东制止道:“平儿,为父方才已经说过,那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如那王伯同能悔过自新,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

言毕,欠身站起,走到王伯同身旁,为他解开了绳索。

王伯同呼地一声站起来,快捷地用那只仅存的右手,抓起了“刀中剑”。

胡冷月一怔,道:“你要干什么?”

话声未落,只见那王伯同已将那把“刀中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平东幽幽一声长叹,道:“老夫原来欲放他一马,万没想到……也好,他终于用自己的兵刃洗刷了自己的罪恶。”

胡冷月接道:“父亲,与我联络之人怎会是你?”

平东道:“为父在那懿山的三丰洞中,演武习道,整整五年的时光,无时不在想念我那失去母亲的女儿,便欲回到乌兰山庄。”

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树枝探向篝火,拨了几下,又添上几块带结的松木棍子,才又徐徐地讲了起来,似乎是讲自己,又好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北风劲猛,大雪翻飞。

北国的大地是一片银白的世界。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足蹬靰鞡的汉子,在雪地上疾走。

当他心急如焚,星夜兼程赶到乌兰山庄的时候,那乌兰山庄偌大个庄园,却从大地上消逝了。

他遥望远处那白雪皑皑的群峰,目测了一下距离。认定他没有找错方位。但就是找不到山庄的一丝影子,只在眼前不远处,尚有一间屋顶积了一层厚厚白雪的茅草房。

正在他不明所以之时,茅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远处是谁?进来坐吧!”

他急促地奔了过去,敲响了那间草屋的门,随后推开了茅屋低矮的门,走进了草屋。

屋里暖烘烘的,地上放着一个炭火盆。炕上盘膝端坐着一蓝袍老者。只见他微闭双目,银髯飘洒。

蓝袍长者见来人已经进来,启齿问道:“这位壮士,可是路过这里?”

蓑笠翁含笑问道:“敢问前辈,这里可是乌兰山庄?”

蓝袍长者不答反问道:“你一定是远道而来的,端的不知乌兰山庄几年前就被毁了?”

蓑笠翁惊道:“咋就被毁了?那你可知道庄中之人的下落?”

蓝袍长者道:“那要看你问的是那一位了?”

蓑笠翁忙道:“庄主雪山飞狐胡斐。”

蓝袍老人面色一沉,道:“他已经遇害了!”

蓑笠翁悲声道:“那他的妻子苗若兰呢?”

蓝袍老人道:“她已去了回僵。”

蓑笠翁道:“乌兰山庄的人,有没有留下来的?”

蓝袍老人正容道:“有!就是老夫!”

蓑笠翁一怔道:“你!你竟敢冒充乌兰山庄的人?”

言毕,已将手中铁尺擎出。

蓝袍老人怒道:“从你一进门,老夫就料定,你斗篷掩面,行踪鬼祟,定是不善之徒。”

蓑笠翁道:“想那毁掉山庄,残害胡斐之人定是你了。”

蓝袍老人呵呵大笑,道:“真乃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废话少讲,出招吧!”

蓑笠翁也不搭话,手中铁尺已出,使了一招“哪吒探海”,铁尺已伸向蓝袍老者面门,蓝袍老者右手一扬,轻拂袍袖,用雄厚的内力将铁尺拨开。蓑笠翁微怔之后,铁尺横扫,使出一招“风卷残云”,直奔蓝袍老者腰际而去,只见蓝袍老者并不慌张,待尺靠近之时,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探向尺端,只一捻,将尺送了回去,蓑笠翁站立不稳,“腾,腾,腾”地向后退了三大步。

蓑笠翁立稳身形后,第三招“凤凰展翅”已出。

蓝袍老者呵呵笑道:“想不到武当派也有鸡鸣狗盗之徒,对这笔财宝垂涎三尺。”

蓑笠翁一怔,道:“你怎知我是武当派传人?”

蓝袍老者道:“你手中虽握的是尺,但你的招数全是武当派的剑法,岂能瞒过老夫?”

蓑笠翁手中铁尺停在了空中,“凤凰”刚刚展了半翅,即被蓝袍老者使用隔空点穴法,点中了“肩元”与“期门”***立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蓝袍老者呵呵笑道:“你这凤凰的翅怎的不展了?”话锋一转道:“你据实道来,此行目的何在?”

话声中,一挥右手食中两指解开了蓑笠翁的穴道。

蓑笠翁羞愧难当,刚刚出道就遭到如此惨败,被人如猫戏鼠一样捉弄,当然也不敢再动手。因为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遂唯唯地道:“区区此来是寻宝——”

蓝袍老者截口道:“寻宝?”

蓑笠翁道:“寻宝贝女儿,陈平!”

蓝袍老者道:“你是何人?”

蓑笠翁道:“区区乃是平东!”

蓝袍老者道:“平阿四之子平东?”言毕,又是一阵呵呵大笑接道:“你这弥天大谎可是撒得不是地方,你可知那平阿四并没有死?”

蓑笠翁惊喜道:“家父尚在?”

蓝袍老者道:“待会儿,你就可以见到平阿四了。”

只见那蓝袍老者回身在他身后的一张炕桌上动了一下,只听得“轰隆轰隆”一阵响声过后,那放在地中间的炭火盆向右移开三尺有余。

地上的木板骤然翻开,从地下走出一位枯槁的老人,面上皱纹密布,他正是平阿四。

平阿四道:“陈老弟,何事唤我?”

蓝袍老者道:“送你个儿子!”

平阿四道:“开什么玩笑!”

蓝袍老者道:“平兄,陈某几时骗过你?他就站在那里。”

此时,平阿四才发现屋内尚站着一个身披蓑衣之人。平东这时脱去斗笠,也已认出面前的老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平阿四。

平东呼了一声:“爹!我是东儿呀!”

平阿四圆睁双目,仔细打量后,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孽障,跑到哪里去了?都说你死了。”

平东见父亲声音哽咽,便道:“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吗?”

蓝袍老者呵呵笑道:“这才叫不打不相识,我们又添了一个帮手,平老哥,你该高兴才是啊!”

平阿四试了试眼角,道:“还不拜见你陈叔叔!”

平东双手一拱,道:“侄儿拜见陈叔叔。望陈叔叔恕罪。”

蓝袍老者笑道:“不知者不怪嘛!”

话说胡冷月见父亲已经讲完,问道:“陈叔叔就是那位给义母苗若兰飞鸽传书的‘红花会’大当家陈家洛吗?”

平东道:“正是。我从那以后,就留在了玉笔峰,又拜了陈家洛为师。我们在乌兰山的各个山峰上都布置了暗道机关,通往玉笔峰的索道修了两条——一暗一明,委实是为那些企图夺宝之人布下了天罗地网。”

胡冷月道:“既是如此,何以还要召我义母从回僵赶回来呢?”

平东道:“这是你陈叔叔的谋略。近半年来江湖中出现了一个‘飞天狐狸’,亦正亦邪。他的出现,使得一些对那巨宝存有野心的人,又蠢蠢欲动起来,因此,陈大当家才飞鸽传书,让你义母取道中原,以招摇过市,设饵钓鱼。”俄顷,又接道:“原本打算,让你与义母一起行动,但你义母不肯,一定要让你自己独闯江湖,锻炼身手。”

胡冷月道:“那我义母不是很危险吗?”

平东道:“你大可不必为你义母担心,陈叔叔已布置人去接应了。”

胡冷月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吗?”

平东道:“不!我们来歼灭那些财迷心窍,单独闯来的小股毛贼,就像天龙门南宗的那个褚云鹤之流。具体的事,等见了陈爷爷再说。”

胡冷月高兴地道:“我懂了。”

平东道:“你想不想看看你陈爷爷?”

胡冷月笑道:“当然想了!”

平东道:“那好!咱们快走,让你爷爷吃上一惊。”

言毕,熄灭了篝火,又将那王伯同的尸体送回了他自己已居住十几年的洞中,这里便变成了他的坟墓。

天亮了,东方放出黎明的曙光。

这一老一少两条身影,迎着那黎明的曙光飞速疾出。此处一切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