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侠成长记
48350700000072

第72章 与人交手 暂露锋芒

那不知什么时候返回来的绿衣少女,似乎在他那男子汉身上增加了许多力量,使他胆量猛增,信心百倍。

“玉麒麟”问道:“你就是一三二吗?”

他十分镇静而安详地答道:“不错,在下便是,请赐招吧!”

“玉麒麟”道:“请报上姓名。”

胡古月道:“在下姓胡,名古月。”

周围的人听到这名字,神情不一。

胡古月道:“阁下不愿先动手,在下就不客气了!”

言毕,反手脱去长衫,露出紧身蓝布衣装。

他仪表神俊,开朗清逸,顾盼之间,不怒而威。

一招“樵子问路”,左掌起处,微微劲风奔向那“玉麒麟”。“玉麒麟”眉毛一挑,右掌握拳击出,也为试招。

胡古月毫不闪躲,就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硬是挨了一拳,然而全身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玉麒麟”双眉一蹙,忽然毫无缘由地后跃一丈有余,围着那胡古月绕开了圈子。

胡古月左掌徒出,五指如钩,带起呼呼的风声。

“玉麒麟”不敢大意,旋身错步,脚下滑动,借势猛然挥出双掌。古月又是不退反进,并指为戟,疾点对方双眼,使出“玉龙点睛”的招数,腾出一掌,倏然扣下。

“玉麒麟”见对手掌法造诣颇深,招数繁复,难以测度,微妙精奥,神诡万分,不敢怠慢,蓦然脚踏天罡,掌指一探,回以一式“龙爪初探”,一缕劲风,直挑对方眉宇。

胡古月擦身闪过之时,方觉自己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此时,他那扣下的一掌只要翻转向上,使出一招“黑虎掏心”,恐怕那“玉麒麟”已无回天之力了。然而,毕竟他还是初出茅庐。

交错而过的一瞬,双方已试过几招,拳脚的变化已令围观者为之瞠目。

约莫盏茶工夫,两人一进一退,全无胜负之分。

胡古月有些不耐烦了,喝道:“阁下,注意,我要施煞手了!”

“玉麒麟”道:“来吧,小子!”

胡古月双掌一拍,倏然舞起了朵朵掌花,带起刺耳的风声,在“玉麒麟”的东西南北四方布下了一道劲网,那漫天花雨似的掌影飘忽不定。此乃是“拳经刀谱”中拳法的第七式“花雨飘香”。

“玉麒麟”大吃一惊,连连退了三大步。

胡古月高叫道:“你不能退,若退你就输了!”

然而,此刻他也不能进,谁愿将那宝贵的生命,似以卵击石般地白白送掉呢?

但那“玉麒麟”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双拳轻握,挥起轰轰拳凤,投进那“花雨”之中。

胡古月一阵冷笑,此番虽是他平生第一次过招,而且还遇到了难以对付的敌手,但他仍是放胆将那“花雨飘香”继续飘下去。

此时,偌大一个比武大会,竟鸦雀无声,几乎连一根细针落地之声也能听见。

“玉麒麟”没有败,尽管他的招式已很吃力,但他没有败,也不可能败。

突然,“当当”两声金锣响,那司仪已拉开嗓音道:“各位,今日大会到此为止,‘玉麒麟’与‘一三二’胜负未决,延至明天再行较量,谢谢各位!”

闻声,两人方才罢手。

“玉麒麟”恨恨地道:“小子,明天我再来收拾你!”

胡古月道:“在下一定领教!”

“玉麒麟”拂袖而去。

胡古月冲开围在他身边的众人,昂首四顾,似在寻找什么?

然而,那绿衣女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那满腔的兴奋之情,顿时消失一空。

胡古月似乎觉得这一场舍生忘死的比斗,全然是为了她似的。但此刻伊人踪迹飘杳,他失望了,有如一盆冷水浇头。说不出来的空空荡荡……

他颓然叹息了一声,轻踢足下之石……

同时,心中暗下决心:“明日跟那‘玉麒麟’交手时,决不留情,听他左一声‘小子’,右一声‘小子’,全然没把我放在眼里,真是气煞人也!”

胡古月只顾想心事,连那山上之人何时散去的,怎样散去的都未察觉。

思忖间,人已离城镇不远。那近郊的整齐的田野一片油绿,又不禁想起了绿衣少女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含羞的玉靥,玲珑的身形如劲风中的嫩草,有说不尽的娇柔。

夕阳西下,霜露满天,道路上映出那古树的影子又瘦又长。忽然,恍如梦中,他看见了一棵树后站着一个人影,那样的纤细苗条,他悄悄地走了过去。

终于,他看清了那背影,正是那全身绿裳的少女背树而立,默默仰望西方残阳的余晖。

然而,他却连打招呼的勇气都在无形中消失殆尽了。

胡古月不再赶路,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天地显得一片寂静,出奇得寂静。

胡古月知道她是在等他,但却没有勇气启齿,灵机一动,便低声吟那李白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

响亮的低吟惊动了那绿衣少女,她没有回首,却含笑道:“会向瑶台月下逢。”

胡古月大喜过望,拱手道:“谢谢姑娘指点。”

那姑娘已转过身来,羞怯地低首道:“公子不必客气。”

胡古月道:“姑娘尊姓大名,承蒙指教,不胜感激,在下想……”

绿衣少女截口笑道:“想认识我是吗?”

胡古月道:“是的,请告诉我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绿衣少女没有回答。

胡古月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需要将你的芳名告诉我。”

低垂螓首的少女脸上露一片迷惑的神色,瞥了胡古月一眼,忽然轻叹一声道:“你从哪里来?”

胡古月道:“我从回僵来,走了三日才到达此地。”

绿衣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古月道:“我姓胡名古月。”

绿衣少女笑道:“连在一起是胡胡了?”

胡古月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少女道:“我姓罗,名冰燕,以后你就叫我冰燕好了!”

此时,她突然无限娇羞地低下了头,有生以来她这是第一次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不忍心违拂他的意思。

绿衣少女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胡古月道:“我从小没有父亲,是母亲把我抚养长大。你呢?”

绿衣少女道:“我……”

这问话似刺痛了少女,她只说了个“我”,就噎住了。

古月吃了一惊,见她晶莹的泪水缓缓而落,遂握住她的手摇晃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没有筝挣脱,只觉得自己的芳心跳动在加快,便道:“我的身世很苦,爷爷死了,妈妈死了,爸爸不知到哪里去了。“

胡古月掏出巾帕为她擦泪,关切地抚着罗冰燕的双肩道:“我还以为是谁欺负了你呢!“

罗冰燕突然咬着嘴唇,抬起泪光盈盈的大眼睛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地回答。“

胡古月道:“我都愿和你做朋友了,回答个问题又有什么?“

罗冰燕道:“我问你,你爱我吗?“

胡古月毫不犹豫地答道:“那当然!”

罗冰燕轻摇螓首,鼓足勇气道:“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说的是爱,你爱我吗?”

这倒一下子把胡古月问得茫然了,他出于本能地想起一位异性朋友,似乎在她们身上都具有一种像磁石般的吸引力,这是不是爱呢?他自己朦朦胧胧的,说不清楚。

但胡古月还是点头道:“我爱你,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

满面泪痕的罗冰燕忽然破涕为笑了。

罗冰燕芳心一甜,面颊上随之升起了幸福的笑意,然而这种幸福的笑意却隐约渗透着一缕凄凄婉的成分,她惆怅地轻叹一声,豪不挣扎接受古月的爱抚。

玉人在抱,绮念顿生,他要亲吻温香的樱唇。

罗冰燕轻轻闪开,无限惆怅地道:“你不觉得花开得太早容易凋谢……感情进展得太快也容易失落吗?”说完,她仰望苍穹,接道:“我们来数星星好吗?”

两人轻声细语,浑忘了身外的一切。

胡古月突然道:“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罗冰燕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家?”

胡古月道:“现在我跟你一样,也是孑然一身,我们到客栈里去宿一夜,好吗?”

罗冰燕犹豫了一会,终于首肯。

两人便一起投宿到一家客店。罗冰燕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他安顿好后,前来陪她聊天。

罗冰燕眨着长长的睫毛,道:“月兄,你年纪不大,武功从哪儿学来的?”

胡古月道:“我从小失去父亲,母亲既教我读书,又教我如何做人,并督促我认真习武。”

罗冰燕道:“你离开母亲,她不像你吗?”

胡古月道:“她一定会想的,她很爱我,小时候常抚摸我,亲我。长大了教我做人的道理,为我操尽了心……”

话犹未了,他转过头望着窗外苍穹上的新月繁星,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

罗冰燕突然俏眉一蹙,道:“明日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