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五蕴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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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张家子孙,向来在十四岁时举办成人之礼,其后便要娶妻生子,接管家族中的生意往来,或刻苦攻读以期有一日能够入得朝堂。

张咀华的生日是在三月初八,此年二月初九就是张咀华卜定的加冠之日。当天,张府大摆寿宴,邀请了任嚣城中的豪门望族前来观礼,其中有与张家往来甚密的,一大早便来到张府祝贺,有平日里交情不深的,也遣人送来贺仪。

此事有张咀华的大伯四伯主持。这宴席并不全为了张咀华,或者说张咀华只是其中的一个由头。目的就是在于与各个豪商贵戚,名门望族,官面上的人物,甚至是一草头头龙王互通有无。

单说这一天张咀华盛装出席,头发梳成发髻,用一根乌木簪子卡住,身着甲子莲花对襟袍,腰间是大红的缎带,脚踩一双登云七彩靴,说其是十四岁的半大少年,却已有了人中龙凤的模样。当然,这种相当正式的场面,狐狸小锦是不能携带出席的。

张咀华将此时告知小锦之后,小锦还生了好大半天的闷气,直到张咀华拿出全部他与小锦最爱吃的凤梨酥来才肯作罢。直弄得张咀华暗自腹诽,这小锦如此通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宴席的目的,还非要逼我拿出我那份凤梨酥。

此时,小锦已经能够大致听懂张咀华所言。张咀华不知道别的狐狸是否也是如此,但是想来被阿珞珈相中,挖空心思也想要得到的灵物岂是寻常山间的狐狸能比?

张家虽是打渔出身,发迹之后却也给自己强扯上一个流官的祖宗,虽然任嚣城地处偏僻,张家还是严格按照周礼给张咀华进行加冠。并且在前几天就请来任嚣城里最有权势的余县令作为大宾为张咀华主持仪式。

张咀华来到祖庙,周围宾客也已到位。

在大宾的唱赞声中,张咀华先来到大伯面前,深施一礼。大伯也一改往日见到张咀华就铁青着的脸色,取出一顶缁布冠给张咀华戴在头上。张咀华低头受礼之时,心中可谓是忐忑不安,他早就已经察觉到的大伯的异样,想当初大伯可是留在大蜀的各位叔伯当中最疼爱自己的,料想大伯一定是对七年前的事还存有疑虑,此时此刻,张咀华也不知道大伯心中到底又是怎么一个复杂心思。

等带好了缁布冠,听到余县令在一旁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站在一旁的张咀华知道这是客套话,却听到大伯盯着他,口中慢慢重复着其中的一段“顺尔成德,顺尔成德”

张咀华嘴角一勾,看似在笑,眼泪却被感动得夺眶而出。

大伯见到张咀华的模样,也是点头微笑不语。

此后张家四爷和另外一位贵宾为张咀华加冠,且不提余县令又在一旁赞了些什么。

加冠之后,大伯为张咀华取字文英,得自张咀华的名字“沉浸浓郁,含英咀华”。想必这是张咀华远在海外的父亲临行前为张咀华早已取下的。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提张咀华的父亲张瑜了。按理来说,加冠之礼乃是男子一生当中的一件大事,同女子及笄一般象征着脱离了孩童的身份,从此可以参与家族中的大事或娶妻生子。这样的大事,小孩子的父亲是一定要在场的。按照古礼,就算父亲不在人世了,也要在加冠之后,向着父亲的灵位行礼,以示在父亲的眼前长大成人。

此番,张咀华的父亲却没有能够出席仪式,不得不说是张咀华心中的一大憾事。

当然,在仪式之后,张咀华便要准备乘船前往真腊寻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为自己主持亲事,或是直接在真腊与当地汉人结亲。这些,都需要张咀华的父亲来定主意。

正好,四月中旬便有一艘张家的货船归来任嚣城,届时,张咀华将搭乘着它前往海外。

这次的加冠之礼并未对张咀华平静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再者,张咀华虽然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却知道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道理,恐怕四月出海之后,再想要享受这样平静安详的日子不知要等到几时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到了三月初八,张咀华的十四岁寿辰。

这日,吴妈起了一个大早,为张咀华准备过寿的吃食。俗话说下马饺子上马面,又正逢张咀华成年,吴妈因此对今天的长寿面做的格外用心。

她先花了两个时辰熬好一锅骨头汤,骨头用的是上等的筒子骨,只见那汤色发白,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汤的香气,同时用细面粉做好面条,又将两斤五花肉剁得细碎,再用葱裤炝锅,准备着臊子。

这里不光葱有讲究,就连用来做菜的铁锅都有讲究。大蜀时期普通人家是不吃炒菜的,一是因为炒菜废油,第二则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炊具。大蜀百姓想要炒出来一盘菜,非得用玄铁锅不可,普通铁锅没等炒两下,便得把锅给戳出几个窟窿来。而葱裤则是指小葱去掉头尾,只用中间分叉的部分。葱裤的味道,辣而不冲,香气浓郁,最易炝出一锅好油。

再将早就准备好的肉馅下到锅中,以小火细心翻炒,至其七成熟的时候放入剁碎的芽菜末,和听雨轩的酱油,炒出来的臊子油而不腻,芳香四溢。

吴妈将面条下到锅中的同时,先用锅中的热水将盛面的碗热上一遍,以免到时面条骤冷,影响口感。

等到面条将要煮好之时,又取来窖藏的白菜,取其中最为幼嫩的菜心用热水煮过,再放入冰水之中。使其颜色变得翠绿欲滴,口感酥脆。

再将煮好的面条盛到碗里,倒入熬好的骨头汤,浇上臊子卧好菜心,再滴上几滴小磨磨成的芝麻油。一碗长寿面做得是色、香、味俱全。

等吴妈将面条端到房内,张咀华正在打坐,但闻到香味也是立刻挣开了眼睛。一旁的小锦更是急的上窜下跳,吴妈安慰它道:“你别急,先让你家少爷吃了这碗长寿面,我再去给你做!”

张咀华来到外屋的桌前,只见碗中面条直可比的上八珍玉食,其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还没吃到嘴里,光是香气就让人是回味无穷。

张咀华拿起筷子,夹其面条来放入口中,只觉面条劲道,汤头浓郁。好不容易将面条放入口中,又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到这里,张咀华再也顾不上烫,大快朵颐起来。

不到片刻,将一海碗面条吃的是干干净净,若不是顾忌仪态,简直是想要把碗底都给舔个遍。这一幕,把身旁的吴妈看傻了眼。

小锦更是直接跳到张咀华的腿上,用那毛绒绒的爪子去摸张咀华的肚子,好像是在好奇张咀华怎么把这么大一碗面撞进其中的。

张咀华见到她们的模样,不禁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