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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棠花之黎明湖畔

这话令临孝寒再次鼓掌,他笑着对冬儿说道:“冬儿姑娘好气魄,临某祝姑娘的琴艺更加精湛,成为天下琴艺超然的琴师。”

但冬儿听到这话,她并未露出笑脸,临孝寒的祝福对她来说太大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艺妓,她只求能寻觅一处安身之处,度过这漫漫人生。

临孝寒见冬儿闷闷不乐,他赶紧打哈哈地笑了几声,说:“如此良辰美景,姑娘再为我和顾兄再弹一曲吧。”

冬儿轻轻地欠了欠身,恭敬地应道:“是,公子。”

说完,冬儿坐回琴后,她的指尖轻轻地撩拨琴弦,悠悠琴声瞬间在小小的船舱里荡开,如悠如叙,这琴声像在向某人倾述相思。

临孝寒似乎全然不知琴中相思,他只顾着品茗闻曲,好不快活儿。

临孝寒没听出来,并不代表其他人没听到,顾旸只淡淡地扫了临孝寒和冬儿几眼,不由心生感叹,虽说城中姑娘多不想嫁给临孝寒,但不少沦落风尘的女子却对临孝寒倾心,也不知道这些姑娘造了什么孽,竟然瞧上了临孝寒,而且他知道就算临孝寒看上这些姑娘的其中某一个,临孝寒的父亲也绝不可能答应的。

有钱人真是麻烦,对婚配女子的要求那么高……但真的很高吗?身世清白不是已经变成唯一一个要求了吗?不然临孝寒的父亲也不会派人去天府城请天霖茶楼制扇师兰郁。

说起这制扇师兰郁姑娘,他也着实好奇,在听过临孝寒的讲述后,他偷偷找来李其又问了一遍,临孝寒果真没骗他。到底是什么样美女,竟令花花公子临孝寒一见倾心,二见钟情呢?

因最近鲜少在彩薇画舫出现,老鸨强烈要求身为老板的临孝寒趁最近有空多来走动走动,临孝寒平日里闲着没事做便答应了,而顾旸一听这事,“自告奋勇”地过来陪临孝寒。

这日,云淡风轻,彩薇画舫在黎明湖畔静静地停靠,现在还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画舫的姑娘们有的上街买喜欢的胭脂水粉,有的在练习新学的曲目。

闲来无事便到画舫的临孝寒同顾旸站在甲板上,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喝着画舫上特有的香茗,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突然,顾旸听到几个姑娘由远及近的好听的笑声,他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看着临孝寒,“你在发什么呆呢?”

临孝寒的眉头微皱,仿佛有心事,他看了顾旸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临大公子竟露出这般为难的表情,到底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事?”如果是关于临孝寒没了天府城的记忆的事,那这样不对啊,这两天,临孝寒都有同他回顾家,爷爷在仔细查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没有被鬼缠上,也没有碰到什么脏东西,更不要说妖怪什么的。

但爷爷也说了,虽然看不去是什么致使临孝寒忘却天府城之经历,但还是要小心一些,所以这段时间,爷爷也索性放他大假,让他好好地陪一陪临孝寒,顺便观察有无异变。

到目前为止,什么事也没发生。这让顾旸多了几分安心。

临孝寒沉吟了一会儿,看着顾旸说:“你说我要如何才能让我父亲改变主意?”

“临伯伯还是要你上京考功名?”顾旸试探地问道,最近似乎除了这件事,临伯夷也没拿什么来压迫临孝寒了。

临孝寒叹着气点头说:“正是此事。”

“这个嘛,临伯伯是固执了一些,但他心里也明白,你不适合当官。可你一开始便拒绝去商行里学习。眼下要我说嘛……”

说话间,顾旸看向缓缓朝他们走来的冬儿,他脑筋一转,“要不你赶紧找个女的成亲得了。”

冬儿在听到顾旸的话后,前行的脚步迟疑了,顾旸偷偷地瞥了冬儿一眼,继续往下说道:“只要你肯找一个女人来管你,我想临伯伯肯定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临孝寒听到顾旸的话,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话说得倒轻巧,你以为我为何至今未婚配?还不是那些姑娘全被我吓跑了,剩下肯答应嫁给我的,但我父亲是不可能同意的。”

这事顾旸自然是知道的,他盯着临孝寒看了良久,然后用故作神秘的口吻说道:“莫非你忘了兰郁姑娘?”

“这关兰郁姑娘什么事?”临孝寒被顾旸给问住了。

顾旸毫不留情地赏了临孝寒一颗白眼,说:“你忘了前些日子,临伯伯派人去天府城请兰郁姑娘的事了吗?”

“自然是记得。”临孝寒点着头,突然,他明白顾旸说的话的意思,只是……

想着,临孝寒的眉头再次皱起,两日前李其偷偷地拉他到一边跟他说他从范总管那边得到消息说老爷派去天府城的人没找到兰郁姑娘,听天霖茶楼的人说兰郁姑娘和月老板在他们离开天府城后不久因为有事也离开了天府城了,具体去哪儿,天霖茶楼的人也不清楚。

顾旸发现临孝寒的脸色未见好转,他试探地问道:“怎么脸色更糟了?”

“兰郁姑娘已经不在天府城了,听范管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兰郁姑娘和月老板在我和李其离开天府城后,她们也离开了,但去哪儿连茶楼的人都不清楚。”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他就不拉着顾旸在城门那边守了好几天,又不是说城门那边的风景好。

“原来是这样啊。”顾旸轻轻地点着头,但他的语气一转,“临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何你回到临茗城就没了在天府城的记忆,而跟你接触比较深的兰郁姑娘和月老板跟着不见了……”

没等顾旸的话说完,临孝寒的眼神一沉,打断道:“你是说我没了在天府城的记忆跟兰郁姑娘她们有关?”

顾旸见临孝寒的脸色变了,他干干地笑了两声,说:“我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临孝寒看了顾旸一会儿,他泄气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当我听李其说兰郁姑娘和月老板不在天府城时,我心里的某一处空荡荡的。听你这么说,我还是比较同意你的推测的。”

原本以为临孝寒会发脾气,叫他休得胡说,但临孝寒竟同意了他的说法。原本他以为那个兰郁姑娘对临孝寒没多大影响的,但现在看来,他错了,错得离谱,临孝寒的内心深处一定非常非常在意这个兰郁姑娘。

“如果你想亲自去天府城找一下,我可以陪你的。”顾旸由衷地说道。

临孝寒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这段时间我爹不会让我踏出临茗城半步的。”

“还是需要我去一趟天府城?”顾旸真的越来越好奇这兰郁姑娘了。

“真的不用。”临孝寒的语气很强硬。

说着,临孝寒看向波光粼粼的黎明湖,轻声地说道:“我跟她有缘的话,会再见的。”

“如果你们见上面了,记得叫上我!我真要看看这兰郁姑娘长什么样,你竟会喜欢上人家姑娘。”顾旸笑着说道。

刚听到顾旸跟临孝寒的话时,冬儿就躲起来偷听,当她听到临孝寒喜欢一个叫兰郁的姑娘,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胸口的衣裳,低垂着头不让人看到她脸上悲伤的表情,就像顾旸说的,临孝寒的父亲是不可能让临孝寒娶风尘女子为妻的,从一开始,她对临孝寒的感情就是妄想。

当顾旸想跟临孝寒再说点什么,突然从幽幽的湖面传来一阵优美的琴声,他听不出对方的琴艺如何,但能听出这琴声中带着淡淡的哀愁,如怨如诉。

顾旸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他猛地反应过来,他转头看着临孝寒,急切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琴声?”

临孝寒点了点头,说:“有啊。”

“可能是其他画舫的姑娘在弹琴吧?”临孝寒推测道。

顾旸看着临孝寒,摇着头说:“不,不是周边的画廊传来的,而是……”

说着,顾旸看向黎明湖面,那琴声是由远方传来的,所以听着不大真切,而黎明湖是自西向东的静江在此处汇集而成,静江再往东去在天府城有一条分支叫浣洗河,这样说来琴声可能来自一条从静江上流下来的船只。

顾旸将推测说给临孝寒听,但临孝寒的眉头再次皱起,“静江上流水流湍急,鲜少有船只从上流走黎明湖这条水路到临茗城,大多数船只走的是支流星白河。”

顾旸也被临孝寒说糊涂了,这几十年来确实鲜少有船走静江到临茗城,更别说大型船只了。

“那这个琴声?”顾旸有不好的预感,经过仔细思考,在这青天白日下,竟觉得这个琴声透着几分诡异和冰冷。

临孝寒看向黎明湖的深处,他的眉头依然紧锁着,“我也不知道。”

“听,琴声停了!”顾旸对临孝寒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一个物体重重与甲板碰撞的声音,顾旸还没反应过来,临孝寒已经过去将冬儿姑娘抱了起来。

“冬儿姑娘,你怎么了?”临孝寒关心地问道。

但不管他喊几次,冬儿都没反应,顾旸见状让临孝寒先将冬儿抱入她的船舱,然后再让秦彩花叫人去找大夫。

临孝寒同意了,当他抱着冬儿往船舱的方向走去时,隐隐约约地听到冬儿说:“公子,往后冬儿的琴再也不能陪您了。”

刚进家门,临孝寒迎面碰上管家范良,辣妈范良的装扮像是要去商行,他想了下,直接走了过去。

范良见到临孝寒立即攻恭敬地问候道:“少爷,您回来了。”

临孝寒轻轻地点着头,应道:“范叔,你这是要出去?”

范良笑了笑,说:“老爷叫我去德禄布庄的陈老板那里拿几匹刚从浣纱城进的布料。”

“这样啊。”临孝寒应了声,“那范叔,你早去早回。”

“是,少爷。”范良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