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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海棠花之血色花宴

临孝寒点着头,说:“嗯,很奇怪的。”

这时,顾旸突然想打退堂鼓了,他刚想开口跟临孝寒说要不他们另择时间再来一探,结果从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悠悠琴声。

临孝寒瞥了顾旸一眼,说:“看来,我们来对了。”

“嗯。”顾旸轻声应道,面对这片林子,他莫名地发怵。

“听,又是那个琴声,在这边果然比画舫上听得真切。”顾旸看着若有所思的临孝寒说道。

说实话,现在他心里还有点发怵,但临孝寒不开口,他只能多说几句来缓和气氛,如果待会儿临孝寒说要回去了,他绝对不会反对的!

临孝寒直勾勾地看着林子幽深的暗处,过了许久,他转头看着顾旸说:“我要进去,你要不要陪我去?”

顾旸听到临孝寒的决定,他心一横,应道:“去,咱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如果就这样回去,面子上怎么说得过去?”

其实,顾旸是在给自己壮胆儿,临孝寒看出顾旸有所顾忌,可顾旸不说,他也就没点破了。

临孝寒低垂着头,轻轻地摇了摇,然后朝海棠花林的深处走去,从见到这边林子,他的心里隐约有几许说不上的情绪,这种感觉有点亲切,可他为何会对一片陌生的林子感到亲切?这着实是一件诡异的事。

顾旸紧随着临孝寒的脚步,生怕在这透着阴森的林子里走散,可他们走了这林子后,反而听不到那悠长的琴声,顾旸想想开口临孝寒有何感想,却又怕出声音会惊动四下的静匿。

怎么说呢?这片海棠花林的里面比外面更静,这种静不是普通的安静,而是万籁无声。野外通常有的虫鸣鸟叫,到了这边什么都听不到,甚至连风吹枝桠的沙沙声都没有,仿佛这里的声音被黑暗吞噬了。这也让原本提高了警觉的顾旸又多留了一份心。

爷爷是道士,他跟着学了些许皮毛,虽然远远不上爷爷,但这种自己送上门的麻烦,也只能靠自己。

想着,顾旸看向临孝寒,他意外地撞上临孝寒的视线,临孝寒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嘘”的动作,让他不要出声,然后临孝寒拉着他的手,找了个粗壮的树干躲了起来,这时,临孝寒才靠在他的耳畔,低声说道:“你听见没?”

顾旸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听到什么?”

“酒杯碰撞的声音。”临孝寒解释说。

方才顾旸在想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但在临孝寒的提醒后,他也隐约听到丝竹管弦和觥筹交错的声音……“莫非里面在有宴席?”

临孝寒点着头,说:“我看也像在开宴席,不然声音不会这么嘈杂。”

顾旸看着临孝寒,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了?”

临孝寒也有几分为难,可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跑到这诡异的海棠花林子设宴?可他想跟顾旸回去,但走近后,心里有一个声音要他进去,而且那个声音越来越真实。

顾旸见临孝寒不回答,“你还不想回去?”

“不。”临孝寒立即应道。

就在这时,从他们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恭迎两位公子参加今晚的花宴。”

顾旸一下子就听出这个声音不同寻常,他微微侧着头看着说话的女子,他在心里默念道:果然。

临孝寒转身看向那说话的女子,第一眼时,他竟然觉得这名女子有些眼熟,“这位姑娘,我想你弄错了,我们并非来参加你说的花宴,只是路过而已。”

那女子用衣袖遮着嘴角,轻笑道:“月姐姐说你们是来参加的,那肯定错不了。”

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临孝寒眉头微微皱起,“月姐姐?”

那女子并未给临孝寒解惑,而是笑着说道:“那请两位公子随姣奴来。”

顾旸给临孝寒使了一眼色问临孝寒跟不跟去,临孝寒轻轻颌首,他很想去见识一下,那姑娘刚刚说的月姐姐是不是他方才想到的那个人。

顾旸见临孝寒要去,他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同临孝寒一块儿。

当一道光线出现在他们眼前,并很快将他们笼罩,姣奴这才回头,解释说:“月姐姐说你们是今晚最后的客人,如果不是方才这边留了一个出口,怕你们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眼睛适应了刺眼的光后,临孝寒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让临孝寒十分吃惊,而顾旸的反应比临孝寒的还大,顾旸的嘴巴张得老大老大,垭口了好久,他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妖精!”

姣奴听到顾旸这样说,她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顾公子好眼力。”

顾旸看着面前婀娜多姿的姣奴,从第一眼,他就看出姣奴是只狐妖,不过他在姣奴面前说了妖精两个字,其实听不妥的。

“对不起,姣奴姑娘,方才我不是有意冒犯的。”顾旸给姣奴赔礼道歉。

姣奴摇了摇头,说:“公子的话一点错也没有,何来冒犯之说?”

在爷爷那边,顾旸也不是没见过妖精,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善解人意,不,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妖精。如果换做是之前见过的,恨不得把喊妖怪的人统统杀掉。

“月姐姐还在前面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姣奴笑盈盈地说道。

临孝寒恭敬地应道:“有劳姑娘了。”

顾旸见临孝寒这么想见姣奴口中的“月姐姐”,他只好舍命陪挚友了!

但这一路过去,那些吃果子喝酒的妖精们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继续他们的宴席。

姣奴看出顾旸的疑惑,她笑着解释说:“这是为了迎接月姐姐回来,特意准备的海棠花宴,是这片林子最高规格的宴席。这两边喝酒的都是等级较低的妖怪,月姐姐施了法,他们是不会看到你们的。”

顾旸点着头应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一直说的这个月姐姐一定是这里等级最高的妖咯?”

闻言,姣奴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顾旸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惹姣奴不高兴所以姣奴就不理会他了,他也只好乖乖的闭嘴。

临孝寒突然停下脚步,他那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子深处,“笛声?”

“嗯,月姐姐是朋友回来的,月姐姐弹得一手好琴,而她朋友的笛子也十分了得。”姣奴看着临孝寒说道,“今晚,两位公子真有耳福,月姐姐说她的那个朋友鲜少吹笛,今晚是破了例的。”

顾旸也听到悠扬的笛声了,他看了临孝寒一眼,“果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方才一首他们已经听厌烦的曲子,经由笛声变得悠扬绵长,痴儿妄念啊!

“这让我更想见到这月姐姐和她朋友了。”顾旸笑着说道。

姣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笛声消失,琴声骤起,有那么一瞬间,令人恍惚觉得那琴笛在战斗,可笛声在一开始便让步了。

忽然,一阵凉风夹着些许花香迎面出来,周围的景色瞬间变了,不开花的海棠花开了,开着如鲜血一般红艳的花朵,花瓣随着拂过的风儿慢悠悠地飘落下来。

姣奴见状,十分欣喜地说道:“这片林子在月姐姐走后就不曾开过花了,现在月姐姐回来了,沉睡中的海棠也苏醒了,它们像在迎接月姐姐一般,开出娇艳的花,白天看的时候更好看!”

顾旸点着头,说:“确实很好看。”

临孝寒瞥了顾旸一眼,然后他缓缓地朝池边凉亭走去,顾旸在姣奴的催促下,跟上临孝寒的脚步。

远远地望去,那垂着幔纱的凉亭中,一鹅黄长裙的女子低眉抚琴,一身着蓝裙女子手执长笛立于池边,不知在看什么,看得十分出神。

临孝寒在凉亭边停下了脚步,他的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兰郁姑娘,是你吗?

“你的东西,果然还是在你手上最好。”月伶央的指尖轻轻地停在琴弦上,抬头笑着对兰郁的后背说道。

兰郁听到月伶央的话,她回头想回答月伶央,结果视线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月伶央见兰郁不说话,以为兰郁怎么了,结果回头看到临孝寒带着朋友站在凉亭边。

月伶央瞥了临孝寒一眼,然后看向一侧手持明灯的侍者,“客人来了,怎么不提醒我们一声?”

手持明灯的侍者是一位年轻男子,他在听到月伶央的质问后,立即跪在月伶央面前,解释道:“明月见月姐姐和兰姑娘如此入迷,便想等曲子结束,再通知月姐姐,您请的客人到了。”

月伶央听了明月的解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下回客人来了,就直接禀告,省得让客人以为咱这儿的人都是不懂规矩。”

明月恭敬地应道:“明月知晓了。”

“嗯。”月伶央轻声应道,“那你先下去吧,待会儿我叫你,你再过来。”

明月瞥了临孝寒顾旸一眼,他似乎不放心,但还是退下了,“是。”

临孝寒看着明月手持明灯离开凉亭后,他眉头微微皱了下,方才蓝裙姑娘转身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如果蓝裙姑娘真的是兰郁,那他大概明白为何之前的他会喜欢上她了。

月伶央回头看了兰郁一眼,然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临孝寒,做了个请的姿势,说:“两位公子既然来了,就请入座吧。”

“那临某就不客气了。”说着,临孝寒径直地走进凉亭,在月伶央所指的位置坐下。

顾旸见状立即跟了上去,他坐在临孝寒旁边,走进看后,顾旸发现月伶央方才弹奏的那把古琴十分特别,但他又说不上是哪里特别。

月伶央看出顾旸对她的琴十分感兴趣,她笑着对顾旸说:“公子若爱琴,大可过来一探究竟。”

顾旸见月伶央跟他说话,他立即摆手,说:“不……不是,我不懂弹琴,却喜欢听,之前就觉得姑娘的琴十分好听,坐在这儿一看发现姑娘的琴与我之前见过的很不一样,可我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