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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海棠花之孝寒醒来

李其不愧是临孝寒的贴身小厮,很快地就领着一帮奴婢带着张嫂给临孝寒准备的食物来到临孝寒的屋。

之前刚从天府城回来的那段时间,临孝寒觉得李其有事瞒她,又不告诉他,他一怒之下就不理李其,天天跑出去跟顾旸混,不然往常多数时候,他是会带李其一块儿出门的。

临孝寒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好菜,他食指大动,“阿其,你也坐下一块儿吃吧。”

李其摇头,说:“不用了,少爷,我不饿。”

“对了,少爷你慢慢吃,我还要去禀告老爷,少爷你已经醒来的事。”李其对临孝寒说道。

临孝寒一听,点头说:“嗯,你去吧。”

临孝寒吃一半的时候,有个奴婢跑进来说顾旸跟他爷爷来了,临孝寒让那奴婢将顾旸和他爷爷领进来。

顾旸看到临孝寒正在吃饭,他笑着说:“哟,恢复得真快。”

“你怎么来了?”临孝寒鄙夷地看着顾旸,然后将一块肉塞进嘴里。

“自然是来看你死了没。”顾旸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顾旸的话引来顾觞一阵咳嗽,顾旸立即给顾觞请罪,“爷爷,我这只是跟孝寒兄开玩笑呢,开玩笑。”

顾觞冷哼一声,道:“这事怎能开玩笑?小旸,从小老夫让你学礼数,不是让你以这种玩笑的口气跟朋友说话的。”

顾旸见顾觞生气了,他只能再次道歉,然后乖乖地闭上嘴巴,到一边去。

临孝寒看着面前这位银发童颜,不过这声音一听便知年纪很大了,他将碗筷放下,站起身给顾觞作揖道:“请问前辈和顾旸到此处有何事?”

顾旸听到临孝寒的话,他刚要开口却被顾觞瞪了回去,他再次乖乖闭上嘴。

顾觞轻轻一笑,说:“看来老夫给公子算的那一卦应验了。”

“公子可记得你为何会昏睡四日?”

听到顾觞的话,临孝寒微微一愣,他努力回想却如何都想不起这之前的事,他摇着头说:“还请前辈赐教。”

顾觞瞥了顾旸一眼,顾旸自觉地走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顾觞这才开口道:“看来公子的情况比老夫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临孝寒被顾觞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妥,说到底只是记不起一些事。但顾旸带顾觞过来肯定不是因为这种小事,他还是虚心请教道:“前辈,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记不起之前的事?”

顾觞看着临孝寒说:“这事,老夫也说不清。”

“那前辈为何而来?”临孝寒见上一个问题没有答应,他继续问道。

“你先前被困火中,虽然后来被救下,请了几个大夫来看,却依然昏迷不醒。老夫同你爷爷有几分交情,你爹便差人去请老夫过来,让老夫帮忙查看是否有脏东西附身。之前,小旸曾带你去顾家找过老夫,询问老夫为何你会失去此前一段经历的记忆,当时老夫便觉棘手。这回比上次更甚。然后老夫猜想这回你能醒,那也会有更严重的后遗症。没想到,这后遗症依然是失忆症。”顾觞感叹着说道。

临孝寒仔细思考着顾觞说的话,按照顾觞的说法,他是连续失去两段记忆?他觉得心里空空的,却不像顾觞说的那样失去两段记忆啊?

临孝寒抱着脑袋,该死的,头好疼。

顾觞见临孝寒露出难受的表情,他立即关心道:“公子,想不起来便别想。”

“不过这回算你运气好……”

没等顾觞说完,临孝寒打断他问道:“为何说我运气好?”

“老夫认识的一位旧友也来到临茗城,而且此时他就在临府隔壁。不过,老夫那旧友脾气怪得很,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请得动他,如果他肯替公子看病,老夫敢保证,公子定能很快恢复。”顾觞面带笑意地看着临孝寒,说道。

临孝寒眉头一皱,“不对啊,我家隔壁那是一座空了好多年的无人宅子,怎么可能有人?”

“以前是美人,现在老夫那旧友将那宅子买下,重新修葺一番变成了医馆。”顾觞解释道。

听到这话,临孝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医馆?前辈,你之前不是说很多大夫看过我,都没效吗?”

顾觞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老夫那旧友可不是一般的大夫。”

临孝寒被顾觞的话搞得更糊涂了,“那我要如何才能见到前辈的那位旧友?直接去医馆?”

顾觞点着头说:“是的,而且只能你亲自去请。”

“啊?果然是高人,架子真大。”临孝寒不禁感叹。

“之前隔壁无花馆开张的时候,老夫同临老爷提起过,当时临老爷就派人去无花馆请人,却被一口拒绝。后来老夫亲自走了一趟无花馆,旧友说若要他插手,只能让公子自己去一趟。不过当时旧友给了老夫几帖药,让老夫交给临老爷给公子煎了药,服下。如果没那药,公子定然不会如此快醒来。”顾觞笑着跟临孝寒解释说。

临孝寒皱着眉,问道:“那我真的要去一趟那什么无花馆吗?”

“自然。”顾觞点头应道。

“可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临孝寒只觉得心中空空的,却也轻松许多,他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人,更多时候是随性而行。

“公子,你若觉得你这样很好,那老夫自然是不会强求你。老夫只希望,多年后,公子记得忘却之事,能不后悔!”顾觞的语气透着几分低落。

不过,临孝寒跟顾觞不熟,或者说对顾觞毫无印象,不知顾觞为何情绪低落,他向来随心,从不勉强自己,“前辈,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若要我改,我还真改不了。以后记起便也记起,不记得那就永远不记得吧。而且如果我真的忘记很重要的人或事,那有缘的话,那些忘却的人或事都会自己找上门来的。此时,我觉得无知便也挺好,何必为了未来不确定之事而徒增烦恼呢?”

“果然很有悟性,当年你爷爷真的是目光如炬啊!”顾觞赞叹道。

这短短的时间,临孝寒听到顾觞多次提到他爷爷,他对爷爷的记忆很模糊,隐约记得是很和蔼的老人,常常唤着他曾经的名字,初雪。

对,那是过世的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个世上再也没人叫他初雪了。

李其领着临伯夷和范良过来看他,不知是因为昏睡四日的缘故,还是他忘了之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总觉得很长时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当临伯夷走到他跟前时,临孝寒重重地跪到地上,“父亲,孝寒令您担忧了。”

临伯夷从未见过临孝寒对他行过如此大礼,连范良都被震住了,但很快地,范良微笑着对临伯夷说:“老爷,看来顾老说得一点都没错。再次醒来,少爷将脱胎换骨!”

临伯夷轻轻叹了口气,说:“不管这孩子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孩子。”

临孝寒从地上站起来,他听着临伯夷和范良的话感觉很奇怪,总觉得临伯夷和范良在说别人的事似的。

“父亲,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不会去京城赶考的!我只是想做好我自己,至于临家的那些铺子,现在我学不来如何管理,将来,将来就算我依然学不来,我便给你找来一个合适人选,培养他来管理临家的各种产业。”临孝寒目光坚定的说道。

这话之前临孝寒也同临伯夷说过,但之前他们常常说不到一块儿,还没说上来句就吵了起来,怒火一上来,再好听的话讲出口也会难以入耳。

但这回,临孝寒大病初愈,临伯夷已无心同临孝寒争辩,心平气和地听上这么一段话,却已没之前的怒火了。

临伯夷点着头说:“我知道你不是无心之人,你只是太清楚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之前我逼你,只是不想见你继续荒芜下去。不过今日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你会寻来个什么样的人,来帮你打理临家产业。”

临孝寒听到临伯夷这样说,他笑了,“其实我心中早有人选,只要他点头,我定引见给父亲。”

“那我拭目以待,如果到时那人不合我要求,那就你就不要再怪我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临伯夷抚着胡子,说道。

“这是自然。”临孝寒点头应道。

已经许多年没过临家父子如此心平气和的交谈的范良,心中感慨万分。

临伯夷轻轻地拍了拍临孝寒的手背,说:“你大病初愈,还是早点休息。”

“嗯。”临孝寒应了声,然后看向范良,“范叔,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范良笑着说:“终于看到老爷和少爷好好说话了,范良感慨万分。”

临孝寒听到这话,大笑着说:“范叔,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跟父亲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临伯夷听到这话,恶狠狠地瞪了临孝寒一眼,“不要乱用词。”

“对不起,对不起……”临孝寒也意识到自己用错词,他立即道歉。

“父亲平日是待我严厉了些,但我从未怨过父亲,因为父亲都是为了我好。”

说着,临孝寒停顿了,他看向临伯夷,眉头微皱着继续说道:“只是方才顾旸跟他爷爷过来,顾前辈跟我说了一席话,这让我想到以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临伯夷问道。

临孝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直勾勾地看着临伯夷,问道:“父亲,当年你为何要给孩儿改名?”

初雪,在冬天第一场雪出生的孩子。临茗城的冬天鲜少下雪,但母亲生他的时候,却落了雪,他看过关于那场雪的相关记载,许多书籍均说那场雪是瑞雪,而且从那场雪以后,临茗城的茶叶年年丰收。

外面的人都说他的名字是过世的爷爷给改的,但他幼年的记忆里隐约觉得做出改名决定的不是爷爷,而是父亲临伯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