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在一间旅馆里,我不解地问老板娘。
老板娘先没有回答,仿佛在寻找一个理想的答案,半天,死死追着我的视线说:“想你了,行不行?”
言不由衷,我一听就知道是言不由衷,她一脸深藏的似乎故意压抑的情绪已经否定了自己的回答。
眼睛还是追随着我的眼睛,像X射线似乎要将我透视。
“难道说你认为我在说谎?”
“或许,你没有说谎,至少不是那么简单的想我就来了吧?”
她笑了,眼珠一转,表情异常丰富起来,把头靠在我的胸前说:“我算服了你了,这更坚定了我不能放弃的你信心啊。”
“不明白啊,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像雾像雨又像风。”
“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能量,我宁愿单身。”
“总算说实话了。”我说。
“那是不可能的,我永远不是你,也就是说我永远不能没有你。”
然后她说了她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她还要到成都去了解一下市场,顺便收回代理商曾经的一些历欠。但是没有想到,到这里就碰到你老婆生孩子,然后还生得惊天动地,荡气回肠。
我抱紧了她说:“救星啊,恩人啊,太感谢你了。”顺便亲了他一下。
“怎么谢我呀?”
“当然是以身相许罗。”我竟然在此时此刻开什么鬼玩笑。
她捶了我一拳,说:“你坏!”
她把我的手拉到她的小腹上,叫我摸摸看看有什么变化,我摸了摸说,好像脂肪增加了不少。
她又一拳砸到我的臂膀上说:“才不是呢!”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不过是提醒我那里有我们****的结晶,因为说爱情的话似乎会让这两个伟大而美妙的词汇受伤。虽然我不能说我们之间没有一点感情,但是这种感情暂时还没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
在这一点上说我是非理性的自私的,我也相信在这一点上往往有不计其数的人和我有同感。虽然这一点很浅薄很自私甚至很可耻,但要改变是何其难啊。
“命中注定啊,你是我的冤家,我该你的!”说完,用手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
我茫然地望著天花板,眼神中一定有难以掩饰的空洞。
人啊,感情啊,人生啊,许多复杂思绪涌上心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下意识地把她拥紧了。
这样的季节里是很容易产生联想,很容易产生幻觉,也很容易犯迷糊的,我很不容易适应这样的季节,我会感冒,仿佛我再也捉不到新鲜空气,就像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肉体,在纷繁复杂的人世间随风飘呀飘,再也找不到根本。
我的智慧和理智其实报废了。
“你发什么愣?他好像在动了,你听,你听!”她炽热的手,停留在她炽热的肚皮上,眼里释放着炽热的光芒,温暖的柔柔的足以整个世界的光芒。
这种光芒无疑是美丽的,甚至世界都因为这种光芒而更加璀璨而深情,因为这光芒是不含任何杂念的人性的释放。
我顺从地将头贴在她炽热的小腹上,我是内心世界确实需要另一个世界声音的调合。
“咚,咚,咚……”
听到了,听到了,我确实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很小,很微弱。
很微弱的声音也宣誓着生命的存在!
很微弱的声音有时也有很强大的力量,他能改变一个人,比如,我。
简单的生命有时更有力量,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开始了从未有过的反思:我是谁?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在无数个女人之间徘徊,我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我得回去了。”我说的很实在,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我自己都怀疑这是我说的话。
我的幽默死了。
在亲眼目睹了生与死的考验后,人就会有所改变了吗?生和死当中大喜大悲是渗透性的,它把人生的自然哲理毫无保守地渗透到了人的内心,也最终改变了内心?
“你走吧,你是别人的男人,你不是我的男人,我只是我自己的,我能算什么呢?”说着眼睛中突然堆满了柔柔的清澈的液体,然后液体就顺着她红润饱满的脸无声地流下。
女人是容易吃醋的,女人也是很容易受伤的,这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这绝对不是女人的错。
有时候是很难把一件事用正确还是错误来界定。
我迟疑了片刻,无声地拥抱着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可是擦了,又流下来,擦不净。
“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你知道,我我需要什么?”她泪眼盈盈地对我说。我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知道她要什么,他需要我,需要我给她更多时间陪她。正如男人需要女人的温暖一样,女人也需要男人的温暖。
我终于还是离开了那里,离开了一个需要温暖的女人。
在大街上行走,脑子里在倒海翻江,各种词汇,各种画面,各种情绪一股脑儿用上来,花花绿绿的行人像一片片浮云在我面前飘过。
“老公,你上哪里去了?宝宝想你了。”我一到妻子的身边她就拉着我的手问。她的手那么柔,那么软。
宝宝想我?要是宝宝能思维的话,这也许是真的,问题是宝宝暂时好像还不会思索什么。
有了孩子,就为母亲找借口的机会广辟了门路。
“我出去溜达溜达了。”我随口说道。我不说真话的原因是怕引起误会,试想一个一个身体已经受到伤害的女人再受到心里的伤害是多么的痛苦,我只是不想给她更多的痛苦了。
孩子在她身边睡得很安详,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唇要有多可爱有多可爱,我忍不住就要亲他一小口。
可能我也有这份权利,这么一想我的沧桑的唇就要往那张生动的小嘴上凑。
“不要啊,看你的胡茬,你会扎疼他的!”孩子的母亲发现了我的你不良企图,毫不犹豫地要阻止我。
我嘿嘿地笑了笑,那就吻你罗,我说,说着就真的吻了她的脸,那脸还有些苍白,明显供血不足。
“刚才,你到你们老板娘哪里去了吧?”老婆一语惊人。
佩服呀,女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的洞察能力,佩服。
我嗫嚅着,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并且,在一个无暇的生命面前说谎,我的行为多少有些滑稽。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人家慷慨献血,咱们看都不看看人家是说不过去的。”老婆非常宽容地说。
这么说,老婆不知道我的那些不入流的事了?这个想法像即将熄灭的烟灰头忽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