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它是古代的,莫非它听不懂我说现代话?我于是说:鳌爷,吾乃川人,因车祸来兹,非吾所愿,若有相扰,委实抱歉,子大人大量,能将吾放生乎?
背******时,理都不理我,难道它是一个先天性耳聋病患者?不像呀,刚才我说完还对我眨眼来着,这次倒不理我了,是不是它对古语言学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与时俱进掌握了现代汉语及各国语言?
好吧,我就用现代日语和你对话,没准你懂日语,现在都兴崇洋媚外,说三句汉语都要夹一句外语, 搞不好大爷你也略知一二吧?于是我说:鳌大爷,你的不能吃我,你的看看,那边有一个美女等我抢救,她的快不行了,分秒的必争,不然,她就要死啦死啦的,她要死啦死啦的了,我也就自己死啦死啦的,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人都死啦死啦的,你的良心就大大的坏了!
绿光忽然又闪了一下,它懂了我的话? 鸟!说不定它是自然眨眼呢,与我说的话根本无关。
日语不行我换俄语,我说:我说老鳌同志!马列主义是主义之精髓,作为无产者,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人人有责,特别重要的是,嗯,啊,那个,我们要将博爱进行到底!博爱,懂吗?那个,博爱——就是,仁者爱人,爱人者仁,人爱人人,人人爱人,爱人就不能害人,害人就不是爱人,爱人就不能杀生,也包括人不能调戏动物,动物不能调戏人,人不能生吃动物,动物不能生吃人……
我不信搅不昏你!——看出没?绝顶智慧的我在话中留了一招,人不能生吃动物,当然可以煮熟吃嘛,动物它不会用火,等于只有人白吃它的份了——但要是碰上会吐三昧真火的动物主儿,我的话就失效了——因为它也可以把人烤熟吃了。
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话离马克思的本意失之厘毫、谬已千里,马克思要是听到这么歪曲他的理论精神,不气个半死,也至少也气成半边疯。
我知道我已经陷入毫无取胜把握的心理战的泥潭,说了这么多,狗屁用也没有,它听没有听见、懂不懂,鬼才知道,换句话说,我不过是用声音在自慰,根本不可能对老鳌先生产生半点威慑作用,不仅如此,我的老命保不保得住还是未知数呢。
该死,它就是没有回应我。
于是我用标准的伦敦乡下音,从生命是人与动物的第一需要的角度,简明扼要地对它讲了人与动物和睦相处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在它依然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我又厚着脸皮用美式英语把这个问题一丝不苟地、滴水不漏地、原封不动给它复述了一遍。
动了,天呀,它终于动了!
只见它伸出了一只腿,就算它只轻轻伸了一只腿我已经感到像地震一样天摇地动,我站立不稳,被暗流抛出老远。
它用鳌爪迅速挥舞,在地表写了一行字,写好后,收起爪子,朝我眨了眨眼,示意我过去看。
老远看那字委婉含蓄,遒美健秀,飘若浮云,矫如惊龙,大有羲之之遗风,佩服呀,老弟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功夫,不,就是三分之一的功夫,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在电视台、各大媒体混混、作个书法即兴表演、办个假期书法培训班什么的。
管他呢,先看字,一边看字,一边提防着他——谁知道它会不会搞突然袭击?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况且,我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谁知道它安什么心?
不看则已,一看我的肺都要气炸了,它写的是:白痴!不要唠唠叨叨了,快去救人!
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