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来了当个啥?我们没死,天不灭曹啊。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倒在一垛草树下,我的鼻血长流,头昏眼花,但是,我还是要感谢草垛的救命之恩,还有这棵树,要是可以领养的话我一定领养它,以报救命之恩,恩树啊,你老人家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我第一眼看到的面孔是独眼龙猩猩,它着急地看着我,可能是怕我长眠不醒,就此与世长辞吧,还好,我的英灵去而复返,它婴童似地手舞足蹈,逗我开心。
秋洁!我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喊秋洁,独眼龙好像明白我的意思,指着草垛的另边,我匍匐着爬去,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独眼龙把我扶过去了。
秋洁脸色惨白,一动不动,死了一般,不好,我一惊,你可千万别吓我呀,我赶紧把手放在鼻子下——气若游丝——至少还有气,上哪里找120?她需要抢救,也许还要输血。她的下身滲出血来,鲜红,玫瑰一样的颜色,我感到问题严重,要是例事还好点,要是摔的或者挂伤的就惨了。
我的鼻子出血已不那么重要了,用一片草叶一堵了事,野草的辛香直入心窍,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和独眼龙猩猩用手势交流,我说我希望尽快找户人家,不然她就没命了。
独眼龙点点头,它泛红的黑毛已经缺少亮光,背上有的毛粘在一起了,头皮也有不少创伤,一只眼塌陷了,眼皮完全覆盖了眼球,没瞎的眼睛倒是双目有神,同情与热情并在,我第一次觉得猩猩如此可爱,友好地拉了它她的手,它咧着大嘴“嘻嘻”地笑了,由于嘴大,气流外泄,笑得如此失败,我还是觉得这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笑之一,自然天成。
快,我们赶紧到那户人家去再想办法,你背着它,我自己走。我对猩猩比划着给它讲,好在它不是笨到老家,很快就懂我的意思了。
我拄着一根枯树枝一瘸一拐在后面走,大猩猩背着秋洁在前面一颠一颠地走,情形相当凄凉,比逃难的伊拉克难民可怜。
好在天已蒙蒙亮,雾气散得还是相当快,已经能清晰看清山脚的那户人家,而且越来越近了,那家的黑花狗朝我们疯咬。
走过一块玉米地的时候,山头忽然飘来“飕飕”的风声,像季风刮过黄土高原,而且夹杂着凄凉的长鸣,极像首领母猩猩的吼声。
抬头一望,令人大惊失色:四五十只猩猩从树顶鱼贯而下,跳跃飘荡,蔚为壮观,原来首领母猩猩和它的队伍并没有离去,在山顶等待张望,一看到我们出现即立即赶来了。
靠,真他妈丧心病狂!什么鸟鸟!毫无人性!
我们不得不忍受着伤痛加速前行。
最后,终于到了这户人家,我们急忙敲门,黑花狗边叫边退闪到一边去了。
睡得那么死?我不断敲打门板,一边喊:开门呀,大爷大婆大叔大婶大哥大姐弟弟妹妹,我们需要帮助呀。
我不信深山里的人家这么不讲道义见死不救。
我锲而不舍,心急如焚地呼喊,半天终于有人回话:“你是谁呀?”,是老太太的的声音。
我不得不花了宝贵的一分钟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特别提醒我的妹妹已经危在旦夕,希望尽快帮助。
“哦,是这样啊,你等等,马上就来。”还是老太太的声音,也太谨慎了吧。
忽然,她说:“你们不是人!我从门缝看见了。”
该死的门缝,“我是人,有鼻子有眼,为啥不是人呀?”
“你后面那个不像人呀?”这老太婆气死我了,一审再审,比英语考级还难呀。
“它不是人,但它是帮我们的朋友。”
“你把它叫走,不然我不会开门的。”老太太的条件牛得令人生畏。
我只好答应,可是首领母猩猩已经在和那只勇敢的看家黑狗在争夺门户控制权了,距我们只有十米了,我可不想重入猿口。
老太太终于开了门,我艰难地抱着秋洁妹妹闪进,院子里已经有四五十号猩猩在上蹿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