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西域迷城:魂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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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细细的雨丝在天地间扯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幕,小小的雨滴淅淅沥沥地跳跃着扑向地面,弥漫的水雾在湿漉漉的空气里飘荡……

雨天,诗一般的雨天,梦一般的雨天,仿佛注定要属于情人,注定要属于恋人。

然而,一声凄厉的刹车声撕裂雨幕,那声音终结了诗,粉碎了梦……

血,像一朵娇艳的花,无声地在湿漉漉的路面散开,化作一片刺目的鲜红。

长诗未启首,雨夜浑似梦,魂似梦……

公元二零零六年。中国,新疆,交河故城。

我机械地迈动双腿,梦游一般地走在故城的街道上,感觉不到熙熙攘攘的小贩和游客,也听不到热情的导游在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艳阳高照,烈日照在裸露的皮肤上,那仿佛烧灼的疼痛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是的,我最爱的言,我活着,我来赴我们的约会,可是你呢?你在哪里?你在那个世界里,是不是冰冷?能否听到我呼唤你的声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梦中向往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抚过脖颈之间,那里静静躺着一块剔透的白玉,形状似一轮初升的圆日,四周犹如万丈霞光包围。中间是弯月形的镂空刻痕。这古玉是聂言的传家之宝,紧紧握住它,温暖的触感透过玉从指尖传来,传遍四肢百骸,犹如聂言那温柔的碰触。耳边似又响起他那温柔的声音: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白头不相离。可是现在,青丝如墨,却执谁手?

自从那个雨天,我最爱的聂言在我的面前与我生死两相隔,我的心早已遗落在不知名的角落,从此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每每午夜梦回,眼前的时光,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天。

起风了,沙尘扑面,我将蒙在脸上的丝巾重新系紧。这条金、红两色的丝巾是我昨天在布尔津的地摊上买的。在一大堆五颜六色的丝巾中,我一眼就发现了它。或许,也可以说,是它终于找到了我,它注定会属于我—金色和红色,那是我梦里的颜色。在哪个刻骨铭心的雨天之后,我几乎每夜都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梦里是金色的沙漠和红色的太阳。太阳之下,沙漠之上,在金色和红色之间矗立着一座大佛塔,可以清楚地看到塔基座呈正方形,中间主塔柱高,四角各有一个小塔柱围绕在四周,塔身呈梯形。

这个梦困扰着我,我知道:这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却真实的存在。它就是我佩戴的这块古玉的故乡,是我最心爱的人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所以,我来了。为了我的梦,为了聂言的梦,更为了梦中的聂言。

我想看一看,这神秘的古城到底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的梦,我想从这个梦中挣脱,就像我的好友兼死党聂翘翘说的:“放过自己吧,小朵,去试着寻找一份新的感情。”

但是,我能吗?我还有这种能力吗?

阳光愈发刺眼,我眯着眼抬起头,不觉间已时近正午。艳阳高照,阳光灼烤着周围的空气,空气仿佛就要燃烧。我下意识地向上拉了拉蒙在脸上的丝巾,加快脚步向城的北端走去。

穿过两旁依稀可辨的房屋,我突然吃惊地停住脚步,头脑中空白一片。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塔林,中央矗立着一座大佛塔,塔基座呈正方形,中间主塔柱高,四角各有一个小塔柱围绕在四周,塔身呈梯形!

恍若在梦里!熟知历史的我,虽然知道这座古城真实的存在,却完全没有料到它与我梦中的情景竟然丝毫不差!不知为什么,望着它,我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惧,仿佛有一种力量压迫着我,使我呼吸困难。忽然间一丝凉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在这热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系在脸上的丝巾慢慢扬起,脱离了我的掌握,在风中翻飞,像一只随风轻舞的蝴蝶。我下意识地伸手去够,只来得及触到它的一角。丝绸特有的柔软质感瞬间划过我的指尖,翩翩而去。

我没来得及多想,便穿过游览的人群,一路小跑试图追回我那逃逸的丝巾。拨开人群,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一片平坦的沙地,那金红色的丝巾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娇艳美丽的少女。我跑过去拿在手中松了口气,才发现前面已没有路,脚下就是落差几十米的崖壁。交河城本就是依悬崖峭壁而建,也无可厚非,但我的心却猛然间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脖颈间的玉坠也随之发出灼热的温度,使得本已晒得发烫的肌肤更加难受起来。我抬起手,想平息这难过的感觉,但手刚触到玉坠,系在脖子上的红线便毫无预兆的断开,玉坠从指缝中滑落,掉向脚下的深渊。

“不要——”伴随着一声惊呼,我毫不犹豫地弯下身子,伸手去够。除了回忆之外,这是聂言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也是他那样真实的存在过的证明。我已经失去了我的聂言,为什么老天还要那样残忍地夺去我最后的寄托?

就在我成功的触到玉坠,将它牢牢地握在手心里的一瞬间,我已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崖下摔去。耳边风声吹过,此刻我心中竟没有一丝的恐惧,倒有种心安的解脱。终于,我没有失去聂言留下的爱的见证,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我马上就能到有聂言的那个世界去了吧?这一次,我决不放你一个人先走,我们一定要兑现长相守的誓言!

悬崖上纷乱的脚步声,游客们的尖叫声、呼救声,都已在我耳边渐渐远去。

我的世界,慢慢沉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膀拦住我纤细柔软的腰肢……

聂言,是你吗?你终于来接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