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西域迷城:魂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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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急切地寻找那臂膀的主人,是聂言!目不转睛地盯着正望着我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多么熟悉的琥珀色的眼睛,夺目而有神,而此刻它正注视着我。我的心狂乱地跳动起来,一张无数次出现在午夜梦回的容颜展现在我的面前,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金色光泽的眼睛。

是梦吗?我不确定地轻问:“是你吗?聂言?”

我撑起有些无力的身体,带着探寻的目光走向那个身影。我慢慢的挪动脚步,除了眼前的身影,世界在我眼中只剩下一片虚无,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人便像往日梦中一样消失无形。我的心狂跳着,抬起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你原谅我了,对不对?对不起,言,我不该跑得那样急,害你被车撞到。”

他一言不发,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我。良久,他才慢慢的向我伸出手。就在我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拥我入怀的时候,那有力的大手忽然准确地擒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从他的脸上移开。我不能置信地看着他,难道我还在梦中么?但手腕处传来的痛楚提醒着我,这一切是多么的真实,容不得我置疑。一丝的疼痛传来,我轻轻的皱眉,但也将我从方才的失神中拉了回来。

“你认错人了。”他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冰冷而疏离。他的声音与聂言完全不同,如果说聂言的声音仿若蓝丝绒一般的天空,有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那么此刻我听到的的声音,就像悠远绵长的钟声一样低沉,丝丝入耳,让人无法忽视。

“你到底是谁?”我疑惑地问。

“这正是我想问的,”那男人没有一丝表情地说:“你是谁?”

我是谁?

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像潮水般涌动出来,烈日照耀下的交河故城,随风飘舞的红丝巾,失足落下悬崖的一瞬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那容貌与聂言几乎无二,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找不到聂言惯有的温柔,此刻那眼中闪动的是显而易见的冷漠与怀疑,那紧抿的唇角透出一股让人不敢亲近的威严。他的身型比聂言更加高大魁梧,棕褐色的短发随风舞动。是了,我怎么会把他错认成聂言呢?如果说聂言是一阵温柔和煦的清风,那么眼前的男人绝对是冰冻了千年的寒霜,周身散发着冷酷的气息。但为何那张脸却与聂言如此的相像?不是聂言,那么他是谁?

“是我先问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执著而又倔强地追问。

手上传来的疼痛使我意识到他还抓着我的手腕,他显然正在渐渐失去耐心,勉强牵扯出的笑容从他脸上隐去,抓着我的宽厚大手也加重了力道。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说,你为什么回这副打扮出现在王宫花园的水池里?”

这副打扮?我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我的打扮有什么不妥吗?还是早上出发时,T恤短裤的打扮,只是脚上的帆布鞋因为浸了水模样惨不忍睹。这双印有向左走向右走图案的帆布鞋是我的心爱之物。自从聂言走后,我一直活在默然的空洞里,没有办法正常的面对现实生活。整颗心像被掏空了一个洞,想哭却悲伤到已经流不出泪水。无意中看到《向左走,向右走》中写到,“人生总有许多的意外,握在手里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忽然间听到自己心里碎裂的声音,悲伤随着眼泪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在哭得天昏地暗之后,我终于能够开始去接受没有聂言的生活。这鞋,还有的救吧?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考虑这双鞋的时候。

我环视四周,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五、六个人,刚才因为太过专注于眼前的人,而忽略了他们的存在。他们统一穿着无领、无扣的白色宽袖短袍,手中持刀。确实好像是新疆人的传统打扮,但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而此刻,他们正用一种好似看ET的眼光打量着我。

将目光重又转回到眼前的男人,他同样一身短袍的打扮,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身穿一件黑色短袍,更加衬托出他冷冽的气息,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巾,越发显出他身型的伟岸。在他的腰间,佩着一把一看就知做工精良的短刀,我的目光定格在刀柄上,那里赫然悬挂着的,不正是聂言送给我的白玉坠么?我不自觉地握了握没有被他捉住的左手,手心传来的坚硬触感使我微微宽心,还好我的玉坠还在,那么他的白玉坠又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他与聂言长得如此的相像?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偶然?

纵然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他的表情告诉我,再追问下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如果你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耐心已经用完。

“你要我解释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堆积在我的脑袋里,使我无法好好思考。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汉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车师国的王城里?”

我如遭电击!头脑里只有车师国这三个字在盘旋不去。

“交河城由车师人建于大约两千多年前。”向导的话忽然在我脑中浮现。如果这里是车师国的王城,那么我此刻身处的地方仍然是交河城,只是却是两千多年前的交河。虽然在电视小说里也看到过不少穿越时空的故事,但从没想过这种八点档连续剧的情节自己也亲身体会了一把。但流行小说里那些穿越的主人公大都是灵魂穿越,为什么自己却是整个“扑通”掉下来,而且还偏偏掉到人家王城的水池里。

理清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我面带尴尬地望向眼前的人:“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把她带去交给王子殿下。”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我向后一推,交给了一旁的闲杂人等,语气中带着显然无法与我沟通的愠怒,自己率先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命运似乎总在跟我开玩笑,而这次,看着那酷似聂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仿佛看到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