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弗洛伊德谈本能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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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理能量的释放(1)

自从我开始从哲学的角度,对心理病理学中的事实加以整理时起,就已习惯使用“心理能量”、“释放”这些术语以及把心理能量当做一种数量来处理。在《梦的解析》里,我曾试图(和李普斯一样)证实“心理上真正有效的”东西,本身就是潜意识的心理过程,而不是意识的内容。只有当我变到“心理途径的贯注”时,我似乎才开始背离李普斯所使用的那些类比。我所得到的关于心理能量可以沿着某些联想途径进行移置,以及心理过程的种种痕迹,不仅是坚不可摧的,而且还是持久的经验。实际上已经向我暗示,我可以采用某种类似的方法来描绘那些未知的东西。

因此,根据我们的假设,在笑的过程中,仍然存在着允许用于贯注的心理能量自由释放的种种条件。但是,由于笑——的确不是所有的笑,但诙谐的笑却是肯定的——是一种快乐的象征,把这种快乐与先前所存在着的贯注的解除联系起来。如果我们发现诙谐的听者发笑,而诙谐的创造者却不能发笑,这就一定表明,在听者身上,贯注消耗皆已解除和释放;而在诙谐建构过程中,无论是解除还是释放都存在着种种障碍。人们只能通过强调听者只用了极少的消耗就获得了诙谐快乐这个事实,才能更恰当地描述听者,即诙谐的第三者的心理过程。人们或许会说该诙谐是别人赠送给他的。他所听到的诙谐的词语,必定会使他产生一种想法或一连串的思想,而巨大的内部抑制,却反对他建构这种想法或这一连串思想。为了使该想法或思想能够像第一个人身上那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他可能已经做过了一番努力,或者说这样做时,他可能已经至少使用了与这种想法的抑制、压制或压抑的力量相一致的精神消耗。不管怎么说,他还节省了许多心理消耗。根据前面的讨论,我们应当说他的快乐与他的节省相称。对笑的机制的深入了解,导致我们更想说:由于依靠听觉而提出了那种被禁止的观点,故用于抑制的贯注能量现在突然变得多余,并得到了解除,因此,现在它很乐意被笑释放出来。从本质上讲,以上两种论述殊途同归,因为被节省的消耗恰好与现在多余的抑制相等。后一种论述更富于启发性,因为它准许我们说诙谐的听者是用通过抑制贯注的解除而变得自由的心理能量来发笑的。可以说,他用笑消耗掉了这些心理能量。

假如制造诙谐的那个人不能发笑,这就表明在诙谐创造者身上发生的东西与在第三者身上发生的东西是有差异的,而这种差异要么在于抑制贯注的解除,要么在于释放抑制贯注的这种可能性上。但是就像我们马上会看到的那样,这两种情况的前一种与目前所谈的情况不符。第一个人身上的抑制必须解除,否则,诙谐就不会产生,因为诙谐的形成正是为了克服那种阻力。同时,第一个人不可能感受到这种诙谐快乐,事实上,只能在抑制解除时才能得到这种快乐。此外还有第二种情况,尽管第一个人感到了快乐,但他还不能发笑,因为释放的可能性被扰乱了。释放可能性的这种阻碍是产生笑的一个必要前提,它能从马上就可以适用于某个内在心理应用中,被释放了的贯注的心理能量中产生。我们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可能性,这的确是个好现象,而且我们也会马上对它产生兴趣。但在诙谐的第一个人身上,还存在着另一个导致同样结果的条件。极有可能的是,尽管解除了抑制,但能够被证明的能量还是不能被释放出来。在诙谐的第一个人身上,诙谐工作实际上是以一种必须与某种新的心理消耗相对应的方式进行的。这样,第一个人自己就产生了一种解除抑制的力量,同时这种力量无疑会给他带来极大的乐趣,甚至在倾向性诙谐中,这也会引起相当大的快乐,因为诙谐工作本身获得的前期快乐又会进一步解除抑制。但是诙谐工作的消耗,却被从来自于抑制的解除所得到的快乐中扣除掉了。这种消耗与诙谐听者所避免的消耗是一模一样的。我刚才说过的话,可由下述事实加以证实:一旦要求第三者把消耗花在与诙谐有联系的智力工作上,那么即使在他身上,该诙谐也会丧失令人发笑的这种作用。诙谐的引喻必须是显而易见的,而且省略掉的东西也必须很容易就能补上。一旦有意识的智力兴趣苏醒过来,该诙谐的作用就不可能产生。这就是诙谐和谜语之间的一个重要差别。总的来看,诙谐工作期间的心理,最可能对已获得的能量的自由释放不利。然而,现在还不能更深刻地理解这一点。虽然我们已经能够更清楚地阐明第三者何以发笑,但并不能同样说明为什么第一个人不发笑这一问题。

然而,假若执意接受关于笑的决定因素,以及在第三者身上产生的心理过程这些观点,那么就可以对我们业已掌握,但尚未理解的许多独特性,做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倘若要将第三者身上的能够释放的、贯注的心理能量释放出来,使之成为起促进作用的东西,那么还有几个必须满足或者值得拥有的条件:(1)必须保证第三者确确实实在被这种贯注的心理消耗;(2)当贯注的心理消耗获得自由时,有必要防止它去寻找某个其他的心理应用,而不去为运动的释放出力;(3)如果第三者身上打算被解放出来的贯注事先得到了加强,并且提高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这必然是这种能量获得自由的一个有利条件。诙谐工作的某些特殊方法,通常都是为这些目的服务的,而且我们可以把这些特殊方法作为次要的或辅助的技巧归到一起。

(1)这些条件中的第一个条件,阐明了作为诙谐听者的第三者必须具备的资格之一,就是要具备诙谐工作在第一人身上,已经克服掉的那种相同的内部抑制,他必须与第一个人保持心理状态上的和谐一致。对猥亵语言很敏感的人,不可能从妙趣横生的裸露诙谐中得到任何乐趣。那些以侮辱别人而恣意取乐的没有教养的人,也不会理解N先生的攻击。所以,每个诙谐都要求有自己的听众,为同一个诙谐而纵声大笑,正好说明这些人的心理是绝对一致的。实际上,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更准确地猜测出第三者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个地步了。通常,第三者必须在自己身上建立起那种第一个人的诙谐已经克服了的同一抑制,以便他一听到这个诙谐,这种抑制的准备状态就会强迫或自动地觉醒过来。我必须把它看做是一种与军事动员相类似的真正消耗。而且就在同一时刻,它就被确认为多余的或过期的,因此,它常常还在萌生状态时就被笑释放出来了。

(2)使自由释放成为可能的第二个条件——阻止被释放的能量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使用——似乎比第一个条件要重要得多。当诙谐中所表达的那些思想,使听者产生种种非常激动人心的想法时,此条件从理论上解释了诙谐作用的这种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诙谐的目的与控制听者的那个思维领域是相符还是相悖,这个问题,将决定他是否仍注意诙谐的过程。然而,具有更大理论意义的是一组辅助诙谐技巧。它们显然是想把听者的注意力从诙谐过程中引开,以便使该过程可以自动地向前发展。我之所以慎重地使用“自动地”这个词,而不用“无意识地”,是因为后者很可能把我们引入歧途。这只不过是一个在人们听到诙谐时,阻止增加的注意贯注去注意心理过程的问题,而且通过使用这些辅助技巧,我们就可以正确地设想,正是注意贯注在监督和重新使用,被释放的贯注的心理能量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