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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篇三 初涉异世

又一个星期即将过去,因为梅小仙家住青云市,所以在学校没课的时候时常会回家去住,学校再好也不如自己家里舒服。今天星期五,下午上完三节课就没事做了。舍友孙倩正穿着运动鞋,高伟玲收拾着背包,看样子她们又要出去玩了。

孙倩来到镜子前梳理着她刚烫的卷发提议:“小仙,赵敏,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我们宿舍都没一起出去玩过唉。”

高伟玲兴致勃勃:“就是!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就去那个青云道观吧,上次去过没有全部逛完,这次正好!”

“额~我那个……”梅小仙有些犹豫不决。其实她是不想去啦,因为青云道观在山顶上,那山虽然没有多么险峻巍峨,但是爬上去也不容易,她心里嘀咕到底要不要去。

赵敏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随口就答应了。谁让她还得过校运动会的长跑冠军呢!要知道,现在大学生的身体素质真不怎么样,学校还差点把这个比赛项目给取消了,赵敏挽救了这个项目。这两年因为体育考试意外身亡的学生可不止一个学校有,在此背景下赵敏简直是一种神话般的人物。

“走啦走啦!小仙你想脱离组织吗?”高伟玲威胁道。高伟玲是个急性子,孙倩正好是比较温柔娴静的,当初梅小仙也好奇她们两个怎么那么好的,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两人性格正好互补。

“你们知道吗?我看见老乡了!而且还是我们那个高中的校草哦!”高伟玲兴奋起来,挑起话头。

“哦,谁啊?”赵敏立马来了兴趣。

“云英昭!大我们一届的学长,我上次看见他了。”

“我怎么不知道啊,要是帅哥应该都逃不过我的法眼的!”赵敏怀疑。

“那是他低调,好像也没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他家还有个公司,是高富帅喔。”

“是吗是吗?!”赵敏凑过去问。

梅小仙脑子里回想起那个一开门就亮瞎她双眼的人。“和人交流少啊,怪不得寡言少语,估计是养在深闺的大少爷类型……”她的思绪越飘越远。

远在健身房锻炼的云英昭轻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举哑铃。最近任务逐渐变多了,云英昭听从梅朗的建议锻炼体力。他抓过旁边的毛巾挂在脖子上,胸膛裸露,睚眦图像是更加清晰。

“英昭,你练得真不错啊。”旁边走来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青年。

“还好。”青年看不见睚眦图,一般人见了肯定吓一跳,能看见的这里除了师父与段御就还有梅小仙。云英昭低头与来人擦身而过,将自己的东西装到背包里,大步向隔壁游泳馆的浴室走去。云英昭认识的人并不少,因为性格原因和别人说话怎么也热络不起来,老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的生活方式很简单,做人也很简单,一切都按照了父母和老师说期望的那样。他自小就参加了各种培训班,擅长小提琴和绘画,小提琴已经过了十级,绘画也得过全国青少年比赛的二等奖,学习更是不用说。云英昭在国外的父母本来想让他去美国读大学的,可是他拒绝了,选择了内地一个并不出众的一所本科院校。父母开始是不理解为什么以他的高考成绩会选择这里,可是云英昭第一次的拒绝让他们不好反驳。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好孩子,好学生。他所做的一切能让所有人满意,但他自己在人生路上走过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感到一丝满足而停下脚步。他似乎是没有孩童时期的大声欢笑,也没有青春时期的倔强叛逆。他试图在自己和外界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可是却越来越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梅朗说他的生活没有一个年轻人的热血与激情。热血与激情是什么呢?也许在小提琴反复的奏鸣里,在一遍又一遍的静物临摹下渐渐流失了吧。

梅小仙这边四人已经上公交车了,她选了个靠窗边的位子上坐下,掏出手机听音乐,是Sibel的《sorry》,最近小仙很喜欢这首英文歌。她盯着窗外向后掠去的景色,除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外乘客们都很安静。梅小仙的注意力逐渐从窗外的风景转移到车窗上,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面容宁静,长发盘踞在肩上,对着车窗上的自己,她微微一笑。

公交车报站,目的地到了,坐在前排的孙倩提醒着快些下车。在山门前站定,仰首望去,只能看见半截石阶小道。

高伟玲说道:“我们上次从右边上山的,这次从左边吧。”

顺着石阶向右转就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已经是初春,周边的树木都抽出嫩芽,显出点点春意。天气很好,温度却也不太高,走上山倒也是不冷。一路上四人说说笑笑。

孙倩指着上面说:“这上面有算命的呢,可以去看看,也不贵的。”

“你算了吗?”梅小仙问,孙倩点头。

高伟玲嘴快:“你可不知道,那个道人说她红鸾星动!”

“真的啊?嘻嘻,好消息啊!“赵敏笑得眉眼弯弯。

“你还说,以后不跟你出来玩了。”孙倩白了高伟玲一眼先前快步走去,高伟玲也凑过去讨饶了。

梅小仙笑得开怀:“赵敏,你也可以去算算,看看与段御那小子有缘否?哈哈哈哈……”

赵敏抬手锤她:“死丫头!”

再长的路在朋友的陪伴下也会嫌短,沿着山路透过树枝间隙隐隐约约看见飞翘的屋檐。走进便能看见全景,两座石狮子镇门,只见朱红色的木质大门,两边各有楹联:水映七星,斯文瞻北斗;天成八卦,用坎镇南离。黑底金字,走廊下两边对称挂着两个红灯笼,黄色的穗子轻轻柔柔地摇动。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匾额,上书“青云道观”四个大字,古朴大气。四人走进旁边的侧门,门口就有算命的先生。不过四人都未作停留直往里行,倒是那个算命先生一直盯着四人身后,梅小仙忽地回头就看见算命先生高深莫测的笑。

梅小仙想“咱是在唯物主义教育下成长的,才不会相信这个呢,笑也不算不给钱!”转头小跑跟上其他三人。

里面的一座楼在外面看不完整,现在完全呈现在眼前。平面像是方形,三重檐,二、三两层下部设平台和平座制成暗层两级,实为内五层。重重叠叠,很是飘逸,整楼都用木质结构,黛色瓦片覆盖,有一牌匾深青色的底,周边雕刻着花草树木相互缠绕,因为岁月荏苒,脱色了,上书其名“轻云楼”。两边还写着小字,不过梅小仙这近视眼看不清了。让人碍眼的是旁边拉了一条横幅,写着什么“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标语。

楼里面很是通透穿过楼的底层,就能看见其后另一座大殿。梅小仙倒是没有什么情趣欣赏了,这时候脚底板开始有疼痛感,陪着赵敏她们又绕了一圈,就催促着快点下山。

原路返回,经过门口的算命摊子,那个先生还没收摊,那个先生眯着眼,左手拦住梅小仙的去路,右手摸着下巴上一撮短胡子摇头晃脑地说:“丫头你应堂发黑,可能有灾祸哦。”

梅小仙先是一愣然后瞪了他一眼。“你才应堂发黑呢!你全家应堂发黑!”这也只是在心中发泄一下,也没真的骂出声来。

赵敏她们都疑惑起来,梅小仙只是催促着赶紧走。

孙倩开口问:“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啊,晦气!”梅小仙心中是不相信算命的,可是任谁被说应堂发黑都不会高兴的吧?来时高高兴兴,回去却怏怏不快,赵敏就在一旁安慰别在意,这都是算命的老一套了。梅小仙想了想就释然了,何必因为这点小事而不开心呢,弄得大家都担心。表明自己没事后她就提出自己回家不回宿舍了。

告别之后,梅小仙坐上公交车回家,夕阳西下,给大地染上一层暖黄色,回首看向青云道观,只留一个黑点了。等她兜兜转转到家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拖着酸痛的脚,望着家门喘了口气:“总算到家了。”

整理了一下拿出钥匙打开门,安安静静的,看来梅朗还没回来。

换上拖鞋又到梅朗的工作室里看了看,四周墙壁上贴满了梅朗拍摄的照片,从中国长城到乞力马扎罗山,从客家的土楼到埃及金字塔……浏览了一圈梅小仙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到厨房下了碗面卧了个鸡蛋,上次没吃完的榨菜还有些正好消灭掉。吃饱喝足,把碗洗干净,梅小仙忽然觉得无事可做了。

“噔噔噔噔”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再给自己倒了杯茶就整个人窝在椅子上了。浏览了今天的新闻后,也不知干什么好,屋里安静的连时钟的嗒嗒声都显得刺耳了。

梅小仙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渐渐地觉得有些冷,她是被冻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不知老爸回来没有?”穿好拖鞋下楼看看,依然没有人。

“奇怪,怎么还没回来啊?”嘴里嘀咕着就打开客厅的大门迈了出去。下一刻梅小仙就彻底醒过来了,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没有任何变化!依梅小仙的视角看见的不是自家的小院子,而是一片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而且还是个很大的平台,她的家像是置于高处,能看见远处树木顶端处的鸟巢。

梅小仙扯了扯嘴角,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啪”地一声甩手关上了门。一手扶额,一手撑在门缝上,“我这是在做梦呢,快点醒快点醒……”

似乎是念叨有效了,她又觉得意识模糊了。

悠悠转醒,梅小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摇了摇脑袋,手臂撑着起身,刚才的景象还在眼前没有挥去。

“等等!我什么时候躺床上的?!”

梅小仙立刻咕噜跳下床,当即往楼下冲去,扯开门。

“还好,我真是做梦了,不过我之前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啊?”挠了挠头发又去梅朗房间里看了看,还没有回来,之后就慢悠悠回房了。梅小仙没注意到,这时真的是万籁俱寂了,连钟表的声音都消失了。

打开房门,没走两步她就已经脚步凝滞,手脚也不自觉地颤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想要尖叫却不想相信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梦吧?!这是梦吧?!”

让她惊慌失措的原因是,她的床上坐着一个人。

“你好啊,好久不见!”那个人言笑晏晏,右手拨了一下头发,仿佛好久不见的朋友一般,用清亮又带着冷的目光看着梅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