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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炮打狐狸谷

海州境内有一座美丽的锦屏山,远处看,它恰似一座青松翠柏掩映着的美丽屏障,而真正走到山跟前,才知道它并不是一座孤立的山,而是山连山,山套山,其山间的峡谷纵横交错,其中一处悬崖陡峭的狐狸谷,还深不见底。

传说,晚清的时候,有一位姓苗的师爷,选自山前一处三面环山的朝阳地儿,建了一座青砖灰瓦的四合院,搬进去住了不久,就开始闹鬼了。

刚开始,苗大人并不知道家中闹鬼,他每天早出晚归,忙活州府里的事。有时,为一桩公案,十天半月都难得回家一次。他家里里外外的事,全托给一个叫侯五的管家。

那侯五是老光棍,跟随苗大人一家多年了,人很勤快,就是耳朵有些背,你跟他站对面,不大声说话,他根本听不见。苗大人正因为管家耳朵背,专门喂了两只大狼狗,以便帮助侯五夜间看护家院。

说来也怪,那两只大狼狗一到夜深人静,就叫个不停,弄得侯五每天夜里起来、躺下多少个回合,且啥东西也没有。

这天傍晚,苗大人回来时,侯五就把夜里狼狗乱叫唤的事说给他。

侯五说他夜里听到狗叫,就起来查看院子,查来查去,啥都没有,可回屋躺下睡不了多会儿,就听院子噼嗵扑通地打闹开了,可起来再看,还是什么都没有。侯五跟苗大人说,这地方深居在山林里,没准是夜里闹鬼!

苗大人不信什么鬼神,他说这两天,他刚好了结了一桩大案子,要在家里歇息几天,以便看看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好,当天晚上,苗家大院刚刚熄灯,院子里又传来了响动,那两只大狼狗呼天唤地叫开了!

苗大人披衣下床想看个究竟,可大门口耳房里侯五把灯点亮了,随之狗的叫声就停止了。

苗大人站在窗前站了半天,啥也没看到。过了一会儿,狗又叫时,苗大人就没再起来。第二天,苗大人告诉侯五,让他夜里再听到狗叫时,不要点灯,或干脆就不让他管了,他苗大人要亲自查看此事。

第二天夜里,家中的狗又狂呼乱叫时,苗大人摸着黑,披衣站在窗后的黑暗处观望,忽而,看到前面院墙上跳上一只毛绒绒的红狐狸,再仔细观看,旁边的树上,房顶,到处都跳跃着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红的、白的、灰的狐狸,有两只还跳到院子里,与那两只拴在墙角的大狼狗拱背弯腰地拉开架势,要决斗似的。

苗大人明白了,原来是一群狐狸跟他们家的狼狗斗呢!

但,苗大人不知道,他建房的那一带林子,正是狐狸们夜间活动的场所,那些大大小小的狐狸,哪里是跟他苗大人家的狼狗斗呢,分明是联合起来,想把苗大人一家赶出那片林子。

苗大人不晓得这些,只恨那些狐狸给他们家添乱,吩咐侯五夜里少睡觉,抱着火枪盯梢,若发现再有狐狸来捣乱,尽管冲它们开火。

侯五按苗大人的说法,连续盯了几个晚上,可等他发现有狐狸来翻墙入院时,不等他举枪开火,那些跳跃灵活的小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了。

转眼间,到了这一年的冬季。

一场沸沸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把个满山青松翠柏的锦屏山,封固成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苗大人在大雪过后的那天早晨,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跳到他家院子里、房顶上的狐狸爪印,当即招呼侯五,让其顺着狐狸的爪印往山里找,看那些讨厌的狐狸都住在何处。

侯五顺着那些狐狸的脚印往山上找,找着找着,找到狐狸谷一个半山腰的山洞里。

侯五看到那些狐狸都住在山洞里,没敢一个人往山洞里钻,回来告诉苗大人,说那些狐狸,都住在后山狐狸谷的山洞里。苗大人一听,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给它们点厉害尝尝!省得它们整天搅得他们家不得安生。

当天,苗大人到海州府后,调来三门土制的火炮,让炮手对准狐狸谷的山洞口,“嗵!嗵!”放了两炮,又要点第三炮时,熄火了(哑炮)。

那种土制的火炮,一旦是熄了火,就得重新抠出炸药,重新捻炮,再点火,可麻烦了!前去放炮的两个炮手,只想着到山上去放几炮吓唬吓唬那些狐狸们,没当个正事来对付,出门时,在家装好炮药,就推着土炮来了,没想到会遇上哑炮。一遇上哑炮,只好带着装有火药的土炮打道回府。

苗大人要的是火炮的威势,打死或吓跑那些狐狸拉倒,至于说是三炮,还是两炮,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所以,那几个火炮手调转炮口往回走时,苗大人还是喜不自禁地掏出洋烟撒给他们抽。

说来也巧,就在苗大人给那几个火炮手撒烟点火的功夫,不知怎么把火星落到火炮上了,猛不丁地一声炸响,刚才那个没有点着的哑炮响了!且不偏不歪,正好把炮弹打到苗大人的宅院里了,当场炸死了苗大人一家老小,摧垮了整个院落。

如今,近百年过去了,当地人一提锦屏山前,那个留有碎瓦断片的土坑,都说那是当年苗大人炮打狐狸谷时,留下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