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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十七至四十章 (5)

门开了,海玲从外边走了进来,她是被他大喊大叫的声音惊动闻风而来的。走进来,她看到他的头上流着血气极败坏疯狂的样子,一下被惊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海玲说,她走过去企图扶住他。

“你走开,不要管我,为什么总会是这个样子,没有一次的成功。”海涛说。他依然大喊大叫着,手里仍然不停地将那幅画撕得粉碎,被他撕成一片片的画纸在他的手里被使动的抛出,好像一幅幅嘲笑他的面容,漫天飞舞,然后又慢慢地飘落下来,飘落在地上。

看到地上被撕碎的画纸,海玲明白了,她知道他这一次创作又失败了,受到打击,失败的痛苦使他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哥哥,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不要激动,你要冷静一点。”海玲说,抓住他的手,她妄图阻止他粗暴的行为继续下去。

“海玲,你闪开,不要管我。”海涛说。

他依然疯狂不止。

车祸使他失去了双腿,打破了他做一名旅行家的梦想,做一名画家,使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艰难和困苦,没有想到换来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让他感到前途渺茫,感到万分的痛苦,万分的自卑,命运给他带来的摧残似乎已经击败了他,让他遍体鳞伤,精神崩溃了,失去了世间一切的理智。

他使劲的从海玲的手中挣脱出来,使劲的推到了画板的画架子,然后一伸手又推倒了轮椅,同时由于他用力过大,海玲没有注意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他疯狂了,变成了一个无人能管的疯子。

被推倒的画架子“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摔坏了。

海玲摔倒在地上,海涛看到了,他先是一怔,然后慢慢地停止了他粗暴疯狂的动作。

坐在地上,他呆在了那儿,看着海玲没有说话,头上流出的血一滴滴落在身上,地上,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没有想到他会亲手将海玲打倒在地上。

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他对海玲都是疼爱有加,从没有一次打过她,甚至是责备过她。

海涛想,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自己已经疯狂了,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变成了一个疯狂的疯子,疯狂的混蛋。

慢慢地,他冷静了下来,感到了愧疚,感到了自责。

海玲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说话,走过去将轮椅扶好。

“海玲,摔疼了没有?”海涛说,看到妹妹被自己亲手打倒在地,他的心里难过极了。

“哥哥,没有,不疼。”海玲说,她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

“海玲,对不起,哥哥打倒你了,是哥哥的不对,哥哥向你道歉。”海涛说,他看着她,眼中溢满了泪水,他变得似乎更加痛苦,从小到从,他一直的都非常的疼爱她,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打了她。

“哥哥,你不要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来,起来,我扶你坐好。”海玲说,看着哥哥痛苦的样子,她没有表现出半分责怪他的意思。

“嗯,”海涛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海玲一向都是很懂事的。

推过轮椅,海玲扶着海涛慢慢地坐好,然后又取来纱布、酒精、药水,为海涛包扎好了头上碰破的伤口。

看着海玲为自己包扎伤口,收拾房间忙忙碌碌的身影,海涛的内心非常的感动,在他的心目中,她是他最好的妹妹,也是他最亲最近的人。

“哥,这一次创作又失败了,是吗?”海玲说,为他包扎好伤口,收拾好房间,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海涛关心的问。

“嗯,是的。”海涛说,他点点头,提及“日月并明图”,他极力的压抑着内心中的冲动,不使他发作。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变了?”海玲说,她看着他的眼睛,注视着他。

“哦,我变了吗?”海涛说,听到海玲这样说,他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变了,变得脆弱了,变得经不起一点点的失败,经受不起一点点的打击。”海玲说,看着哥哥憔悴的样子,她伤心的眼中溢满了晶莹的泪水。

“哦,是吗?”海涛说,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在过去发生了那么许许多多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在坚强的支撑着,忍耐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力图做好,做得最好,难道过去的一切现在都变了吗?真的像她说得那样变得脆弱了,变得经受不起一点小小的打击了,他的心里在深深地痛苦着,矛盾着。

“是的,变得如此的陌生。”海玲说。

“嗯,”海涛默默地点了点头。

“难道这一切你一点都没有觉察吗?”海玲说。

“没有,”海涛说,他的心里在深深地矛盾着。

“哥哥,自从你受伤出院出来,整日埋头作画,你不去理会佳慧姐,不去理会晓晶,不去理会关心你的朋友,不去理会他们对你的劝告,难道你将他们都忘了吗?难道你对他们的对你的爱和关心一点都无动于衷吗?”海玲说。

“没有,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表达,也无法表达。”海涛说,听了海玲的话,他面部的肌肉在不断的抽畜着,也许,在他内心中的艰难与痛苦只有他一个知道。

“为什么不能表达,难道你怕?”海玲说,她坐在那儿看着他,与他不断的对峙着,她要他说话,要他发泄出来,去开启他心里那扇闭合已久的大门。

“怕,我怕,怕去伤害晓晶,佳慧,怕会去伤害我身边所有关心我和爱我的人。”海涛说。

“你这分明是在逃避。”海玲说。

“是的,我在逃避。”海涛说,面对海玲的质问,他不得不承认。

“难道你就这样永远的逃避下去?”海玲说。

“哦,”海涛轻轻地应了一声,无言以对。

“你这样逃避下去,难道这就能证明你不伤害他们,依我看,这只能证明你不爱他们,不关心他们。”海玲说。

“不,我爱他们,爱那些关心我和给我亲情的人。”海涛说,他抬起头看着海玲,与她辩驳着,显得有点儿激动。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去爱和关心他们吗?”海玲说。

“不知道,海玲,你知道吗,我现在真得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不去伤害到他们。”海涛说。他低下头,伸出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深深地陷入了痛苦之中。

“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想办法,但你现在整日的埋头作画,实际上你这样做是在故意的疏远他们对你的情感。”海玲说。

“海玲,你说得对,但现在我却不能再去连累佳慧了。”海涛说,他看着海玲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因为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嗯。”海玲点点头,她知道哥哥说的是对得,自从他伤病以来,佳慧一直都在他的身边,给了他太多的关爱和照顾。

“佳慧,她把她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我,我现在是一个肢体高度残疾的人,又怎么舍得再去连累她,让她来照顾我。”海涛说。他在诉说着他内心埋藏许久的感情,说完,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下双手,仰起头望着窗外,望着那蔚蓝色的天空呆呆出神。

“嗯,”海玲点点头,她了解他,她知道他永远都是善良的,处处为别人着想。

“海玲,你知道吗?在发生了车祸以后在心里我曾经无数次的丧气过,无数次的报怨过,几度对生活失去信心,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人,也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凡的人,在心里也有脆弱的一面,现在变得残疾了,我不想被这个社会遗弃,也不想成为这个社会的累赘。”海涛说。

“嗯,”海玲轻轻的点点头,倾听着他把话说下去。

“那时我曾经想到过死去,拒绝医生的诊治,可是后来经过医生的劝解,想到大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这才决定再也不能够这样意志消沉下去了,我应该振作起来,至少我还有梦,一个充满未来的梦。”海涛说。

“哥,你说得对,既然你对未来充满了梦想,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不去追求,不去实现。”海玲说,她在鼓励他。

“可是,佳慧,她——”海涛说。

“哥哥,你虽然失去了双腿,变得残疾了,但是佳慧姐并没有因此而嫌弃你呀,即使是你和芳敏发生误会的时候,她却并没有怨恨你们,而是宽容你们,毅然的回到医院,回到你身边照顾你,呵护你,甚至是不惜把生命都给了你。”海玲说。

“海玲说,你说得对,她越是这样的对我,我越是内疚,不忍心去连累她。”海涛说。

“你这是在逃避,难道你就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失去阳光。”海玲说。

“也许,她应该去找一个更合适她更爱她的人,只有这样,她才会有爱情,才会有幸福。”海涛说。

“你认为这就是爱情吗?”海玲说,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或许是。”海涛说,他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回答。

“哥哥,你错了,你了解女人吗?如果一切都照你说得这样,这并不是一个女人需要的爱,准确的说,它是一个女人的无柰,也是一个女人的悲哀。”海玲说。

“哦。”海涛轻轻的应了一声,沉思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以后你就这样生活下去?”海玲说。

“嗯。”海涛点点头。

“让生活失去婚姻,失去爱情。”海玲说。

“不,我不能这样,以后生活的一切我都已经想好了。”海涛说。

“你说,”海玲说,她在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为了生活我必须坚强的活下去。”海涛说。

“嗯,说得对,人生应该如此。”海玲说,她点点头。

“去做一个自由的人,做一名独身生活的人。”海涛说。

“单身,你要做单身贵族吗?”海玲说,听了他的话,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多么可怕。

“对,我要去做一名快乐的单身贵族。”海涛说,看着海玲,他的脸上挂满了开心的微笑。

“怎么会是这样。”海玲说,她低低地沉呤着。坐在那儿,看着海涛,听着他侃侃而谈,她没有想到一个昔日对生活充满信心,充满阳光的大男孩竟然会变成如此的模样,她不知道他还会支撑多久。

三十四

翼日,

晓晶来到家中看望海涛。

画室。

海涛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画笔在画板前正在聚精会神的继续他的创作,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见他如此的勤奋,如此的对生活充满信心,晓晶感到很高兴,很欣慰,为他自豪,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他。

“海涛,”晓晶说,走进来她将手中为他买的爱吃的水果放下,站在他的近前,微笑着看着他。

“晓晶,你来了。”海涛说,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画笔,抬起头他转动了一下轮椅,他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嗯,你好吗?”晓晶说。

“好,谢谢你,来看望我,快,请坐。”海涛说,他高兴的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海涛,你受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晓晶说,看着他头上包着的纱布,她有点儿吃惊,急忙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擦破了一点儿头皮,不碍事的,快,请坐。”海涛说,看着她急切的表情,一幅关心自己的样子,他勉强的笑了笑,并没有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伤的重不重?让我看看?”晓晶说,她轻轻的抚摸着他头上的伤口,怜爱的注视着。

“不重,只不过是碰破一点皮肉而已。”海涛说。

“涛,以后你可要多加小心,改一心这粗心的毛病,不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爱你,在关心你,在为你担心。”晓晶说。她关心他,对他的感情是那样的细腻,他受了伤就如同她自己受伤一样,忐忑不安。

“嗯,好的,遵命就是。”海涛说,他微笑着答应着,他知道她这是在关心他。

“涛,不如今天暂时先工作到这儿,我们休息一下,出去走走。”晓晶说。

“好吧。”海涛说,他点点头。

关上画室的房门,晓晶推着海涛来到马路上。

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地多了起来,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忙碌,车辆人流往来不断,川流不息。

“涛,最近感觉身体还好吗?”晓晶说。

“还好,感觉不错。”海涛说。

走在马路上,融入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开始聊天。

“除了作画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有没有找一些别的事情做?”晓晶说,她推着他,慢慢地向前走动着。

“没有,每天除去吃饭、休息的时间以外,一直都在忙于作画。”海涛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车辆,到处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他的心情一下兴奋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说话的声音也轻盈了许多。

“这些天,佳慧有没有来陪过你,照顾过你?”晓晶说。

“来过,而且很关心我,带来了好多我爱吃的水果和营养品。”海涛说。

“她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爱着你,关心着你?”晓晶说。

“嗯,是的,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海涛说,他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去接受她,不要再这样下去折磨自己了,尽快地从自我的封闭中走出来。”晓晶说。

“晓晶,今天我们不谈这些好吗?”海涛说,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他在转移话题。

“为什么?”晓晶对视着他的目光,她不但没有岔开话题,反而开始追问下去。

“哦,没有为什么。”海涛说,他苦苦的笑了笑。

“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晓晶说。

“我不知道。”海涛说。

“你为什么不承认,总是在逃避,难道是你怕她将来不爱你了?”晓晶说。

“不是,”海涛说,他的心里在痛苦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