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玲,她会去什么地方?”宏远说。
“不知道,不过不用着急,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把事情想清楚了也就可以了。”海涛说。
“嗯,”宏远应道。
“不过,要担心的应该是爱华才对,张强骗了她,公司又有了这么大的麻烦,受了这么重的打击,万一想不开,事情就会闹得更加复杂了。”海涛说。
“嗯,你说的对,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宏远说。
“宏远,要不然你去找找她,还有海玲。”海涛说。
“好的,也只能这样,但愿她们别做傻事。”宏远说。
“去吧,找到了,要好好的安慰她,记住,别忘了给我打一个电话,通知我一声。”海涛说。
“好的,就这样,再见。”宏远说。
“再见。”海涛说。
宏远走了,下了楼开车去找爱华和海玲。
“希望他能够找到她们两个人。”佳慧说,宏远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海涛。
“嗯,是的。”海涛说。
“你不担心她们?”佳慧说,她看着他。
“担心。”海涛说。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担心,痛苦和焦虑?”佳慧说。
“那是因为我比你们谁都担心,痛苦和焦虑。”海涛说。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去批评宏远对海玲的伤害,反而还要安慰他?”佳慧说。
“是因为我了解他,他会和我一样痛苦不安,我不批评他,这让他比受到批评更加痛苦。”海涛说。
“为什么?”佳慧说。
“良知,内疚,自责。”海涛说。
“他爱海玲吗?”佳慧说。
“爱。”海涛说。
“他既然爱海玲,还为什么这样做,伤害她?”佳慧说。
“是因为海玲本身就不应该去爱他,去追求他。”海涛说。
“为什么?”佳慧说。
“因为海玲不应该在宏远和爱华分手的时候去追求他。”海涛说。
“涛,你的意思是说宏远还在爱着爱华。”佳慧说。
“嗯,是的,”海涛说,他点点头。
“既然这样,宏远为什么还要说爱海玲,接受她?”佳慧说,她有点不明白。
“宏远,他和爱华分手后,他感觉他很孤独,痛苦,心灵空虚,海玲的出现,使他转移了失恋对他的伤害,要不然,他是不会爱上海玲的。”海涛说。
“可是,不管怎样说,他既然做了选择,他就应该去维护他的忠贞。”佳慧说。
“当一个人面临情感的现场,他内心积蓄已久的感情就会爆发,释放出巨大的勇气和能量,这时候选择和理智往往是成为了最脆弱的。”海涛说。
“嗯,是的。”佳慧说,坐在那儿看着他,听着他侃侃而谈,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宏远,他必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海涛说。
“他既然是一个很负责人的人,他就应该忘记过去,不应该伤害海玲,说他爱爱华。”佳慧说,她在为海玲生宏远的气,女人就是这样,总会同情女人。
“这不是伤害,也许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真正表现出他内心的感情,内心的善良,这包括你,也包括我,包括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海涛说。他说的话似乎含有很深的哲理。
“可是这种善良往往出现的不是时候,它总是在伤害人心灵的时候出现。”佳慧说。
“嗯,”海涛应道,他在深深的担忧着,焦虑着。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他的目光遥望着窗外,谣望着远方,对这世俗的一切表现出了深深的无奈。
四十七
一天, 两天,三天,
婚礼上,海玲失踪了,宏远找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没有找到。
海玲,
她就像上次佳慧一样,仿佛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在人间蒸发了,在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涛,
他在深深的焦虑着,担心她,担忧着她的安危。佳慧,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几日以来,他几乎未曾
吃过一顿完整的饭,他的身体消瘦了许多。
四十八
这一天,上午,阳光明媚。
海玲没有找到,海涛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他的眉头紧锁,深深的焦虑着,他在担心海玲的安危,海玲,她究竟去了哪儿?
阳光从窗外射近来,柔柔的,一片明亮。
砰砰砰,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海涛说。
门开了,晓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大包海涛爱吃的水果和点心。
“海涛,”晓晶说,她走进来,将手里拎着的水果和点心放好。
“晓晶,你来了。”海涛说,他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看着她,他用手转动了一下轮椅向前挪了挪。
“好久没有来看望你了,海涛,你在做什么?”晓晶说,站在他的面前,她用手顺势理了理额前的秀发,然后羞涩的笑了。
“没做什么,晓晶,来,快,请坐。”海涛说。
“谢谢。”晓晶说,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客气。”海涛说。
“涛,最近你的身体还好吧?”晓晶说,她温柔的看着他。
“还好。”海涛说。
“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而且还消瘦了许多,是不是生病了?”晓晶说,坐下来之后,她仔细地打量着他,这才发现他消瘦了许多,看着他,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切之情。
“是吗?我怎么自己没有一点感觉。”海涛说,他用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是的。”晓晶说。
“瘦点也好。”海涛说,触摸着自己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确实消瘦了许多。
“海玲,找到没有,她有没有回来?”晓晶说。
“没有。”海涛说。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在为他们的事着急?”晓晶说。
“嗯,是的。”海涛说。
“海涛,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折磨自己。”晓晶说。
“晓晶,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这么一个妹妹,她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她发生一点什么样的意外,我可怎么办,怎么向离去的父母交代,都是我这当哥哥的没做好,没有照顾好她。”海涛说,他在深深的责备自己。
“涛,你不可以这样的责备自己,况且这又不是你的错。”晓晶说。
“晓晶,你知道吗?别人都可以原谅,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谁让我没有照顾好她。”海涛说。
“这些日子,佳慧有没有来过,陪你,照顾你。”晓晶说。
“来过,她一直都在陪着我,照顾我的生活。”海涛说。
“那,她今天?”晓晶说。
“早上,她打电话过来,说上午有点儿事,下午过来陪我。”海涛说。
“嗯,是这样。”晓晶说,她知道佳慧是一个好女孩,不会在海涛困难的时候离开他。
“晓晶,这些天你在做什么?”海涛说。
“也没有做什么,去了一趟外地,考察了几家医院。”晓晶说。
“做什么?”海涛说。
“去了几家大医院问了问你的情况,能不能装上假肢,让你重新站起来。”晓晶说。
“晓晶,谢谢你,让你辛苦了。”海涛说,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深深地关心自己。
“可惜情况不理想,医生说你的伤势很严重,情况也很复杂,很难让你再站起来,可是我—,”晓晶说,坐在沙发上她很悲伤的看着他。
“可是什么?”涛说。
“可是不管怎样,多么的艰难,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晓晶说,她说的很坚定。
“晓晶,谢谢你。”海涛说。
“涛,请你不要这样说,难道一直以来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意。”晓晶说。
“晓晶,不管我能不能够站起来,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们大家为我付出的努力和关怀,站起来也许并不可贵,可贵的是我的身边有你们这些朋友,在无时无刻的关心我,鼓励我,帮助我,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海涛说。他说的很严肃,也很真诚。
“涛,你要记住,我们大家不光是你的朋友,你也是我们大家永远不可缺少的朋友。”晓晶说,她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真诚与渴望。
虽然不能够与他长相斯守,但她却感受到了她在他心里的真实存在,她愿用她的一生为他等待,为他守候,无论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四十九
纸鹤,一只小巧而又精美的纸鹤上面写着一首小诗,一首精致而又美丽的小诗:
“你是太阳,我是月亮,
这是一个恩爱明亮的日子。
送你,千纸鹤,
爱情,千颗心。”
佳慧,
趴在窗前,望着窗外,手里不停的翻来覆去的摆弄着这只精美的纸鹤。
她在想,想海涛,想她对他的爱,他对她的爱。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使他饱受了许多的伤痛和困苦的挫折,而他却又那样的毅力不倒。
她爱他,爱他男人的个性,爱他充满阳光男孩的气息。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陪伴着他,照顾他,为了能够好好的照顾他,时时刻刻的在他身边,这样再一次唤醒了她心里对爱的深深的渴望,这些日子里,她从无数次的安慰他,引导他,向他提起,她要和他结婚,可是一次次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不能同她结婚。’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佳慧,她感到异常的痛苦,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她无数次的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她想了许多,在经历了钰晨事件以后,她问他是不是因为他怕连累她才这么说,这么做,是不是因为这些?如果是这样,她说,她不会后悔,不怕连累,会一生一世的照顾他,爱他,对他好,可海涛,他还是不同意,他劝导她,离开他。
对于海涛的话,佳慧,她在大脑里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继续下去还是放弃,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她就感到异常的艰难,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孩,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抛弃他,这是会受到道德谴责的。
每每回忆起在医院里,海涛为了她从病床上爬下来,地面磨破了他的伤口,血流了出来,他要坚持去找她,大声的呼唤她,想到这些她感到更加的痛苦,她知道海涛是爱她的,爱得很深很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出他爱的影子。
五十
海玲失踪了。
宏远在无时无刻的不在牵挂着她。他爱海玲,他在不断地责备自己,是自己伤害了她,让她四处去流浪。
为了找回过去的一切,他开始疯狂的寻找,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似乎找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她的一点儿踪影。
为此,他责备自己,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的心似乎已经远离了他,在外边去追随她流浪,无着无落……
五十一
海玲,
她失踪了,她在哪儿?
在歌舞厅。
当她感觉失去爱情的时候,当她跑离婚礼现场的一刹那,她感觉黑暗的深渊已经开始向她袭来。
她恨宏远,恨他说的那些话,在众人面前伤害了她。她恨爱华,她一向尊敬她,爱戴她,没有想到她竟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去争抢她的恋人。
她恨他们给她带来的伤害,带来的侮辱,为此,她感到了极端的愤怒,她的心冰冷到了极点,她感觉爱情已经远离了她,她已经彻底麻木地滑向了痛苦的深渊,告别了幸福的生活,内心冰冷的她就这样在这个繁华的市井上飘荡,无着无落,为了麻醉自己摆脱这种任人宰割的爱情,她堕落了。
在歌厅里,她做了一名歌手,穿着漂亮性感的衣服,站在舞台上为台下的观众唱歌,去赢取他们色迷迷的目光,笑脸与掌声。
这些日子以来,有时她还不惜去做三陪女郎,用她漂亮的身材,迷人的笑声歌声去陪客人喝酒,划拳,博取他们大把大把的金钱,榨取他们身上肥肥的油脂。
她这是在发泄自己,愚弄自己,去回敬世人的眼光,用来弥补爱情为她内心带来的伤害。
五十二
爱华,
她自杀了,是跳水自杀的。在跳水后不久被人发现救了上来,送进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将她救了过来,然后打通电话通知了宏远。
接到电话后,宏远立即赶到了医院。
医院里,爱华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默然的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她的面容憔悴了许多。
门开了。
宏远走了进来,来到病床前,看着她躺在那儿。
“爱华。”宏远说。
躺在病床上,爱华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眼睛依然凝视着天花板。
“爱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做出这样的傻事,请你告诉我?”宏远说。
爱华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依然没有说话。
“爱华,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你变成这样?”宏远说,看着她,他想起了海涛说的话,她果然发生了意外。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爱华说,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转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
“真的吗?”宏远说。
“真的。”爱华说。
“那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傻事?”宏远说。
“海玲找到了吗?她有没有回来?”爱华说。
“哦,没有。”宏远说。他搬了一只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
“她不见了,你很伤心是吗?”爱华说,她看着他。
“爱华,现在我们不谈这些,我看你是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宏远说。他知道她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他不想一见面两个人就开始争论,打扰她,刺激她。
“不,我不累。”爱华说,她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
“来,我帮你。”宏远说,他扶着她,在她身后放了一个枕头,让她坐了起来。
“谢谢你。”爱华说,在他的帮助下,她坐了起来。
“不客气。”宏远说。
“宏远,你告诉我,海玲不见了,你是不是很伤心?”爱华说。
“是的。”宏远说,他终于在她面前承认了。
“宏远,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看望我?”爱华说,她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
“哦,爱华,难道你见过海玲,知道她在哪里?”宏远说。
“我不知道。”爱华说。
“哦,”宏远应道。
“难道你不恨我?” 爱华说。
“不恨。”宏远说。
“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们,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爱华说。
“爱华,请你不要再说了。”宏远说,他扶在床沿上,双手抱住头,眼睛注视着地面,露出一幅十分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