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吴队，我还有一件小事不明白，给上上课呗。”刘秉强从审讯室里出来，还难掩兴奋。
“什么事？”
“那个雇来砸展馆的人，他干嘛非要找一个和他大哥那么像的呢？当时他大哥已经死了，这样做还有意义吗，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
“这个都没想明白？真是。”吴队撇他一眼却不说话。
“钟启豪异常聪明。他是故意找了个长得和他大哥相似的人，这就可以让我们产生两个错觉，第一，我们会误以为这是钟启亮为了掩盖曾经送钟雷去赴死的事实而做的局，第二，当然就是我们会误认为这是钟启亮在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才布下的迷魂阵，因为基于这些我们会更加怀疑他，而永远也不会想到真正作案的其实是他。”肖进慢慢地说道。
“哦，对啊。我这脑子怎么没转过个来，不过，要说这小子的心也真狠，他不是从小和他大哥感情最好了吗？居然下得去手。”
刘秉强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很好理解。当一个人决定犯罪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被魔鬼占据了，不再是一颗人心。”
很快，案子有了最终的结果：钟启豪，故意杀人罪成立，但是鉴于有主动交代问题的行为，被起诉后很快也被判了刑——无期，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钟启亮被无罪释放。
在审理结束之后，肖进去看过钟启豪一次，将一个小小的信封交给了他，说：也许他想留着。
回到牢里，他打开了它，里面是一把橡皮泥捏成的小手枪，枪把上，一个稚嫩的左手小手印还清晰地留在上面。
倏地，他的眼镜片蒙上了一层水雾。
钟尚仁在当年夏天还没结束时患脑淤血去世了，于梦一个人搬出了钟宅，让钟启亮在墓地附近给她买了套房子，带着阿娇过去了。
胡彬彬再也没见了踪影，据说在一海之隔的日本曾有人见过他，却不知道在干什么。
钟启亮很快结婚，并在第二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从钟启豪住处查获到钟雷的遗物，里面有一块璞玉，他们找我去辨认，确实是我‘见’过的那人胸前一闪而过的东西，几经辗转，肖进终于打听到，这是当年他父母定情的信物。
掂量着小小的物证袋，他迟疑地问道：“这个，怎么处理？还给他妈妈？”“不，还是不要了吧。”吴队叹口气，“留档吧。”
钟氏展馆已经拆除，变成了一个芳香四溢的鲜花超市，每天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这里出入，手里不是几束百合，就是一捧满天星，也有鲜艳的玫瑰，洁白的马蹄莲，拿回去装点自己的家，又或许是自己的心灵吧。
这件案子还没宣判的时候，我就搬离了那个小区，在一个公寓区落了脚，这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学生和打工仔居多，倒是不寂寞了。
和刘秉强的关系也没有什么进展，绝不是他人不好，实在是我们都太忙了，很少得空相聚，慢慢地也很少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