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浅浅只觉得一阵窝心,动容地喊了声,“哥哥!”轻轻靠到他怀里,却再说不出别的话,有些感动,是言语也无法表达的。
“小浅。”月殇轻轻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甜,痛了一日的心,那伤口,终于悄然地弥合,一如他和她之间的罅隙,感情,终于将它填满。
“哥哥。”洛浅浅抬起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犹疑着道,“哥哥,若是、小浅要离开,你可愿意跟着小浅一起走?”
“离开?”月殇诧异地看着她,“小浅为何要离开?”她不是才与陛下相认么?为何她要急着离开?陛下不是过两日正式昭告天下她长皇女的身份,进行册封大典么?
“是的。”洛浅浅目光湛亮,坚定地道,“小浅,想要离开。小浅,不想当什么长皇女,更不想继承皇位,小浅、很自私地,只是想和哥哥你们一起平静快乐地过日子。”那种,当长皇女,当女皇,每日忙于政务的日子,她没法想象,更没法安分地待在皇宫里。
见月殇默然不语,洛浅浅的心提了起来,试探地问道,“哥哥,可是不愿意?”
月殇淡淡一笑,如浮云流水,语气柔和却不失坚韧地道,“小浅去哪,哥哥便跟到哪。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洛浅浅动容地轻喃,猛然抱紧他,眼眶微微湿润。
有哥哥,有师父,有潜,有他们的不离不弃,此生足矣。至于母亲,她纵有万般不舍,也不愿进入那红瓦高墙之中。她和哥哥可以留在女尊,只要愿意,可以随时见面,不是么?至于师父和潜,相信,他们也定然不乐意她当那个万盛之尊的女皇……
“小浅,只怕陛下那关,不容易通过。”月殇隐含担忧地叹道,陛下,又怎会轻易地放他们走呢?
“哥哥不必担心,小浅会想办法说服母亲的……”无论如何,她会想办法说服母亲。反正,皇位也不怕后继无人,不是还有个恶霸女凤如雪么?她的父君旖娆费尽心思除掉自己,不就是为了让凤如雪坐上那万盛之尊的位置么?
但愿如此……月殇心中暗叹,然,却知道此事并不容易。女皇,并非容易妥协的人。
翌日一早,洛浅浅奉召入宫,狐潜紧跟着她,现在俨然已成为她的贴身保镖。
进入大殿,当看到凤凌舞身边的男子,洛浅浅不由一怔,心中竟是酸涩无比。东方旋,这个她曾经为之心动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是母亲的男人。如斯情形下相见,好不尴尬。
东方旋在看到她的同时,目光飞快地变幻着,却又与她同时地移开目光。曾经相处的快乐,已然成为尘烟,了无痕迹。然而,心中为何有酸涩的感觉?
凤凌舞似乎感觉到两人间异样地暗流,唇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摒退了东方旋和狐潜。
“小浅,到上面来坐。”凤凌舞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洛浅浅依言坐到她身边。“母亲。”
凤凌舞冲她神秘地一笑,小声道,“小浅可是喜欢那东方将军?”
“呃……”洛浅浅料不到母亲竟然问这样敏感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喜欢,那是骗人,说喜欢,可那是母亲的男人……
左右为难,凤凌舞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亲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小浅喜欢,就纳了他罢。母亲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会介意!洛浅浅在心中暗想,却没有直接地脱口。母亲的男人,相当于她的第二个爹,她怎么可以毫无芥蒂地将他纳入怀中?想想,就觉得不自在……
“小浅,莫非是嫌弃他没有守宫砂?”
“不是。”洛浅浅抿了抿唇,“在小浅眼里,守宫砂算得什么呢,爱才是最重要的!”他对自己,是怎样一番心思,尚未清楚,而自己对他又是怎样的感情,似乎算不得爱,如此,又怎么接纳他?
暗叹一声,洛浅浅忙地转移话题,道出今日真正的目的,“母亲,小浅有事要与你商量。”
“何事?”凤凌舞慈爱地笑看着她,却因洛浅浅的话顿时变了脸色。
“小浅,不想当长皇女。”
洛浅浅正色道,凤凌舞怔了下,断然拒绝,“不行,此事母亲绝不会答应!”
“母亲……”洛浅浅正要解释原因,凤凌舞打断她道,“小浅,你什么也不必说。母亲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你是长皇女,是注定要继承大统的人,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可任意妄为!”
“不是有如雪么?”洛浅浅心平气和地继续劝说,“她的身份一直是长皇女,而且她接受的也是皇女的教育,为他日继承大统做了准备,她才是适合皇位的继承人。小浅,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山野娃,何德何能担此大任,又如何能服众?”
凤凌舞不赞同地摇头,很是笃定地道,“小浅,本性活泼,又冰雪聪明,只需稍以磨砺,必成大器!至于雪儿,她这些年拥有的,也足够了。皇位,是属于长皇女的,也便是,小浅你的……”
洛浅浅淡然一笑,道,“心之所在,事方可成。小浅无意于江山社稷,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母亲乃爱国爱民的女皇,相信不会将江山交予一个心无社稷百姓的人手中。凤朝的百年基业,怎可毁于小浅手中,母亲,请三思。”
凤凌舞看着她,笑言,“我相信小浅并非那不负责任之人!小浅想以此来说服母亲,那是不可能的!”
洛浅浅唇抿了抿,扬眉一笑,朗声道,“母亲若不同意,小浅惟有远走他乡,将永不踏入女尊半步!”
闻言,凤凌舞眼眸一眯,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小浅,着是在威胁母亲么?”
“小浅不敢。”洛浅浅敛起笑意,无比恳切地道,“这十七年来,小浅一直盼望着见到自己的亲娘,有时候做梦都会梦见娘亲,如今,好不容易园了梦,重拾了母爱,要离开母亲,小浅是万般不舍。所以、母亲别逼我。”
“母亲如此良苦用心,竟是在逼你么?”凤凌舞伤感一叹,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