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西辽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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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盼佳人大王封丈哥 怒萧玉投石砸李信

却说特姆哥找不到萧玉,欲斩李信。黑汉献计道:“少奶奶年幼,其兄在此,必不远行。须待李信逃走,兄妹二人才能远离。今大王杀死李信,他妹妹知兄已死,必远走高飞。不若大王好生款待李信,以结其心,将李信为诱饵,其妹不忍独行,久必为我所擒。”

特姆哥听他说得有理,便款待李信,称李信为“丈哥”。李信知道他的用心,便假意和他亲热,并说:“自己愿意下山把小妹找来献与大王。”

特姆哥恐李信逃走,哪肯放他下山,只推说已派人寻找,不劳丈哥下山。李信因见这特姆哥长得粗壮,气势过人,手下又有二三百喽啰,暗想现在大敌当前,国家危亡之际,我何不劝他改邪归正,共同抵抗金兵。想到这里便试探道:“我观兄弟堂堂一表,凛凛一材,乃人中俊杰,日后应当成就一翻事业,岂能在此荒山野岭虚度一生!”

特姆哥闻听面露喜色,道:“我有万夫不挡之勇,能手格猛兽。本欲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以取封侯。怎奈大辽皇帝昏庸暴虐,贪官污吏搜尽民财,逼得我难以活命,只好在此聚众起义。大碗吃肉,大枰分银,倒比当官快活得多,也挣得个抑强扶弱,替天行道的美名声!

李信道:“大王果然是忠义之士,深明大义,但是眼下金兵灭我族类,亡我社稷,杀掠辽民,无恶不作,大王乃是辽国英杰,岂能甘当亡国之隶?”

特姆哥道:“我虽身为绿林好汉,但毕竟是契丹人,若金贼来犯,我当杀他个片甲不回,使金贼不敢正觑于我!”

李信道:“如今金兵才占据骆驼镇,立足未稳,民心不服,大王何不趁此机会攻下骆驼镇,举旗东征,以图光复大业,建立不朽之盛事也;若犹豫不决,金兵大队军马来到,恐怕连这草寨也难保全了。”

山大王闻听,眼珠子转了转,暗想这李信极力撺掇我与金兵火拼,岂不是想借刀杀人,他好从中渔利。好小子,我特姆哥啥黑道没走过,啥孬点子没经过,岂能上你圈套。于是说道:“金兵虽初驻骆驼镇,但锐气正盛,我山寨喽兵是些鸟合之众,未经训练,不可轻易与金军交锋。眼下只能抓紧训练,以待时机。若金夏交兵我再乘虚而击,一鼓可下骆驼镇。”

李信又道:“如果大王觉得发兵攻金没有把握,也应当干些安抚百姓,稳定人心的好事。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欲成大业应先取信于民,今后万不可再让喽啰干那打家劫舍的事情,以免失去民心。”

特姆哥听李信说出“打家劫舍”四字,脸就变了颜色。冷笑道:“我这山寨众儿郎都不是喝风倒沫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便能替天行道。我需一日三餐让他们填饱肚皮,他们才肯听我调遣。若一天不给饭吃,你叫他一百亲达他也不为你买命。你一介书生,只懂得些死道理,那知世上事跟本没鸟理表,你有钱有势,说话就有理,没钱没势满口道理谁听你聒噪!”一席话呛得李信无言以对,心想这山贼心性顽劣,非言词能动,且跟着他,以后见机行事便了。

特姆哥与李信话不投机,虽然讨厌李信,因想着萧玉,不能杀他。

过了几天,仍然找不到萧玉,特姆哥心想我留李信在此,其妹不知他的死活,怎敢冒然来奔,我要想办法让其妹知道他在山寨,并且知道我待他甚好,其妹才敢大胆返回。想到这儿他心生一计,第二天会集各路头目,加封李信为二山王。并制一面锦旗上书“二山王李信”,然后让喽兵打着李信的旗号四处抢粮。

却说萧玉逃离山寨,果然不肯远离,她几次夜里潜回山寨,营救李信。但是山寨夜里灯火通明,防守森严,她又不知李信住在那座窑洞,因而都没有成功。萧玉只好白天藏在荒草胡棵丛中,夜幕降临才到山下村子里讨点饭吃。一天到一人家,见一中年妇女,怀里揣着个小孩,愁眉紧锁。萧玉上前道:“请大嫂行行方便,找点饭吃。”

那中年妇人流递道:“我家粮仓尽被山上的李信大王抢光,几天都断了顿,哪儿有饭给你!”

萧玉听她说出“李信”大王,心中一惊,但转念又想这一定是山大王嫁祸李信,打着李信的旗号下山抢粮,真是可恶之极。便说:“那李信被山大王抓进山寨不到一月,怎的就会当山大王呢?大嫂千万不要听那些山贼造谣。”

中年妇人抹了一把泪水道:“那李信的妹妹嫁给了山大王,李信就成了山大王的大舅子,所以封他做了二山王。谁知这二山王比山大王还凶狠百倍哩!”

萧玉听了又羞又恼,又急又恨,恨不得抓住山大王撕个稀烂,可是她又怕暴露身份,不敢多言。便改另一村庄讨饭。结果走了几个村庄,都和那中年妇人说的一样。萧玉恨道:“这山大王好生歹毒,你妄想霸占我不成,竟丧心病狂散布谣言,坏我清白,我萧玉一定要抓住你签了你狗眼,割了你的驴舌,才解心头之恨。”又过了几天,一日萧玉走进一个村子,忽听一户人家传出啼哭之声,萧玉走进门一看,是一对老夫妇,相对而泣。萧玉走向前问道:“你二老为何这般悲伤?”

那二位老人便道:“我老俩口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年方一十六岁,今日被二山王李信看中,抢进山去,不知是死是活”说完两个老人哭得泣不成声。萧玉一听犹如挨了一棒,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倒,过了好一会萧玉才缓过神来。同行以来,她和李信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她觉得李信聪明正直,既像个可敬的兄长,又像个细心的情人,萧玉已把自己一颗纯贞的少女之心,默默奉献给了李信。李信成了萧玉精神的支柱,是她希望的归宿,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李信。可是现在李信突然变了,他认企图霸占她的贼王做妹夫,以萧玉为礼物,讨贼王的欢心。四处抢劫,霸占民女,看来李信是个伪君子,人面兽心,多么卑鄙无耻呀!可是自己把身心奉献给了他。这几天听到的一切,都象一块块巨大的顽石猛烈撞击着萧玉心灵的堤坝,她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他觉得这一切都象是在梦中,一场恶梦……。萧玉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荒坡上度步,一弯新月发出微弱的光亮,萧玉觉得累了。她无力的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那黑巍巍的山岭,呆呆的坐着,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萧玉身上的霜花在柔和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又站起来无目的地向前走出。正行间,听到后面人语马嘶。她回头一看,见一队人马远远走来。她急忙闪进路旁的松树林里。人马声越来越近,萧玉从枝叶缝隙里窥视,只见一个个骑马的喽兵排队走过。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了,深沉的目光,笔直的鼻梁,呵“李信”,还披着大红,骑着高头大马。后边是一个打扮得花技招展的新娘子。萧玉不由怒火陡起,她搬起一块石头,悄悄凑近路旁,猛地向李信投出。那石快正砸在李信的肩上,马受惊突然立起,把李信抛下马来。吓得新娘子一声尖叫。众喽啰看见了萧玉粉粉下马,提刀冲上来,吆喝着捉拿刺客。萧玉慌忙往树林密处奔逃,幸好这儿荆棘遍地,蒿草丛生,树林遍野,山势陡峭,喽啰们无法骑马追赶。只是萧玉一夜没睡,头昏脑胀,跑了一程突然被一枯藤拌倒。一个喽兵窜上来,萧玉抓好一块石头向那喽兵砸去,正中面门,喽啰“哼”的一声栽倒在地,萧玉返身就跑。衣服,手脸都被荆棘挂破了。她一气跑出约十余里,才停下来。后面不见追兵,她一泄气躺在雪地上,感到脚脖疼得不能动弹。原来摔倒那一跤,跌伤了脚踝骨,当时提着劲不知疼痛,现在一停下来那伤处便火辣辣的疼起来。她挽起裤管一看,脚脖肿得碗口般粗,用手一捺,疼痛难忍。萧玉想这下完了,腿不能走动,呆在这荒山野岭,若遇上野兽岂不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