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伏鱼游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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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游鳞遗失老龟助 事必躬亲寻宝地

老龟在池底微微抬头,一缕暗红从水面缓缓下沉,停在水底的一块石头上。老龟叹了口气,张开嘴将其吸入体内,将自己的元气缓缓渡给她。

伏鱼渐渐地恢复了些体力,但是还是没办法运气使用法术。她无措地窝在老龟体内。

老龟也似乎有些自己的思虑,没有同伏鱼交流,静静地望着水底鱼虾来往发呆。

两日之后,老龟似是有了决定:“伏鱼。”

伏鱼没有回应。

老龟无奈地运气将伏鱼托出体内。

突然离开舒适的伏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一脸茫然。

“两天了,你有什么打算?”

伏鱼眼神回避,支支吾吾道:“我觉得……呆在这里也挺好的……”

老龟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你考虑两天的结果?伏鱼,你还小,不应该现在就享受等你老了能呆到到腻的几千年如一日的生活。你会后悔的。”

伏鱼继续沉默。

老龟知道,给她思考多久都不会有决定了,便开始刺激她:“你还记得你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吗?周围的人都不理解,觉得你很怪异,都借故打击你。但是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摈弃世俗一心修炼,才能在短短二百年内修炼成精。像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样大的悟性是很难得的,现在你就这么甘心让过去的坚持付之东流?”

伏鱼低下头,心里开始动摇了。

老龟问她:“伏鱼,你的主心鳞呢?”

伏鱼这才慌乱地伸手摸额头,原本突起的鳞片不见了,原来的位置上隐隐作痛。

伏鱼带着哭腔:“糟了糟了,我的主心鳞没了!爷爷,这……”

老龟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道:毕竟是个孩子,前途多舛。

“伏鱼,你的主心鳞里封存了你的欲望,它象征了你隐藏的邪恶,无论在哪里,它都会诱导起人的欲望,掀起波澜。你还要在这里坐视不理吗?”

沉默良久之后,伏鱼咬咬牙:“好,我去找它,我会再次修炼。”

老龟看着伏鱼,欣慰又有些忐忑。看来,他又一次干预了他人的命数,不知是福是祸。

老龟告诉伏鱼自己会带着她去寻找一个宝地,为自己找个颐养天年的地方,也让她静心修炼精变,这也是他能帮她的唯一方法了。

伏鱼心里十分感激,对老龟更是多了几分敬意。但是心里升腾起了些许疑惑:“爷爷,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步行去寻找宝地?使用法术不可以吗?”

“伏鱼,法术不能代替我们做所有的事。寻找一个神圣的宝地,光看它繁华的外表是不够的,所以我们选择离开这个皇宫。我们要靠心,慢慢找到一个充满灵气的地方。千年一次的精变,不可投机取巧。”

伏鱼半知半解地点点头。

老龟笑着抵抵她的额头:“到时候你就懂了,以你的悟性会找到的。道理听一千遍都不如自己实践一遍。”

伏鱼望着老龟背上斑驳的花纹:“爷爷,您为什么选择这样生活下去,而不是精变?以您的妖力和悟性,应该早就……”

老龟闭着眼沉默,良久之后沧桑的声音响起:“可能每个妖都有不同的选择吧。我承担了一个摆渡者的角色,看着你们渐行渐远。咳咳,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边走边说……”

若干年之后,武昭仪越来越大的野心吞噬了皇位,掀起了朝堂上的阴谋阳谋,这又是个传奇的故事。当然这是后话,咱们择日再提。

伏鱼和老龟离开了皇宫,开始往南去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但是他们天生存在的悟性和灵气一直在隐隐地牵引着他们。

历史总是在不经意间冲刷尘世。在途中他们走走停停,老龟刻意避开了那些繁华的地点,他总隐隐觉得这些繁华下面隐藏的复杂会牵引起太多的故事,实在不宜长期驻足。尽管他们选择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山路水路,但是从途中的路人服饰中言辞中总是感觉得到朝代的变迁。

伏鱼毕竟是个孩子,未知的事物对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老龟带着她隐藏在山石中,她听着路过的人口中说的大千世界,眼里似乎都要迸溅出光芒。老龟无奈地看着她,知道这样的压抑或许在某一天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几百年后的某一天,老龟突然跟伏鱼说:“伏鱼,你一直跟着我总是学不会独立。这样吧,这些天你自己去市井内游历,我在这里等你。”

伏鱼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可以吗?那……爷爷我一个月后来这儿找您。”她迫不及待地化成虚影,往繁华的人潮中奔去,生怕走慢了老龟会改变主意。

老龟望着她的背影:“先沾染些俗世俗物,以免日后一无所知,徒劳一场。”

奔向集市的伏鱼看着满街车水马龙、街边的各类小玩意儿,都快滴下口水了。她一直蹲在小摊前,那些绣工精细的服饰,精湛别致的头饰,甚讨她喜欢。如果她不只是虚影,恐怕能把这些小玩意儿都抱走。现在她只能过过干瘾,把平日里从别人口里零零碎碎的东西一口气看个够。

伏鱼作为一个虚渺的幻影,旁人看不见她,只会从她的身体穿过去。对于她来说,她可以更加方便地跟在那些她感兴趣的人旁边,作为一个旁观者,更清晰地了解百态人情。这不,她发现了一位面相有些凶恶,身材倒不算雄壮的男人,走进了一家客栈。

男人走进客栈,店小二熟络地跑来:“客官,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快些个,我住店。”男人态度有些不善。

“住店楼上请。”店小二自如地招呼着客人。

男人急匆匆地就往楼上去了。

紧接着凶男人,又有个五大三粗,豪迈的男人带着个行囊进了店:“小二,住店。”

“哎,客官楼上请。”小二又悄悄凑过来,“客官,最近江湖风声紧,您的行李记得看管好。”

伏鱼站在一旁,心里觉得这店小二挺贴心,记得叫客人注意安全。

她自己也觉得那个凶男人身份可疑。是夜,她便呆在凶男人的客房内,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到了凌晨那个凶男人也没什么动静,伏鱼正思考着,突然门外传来些许声响。

伏鱼穿墙看看,正看见那个店小二拿着一大把散碎银子,从里面偷偷翻出一颗碎银子放在凶男人的门口。看着店小二贼眉鼠眼地把银子藏好的样子,伏鱼心里有些复杂。

第二天一大早,五大三粗的客人就出来大嚷:“我的银两呢?哪个小贼敢拿爷爷的银子?”

凶男人也伸出个头来看个究竟,突然被那个客人发现了碎银子,一把抓住衣领:“是不是你个小贼,拿了我的银子。”

凶男人一脸茫然,继而愤然与那个客人扭打起来。

后来两个人闹到公堂上,凶男人也没办法解释自己门前为什么会出现一颗散碎银子,但是官差在凶男人的身上和房内没有找到如那个客人所说的散碎银两。那个凶男人说自己在家里和老婆起了争执一气之下才住在客栈,可以叫自己老婆上来对峙。

又一番纠结之下还是没有那些碎银的下落。

那个客人也觉得为了些散碎银子耽误自己行程实在不值当,身上的银票也没有遗失,他便豪迈地作罢了。临走的时候,他嘴里有些感叹,似乎在骂世道不安全。

伏鱼看着那个店小二卑躬屈膝又心术不正的样子,突然觉得假好人更可怕。

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伏鱼的心情没有一开始那么愉悦了,她似乎有点理解老龟的用意。繁华人潮的假面具下面流窜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寻找纯粹的圣灵之地这个目标变得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他们花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接下来还要多久没人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