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君心似我心,我定不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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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人

幽州城内,顺和医馆又开始派学徒出门义诊了。洛水按照往日的习惯,在街头摆上一两张桌子,挂上一道写有“悬壶济世”的竖幅,坐在那里给老少瞧病。

洛水是顺和医馆唯一的女学徒。三年前,洛水受伤昏迷在顺和医馆门前,医馆里的老郎中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然而在疗伤期间,她却对医道有了兴趣,求着老郎中收她做学徒。老郎中从未收过女学徒,但洛水苦苦央求,老郎中心一软也就答应了,也没对她抱任何期望。

医馆里的人也不介意这样一个有心的姑娘帮忙,于是她便跟着老郎中学医,给人看诊。

她平日里经常看些医书,这几年日积月累,也算是懂得一些皮毛。

就在前几日,老郎中外出之时,城西刘员外突犯恶疾,请遍了这城里的郎中,却都束手无策。洛水前去依照古书上所说开了药方,竟治好了刘员外。

从此,洛水名声大噪。老郎中回来后听闻此事,很是惊喜万分,便同意她出门义诊,让她好好长见识。

这不,刚摆上桌子不久,前来瞧病的人就排到街尾了。

一位公子有些霸道地走到她的桌前,“哐当”一声,在她的桌上丢了两锭金子。她疑惑的抬起了头,而那位公子就这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哪儿不舒服?”她被看得有些心烦意乱,连说话也有些不耐烦。

那位公子见她有些躲闪的模样,玩笑之心大起,调笑之言便脱口而出:“我哪儿都不舒服。”

“呵呵,你有病吧。”

谁知,他佯装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接着道:“你有药么?”

洛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我有百药。”

“能治我的病么?”

“能,专治白痴。”

他不怒不气,反而一副装出被欺负的模样,说:“姑娘此言差矣,我是来治病的,姑娘怎可出言伤人?”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了,“mdzz。”洛水瞧见了他的一丝笑意,低声骂道。

“啊?姑娘,你说什么?”他依旧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明只顾问道。

洛水也是第一次遇见脸皮这样厚的人,扶额无语道:“下一位。”

“姑娘还未曾给我开药。”

好理直气壮!洛水也不由得对这位脸皮如城墙厚的人心生敬佩。

洛水叹息了一番,摇摇头,一脸愁苦模样道:“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吧。”

“我不会放弃治疗的。”他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朝着顺和医馆走去。

话说这天下有治脸皮厚的药么?如果有,那还真该给他多来几打。

夕阳西下,洛水也不再义诊,收拾了东西,回了顺和医馆。

刚进门口,老郎中将洛水叫上前问话,道:“洛水,你今日可曾为这位公子看过病?”

洛水定睛一看,怎么是他?“他这人没病装病,上门闹场子的。”

“洛水,你来看看。”老郎中似有话说,欲言又止,便让她来为他把脉。

手刚放上去,洛水有些惊讶。

然而,那人好像有些不自在,就收回自己的手,洛水一愣便看着他。他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疲倦地问道:“我乏了,今夜可否在这里住下?”

“当然可以。”老郎中依旧那样的热情好客。

然后,那人自己点了一盏灯烛离开了。

洛水今夜又去了书房,把自己埋在古书堆里,执笔在另外一张宣纸上写字。

期间,老郎中给她送了些吃食来,看了看窗外,见天色已晚,便叮嘱了洛水一两句,就回屋歇下了。

夜深人静,洛水才蹑手蹑脚的回了屋,困乏疲惫之极,正准备宽衣解带。

等等,床上怎么好像……卧槽,居然有人!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他。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忍叫醒他,无奈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翌日,洛水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打水洗脸,恰巧碰见了叶逸。

叶逸也是老郎中的学徒,温润如玉,貌比潘安。洛水最早也是与他交好。

“洛水,怎么面容如此憔悴?可是昨日太忙,累坏了身子?”他看着她,关切的问道。

洛水强笑着连忙说道:“逸哥哥,洛水无碍,只是昨晚没休息好罢了。”

“原来,你叫洛水。”那人插话进来,突然就大笑起来,说道,“洛水?落水?哈哈哈哈哈,落水?”

麻痹,一大早就听见某某人无情的嘲笑。洛水心头不爽,摸到腰间的硬物便朝他丢了过去。

未曾想竟被他一手接住了,居然是个香囊。

“洛水姑娘,昨夜……是我……失礼了。”洛水心里一阵得意,暗道:这人总算是知道些分寸的了。

“姑娘切莫要自寻短见,明日我便命人上门提亲,请姑娘务必等我。”

“咳咳咳咳……”洛水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刚缓过气,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你说甚?”

“我知道,昨夜是我不好……才会让你……”

闻言,洛水被气的咬牙切齿,怒目圆睁道:“你若再敢乱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洛水,这是谁?”叶逸看着那人问道。

“我不认识他。”

那人倒也识趣,上前一步自报了姓名:“在下云流。”

“叶逸。”

他们两人倒是相谈甚欢,洛水就向老郎中告了假,说是自己才疏学浅,要去书房好好学习一番,义诊就交给叶逸了。

老郎中看了她一眼,叮嘱道:“洛水,注意休息。”

洛水心里有些烦躁,随口应了一句:“是。”然后她就回了屋。

昨夜没睡好,都是因为那个叫云什么来着,哦,云流。先起床上躺一会儿,然后再去书房。

洛水是这样打算的,然后铺盖一蒙,她几乎是沾枕就着。

日上三竿,云流偷偷摸摸的进来了,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心里便起了挑逗之心。

云流拿了一支毛笔,蘸了蘸墨,然后在她的脸上……

洛水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云流正坐在椅子上一脸舒适的打盹儿。洛水出门打了一盆水,然后看着他们忍俊不禁的笑容。

她往水里一看,水倒映出洛水的脸上有一只乌龟,好逼真啊!啊呸,这不是重点。这TM谁干的?洛水强忍怒气用双手掬水,在脸上用白布擦洗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洛水正准备找云流算账,却看到叶逸与他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闷哼了一声,她便又朝着书房走去。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叶逸送来吃食,上前观摩她抄录的医理,问道:“洛水,这……可是城里有何人得了令你都无法医治的病?”

洛水没有理他,手中的笔就未停过。

“洛水,可要照顾好自己。”然后,他就知趣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里,洛水放下笔,看着宣纸,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

“喂,你笑起来真好看。”又是那人,洛水收起了笑容,收好了宣纸。

“你来干什么?”洛水冷冷的问道。

那人翻窗而入,抓起洛水的手,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不容半点违抗,洛水就这样被带走了。

洛水跟着他来到一处山崖处,他拉着她坐在山崖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已经不刺眼的夕阳。四周的青山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山脚下的百姓日落而息,那条潺潺流水如同一条蓝丝绦,在夕阳下烁烁发光,她还从未看过如此美的夕阳之景。

“好美!”她忍不住赞叹,嫣然一笑。

“夕阳再美,怎敌你一笑倾城?”云流正看着她的脸,有些痴呆的模样倒是把洛水逗乐了。

洛水心生戏弄之意,挑眉言道:“那我嫁你如何?”

“得此佳人,此生足矣。”云流似乎当真了,欢喜的抓住她的肩膀道:“等我回去,必定上门提亲。”

“云流,我……”洛水正想要解释,却被云流一把搂入怀中。

夕阳西下,一对璧人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