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只在顺和医馆待了短短两日,临走前还不忘将洛水叫到一旁,单独作别。
“我要走了。”云流有些无奈的说道,将洛水那双修长的手放在掌心轻轻的握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然而,洛水有些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将那双手从中抽离,躲闪般的背过身去说道:“要走就快些走,别磨磨唧唧。”
下一刻,云流从背后抱住了她,握住了她的手,伏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等我回来,我就娶你过门。”说完,在她的耳廓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洛水心神荡漾,霞飞双颊。洛水挣开了禁锢,目光扫过周围的人暧昧的眼神,脸立马红到耳根子,连忙推开他,娇嗔道:“谁要你娶?”
“这么凶,除了我,谁敢要你?”云流理直气壮的将洛水搂入怀中,故意提了声调。
洛水躺在他的怀中,眉舒目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周围的人也极其配合的安静,只是看着这二人,卿卿我我,缠缠绵绵,郎情妾意……
暖玉入怀,云流嘴角轻轻上翘。然而,叶逸提醒道:“云流,时辰不早了。”
云流慢慢放开了她,在她的额上留下一吻,便转身上了马。
洛水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上马,骑在马背上的他真是英姿飒爽。他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三年后,禁卫军在城门口张贴皇榜,皇榜所示:当今圣上得一怪病,胸腹胀鼓,肢体麻木,广邀天下德贤医者入宫觐见。
幽州城,顺和医馆,二十岁的洛水也听说了,她换了身男装,收拾了包袱,正准备入宫。
“洛水。”
她应声回首,原来是叶逸。她顺手背上了包袱,问道:“逸哥哥,有什么事么?”
“你要入宫?”
洛水垂下了眼,没有作答。
两人沉默了好久,叶逸才开口说道:“早去早回。”
洛水深切地看了他一眼,服了枚让嗓音变哑的药丸,便踏上了上京的路。
一两个月的时间,洛水便抵达了皇宫,一路上也算顺利。
紫荆城中,养心殿外,聚集了一大批郎中,女扮男装的洛水也在其中。
郎中一个个信心满满的进去,然后垂头丧气的出来,洛水问其中一人,才得知皇上得的病十分怪异——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邪。
洛水也提着自己的小医箱进去了,一位身着龙袍的人正病怏怏的躺在榻上,一旁跪着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那男子身着蟒袍,想必就是太子。她先跪在榻前,仔细察看了皇上的病态,果如皇榜所言胸腹胀鼓,肢体麻木。
她镇定的为皇上号脉,脉象正常。果不其然,皇上不是中毒,也不是中邪,而是中蛊。
洛水站了起来,退后一步,跪在了太子身前,说道:“回禀太子殿下,皇上中的是蛊毒。”
太子神色微变,立马就逼问道:“可有解药?”
“有。”洛水十分坚定的说道,“还请太子殿下将太医院借与我,我必不辱使命。”
太子眼神示意,周围的侍卫都上前把她押了起来。“此人是江湖骗子,给本宫关入天牢。”太子站了起来,随意弹去莽袍上的尘埃,毫不在意的说。
不甘心,第一次洛水会觉得不甘心。
然而天牢虽是天牢,这里面的侍卫但是对她特别关照——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供着。
一身明黄色的人缓缓的走近,洛水没有理他。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
这次进天牢,她知道八成是出不去了。还记得三年前,那人曾答应她上门提亲。这三年间,幽州城里向她提亲的都快踏破顺和医馆的门槛了,但是没有他。
每每想起此事,她也只是苦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不过是儿时戏言罢了,何必当真?
可是她直到二十岁都未成亲,又作何解?
“你说,你有法子救我父皇?”太子见她神游四方天际,便故意提了声调,说道。
洛水有些无礼地侧过身去,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不是希望我不去解蛊么?”
解蛊?
“哈哈哈哈哈……”太子突然开怀大笑,而洛水心里暗暗发怵。
太子猛然止了笑,上前一步,用手勾起她的下颚,细细打量着她,啧啧称奇道:“本宫见过不少小倌儿,可无一人的脸如你这般水嫩。”
洛水看着那张逐渐放大的英俊面容,他身上缠绕着龙涎香让她不悦的皱眉,退后一步,脱离他的掌控,低着头咬字极重地说道:“太子殿下自重。”
“本太子虽没有断袖之癖,但先生实在是令本宫……”太子猛然靠近伏在她的耳畔用异常磁性的声音说道。
闻言,洛水全身发冷心生退意。但看到太子那副欠揍的嘴角,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出口便说道:“太子殿下对皇上的病情看来并非很在意。”
果然,太子退后了两步,低声一笑,道:“呵呵,看来顺和医馆以后几年都无法开张了。若你识趣,本宫保证,那金银玉石够你花上几辈子的了。”玩弄拇指上的玉扳指,他的言行中无法掩饰威逼利诱。
洛水有些发愣,太子趁机又颇为轻佻的搂住洛水的腰,将她环到自己怀中。洛水回过神来,恼羞成怒,推开了他。
看着太子一副得逞的笑容,她压住怒气,双手紧捏住衣角,低着头道:“你要我做什么?”
“哐当”一声,太子丢给她一块牌子,转身回走,用略显慵懒的声音,边走边道:“帮本宫除掉三皇子,至于父皇……哼,你知道该怎么做。”
洛水咬着下唇,弯腰拾起那块牌子——“太医院”。
当然,洛水最后无罪释放。
天色渐晚,太子的侍从把洛水带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院子里虽已派人打扫,但还是太过陈旧了些。
院子后面有一个不大的温泉,洛水等侍从走了之后,便在那里沐浴了一番。
“是何人在此?”此声一出,洛水被吓得浑身一颤。
黑夜里的周围静的可怕,洛水一动不动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水都能听到砰砰的心跳。
“来人……”那人准备叫侍卫前来,洛水心道不妙,立马就说道:“是我。”
“你是何人?”
“我……我是来给圣上治病的。”
好在那颗药丸的功效显著,洛水的声音如男子般低沉,在这黑夜中没有人知晓她是男是女。
“原来是先生。我这就告退。”他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才让洛水松了口气。
洛水飞快的穿上衣衫,便回到院子。她握着那块置地不错的牌子,躺在榻上熟睡了。
翌日,洛水穿着淡蓝色的衣衫,斜挎着小医箱,走去太医院。
因为一枚牌子,一路上畅通无阻。这点,倒是让洛水有些得意。
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奉太子命听从洛水一人安排。
洛水将随身的小医箱放在了放在了案台上,自己坐在椅子上,挥笔就下:雄黄三两、大蒜半两、菖蒲二两煎水。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医院跪了一排排的人,洛水起身离开主位,膝一屈也准备下跪,却被太子握住手腕扶了起来。她只听得太子很是义气的说了一句:“先生体弱不必跪了,诸位起来吧。”
洛水垂下眼退后一步,脱离了他的掌控,依旧平静的说道:“谢,太子殿下。”
“这是先生开的药方?”太子随手执起洛水所写,便问道。
洛水便向太子微微欠身,有些卑微地说道:“是的。”抬头正好对上太子的眼神,眼神中透着一丝危险的光。洛水皱眉,咬了下唇,便解释道:“太子殿下,此药虽好,但差了一味药引子。”
“哦。”太子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到她的身后,道:“是什么药引子?”
洛水转过身,立马就跪在他的跟前,说道:“回太子殿下,唯有合适的人血,一同入药。”
“此等恶毒之法,万不可行。”
“还请太子殿下勿要听信小人的一派胡言,请太子殿下三思。”
“请太子殿下三思。”众位太医齐齐下跪,磕头说道。
“你这妖佞小人,我今天要除了你。”一位太医暴跳如雷,上前就掐住了洛水的脖子。